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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夜班,沈迟绪还没回家,不过傅连生还是让人给她送了东西,是他做的奶酪荷兰松饼,他最近的工作是成山的一样堆着,实在是脱不得身。今天晚上为了策划事业他有航班要去瑞士一趟,可能要一周左右他才回来,这次的策划场地选在了苏黎世,工作安排紧,他已经上了飞机。
头等舱内的温度有些低,傅连生盖着薄毯还在看团队发过来的策划备案,这位新晋时尚圈的宠儿他是卖了朋友一个面子才答应了这场策划,大老板不到场,他们也不敢擅自开始。
看了许久,眼睛也有些生涩,傅连生放下了手中的平板,转头看了看旁边位置上正睡着的傅连星,她还没醒,睡的正熟。
他本来也不想带她去的,只是小魔王这两天在学校里待的有些不开心,傅连生也说不去上学也行,先出去玩两天再说。他们俩走的是快,时南意的追杀电话还没接通呢,傅连生无情的就给扣了。
在飞机起飞之前他也给沈迟绪打了电话,他只是不希望沈医生误会,他追她还是很殷切的,不是故意的。他还问了一句她吃上他做的那个松饼没有,这是他走之前特意做的,但沈迟绪工作也忙,没跟他多说两句,她也挂了电话。
夜深露重,沈迟绪还坐在走廊上,她刚刚才去看完病人。
她看了手机才知道周简也发过消息,但刚刚没怎么瞧,所以没注意到,她点开了周简的聊天框,看完内容后也反应平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周简只是在说要还她钱的事,他之前已经还了她两万块,还有最后一万块,他又说会尽快还给她。
沈迟绪现在没有回他,就关掉了手机,靠在墙边还在缓神。夜深了,这会儿走廊里都很安静,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放轻了脚步,不想惊扰这里需要休息的病人。
她也在想周简是哪里来的钱,这又不是小数目,她也不是急着要他还,她更不希望周简会因为还钱再干些别的不好的事。但即使是她这样追问周简也还是没有回答她,他一直都不肯说,只保证了一句还给她的钱绝对是干净的,她大可放心。
沈迟绪已经有些疲累,还想去买杯咖啡来喝,这样才能提神,但现在只能点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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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光是翻数据资料都看了许久,眼睛都熬红了些,公安局里的几个同事都还在加班。去了远门市的同事已经提前赶了回来,陆行还以为这件事需要费点功夫,但没想到速度很快啊,白雨已经将可疑的失踪人员资料拿了回来。
陆行的桌上还放着一个没吃完的红烧牛肉泡面,他拧开了矿泉水瓶,白雨就站在他办公桌前,他只示意直接说就行了。
“陆队,我们去找了周警官,他明白我们查的事,所以效率也很高。”他将一沓资料都递给了他,陆行的神色也不轻松。
“周警官说现在远门市公安局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防拐专案组,就是处理这些失踪案的。”白雨絮絮叨叨的跟陆行说了好些,现在远门市公安局对这方面也很重视。
“嗯。”
陆行还在翻看资料,他没抬眼来看他,在这一叠资料里他果真也看见了沈海舟的案件资料。
“周警官还说了什么吗?”
他大致翻完了所有的人员资料,这才是抬了头。
“哦,”
“周警官跟我们说了关于之前那个走私案的事,其中他们所查到的确实是有贩卖人口的事发生。”“但最开始查到的贩卖人口的苗头是在湖江省的夏城市里查到的。”白雨从刚刚那一叠资料里找出了关于贩卖人口的信息。
“当初远门市的走私案被清查也是因为夏城市里的利益分割和联名举报。”
“这个贩卖人口的组织也确实是个很难打的,远门市那边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在关注这些方面。”
“在六年前远门市警方也确实是解救了不少人回来,但其中也没有我们想要的人员信息。”白雨说完还是叹了口气,远门市那边的解救情况信息里没有海洲市的失踪人员。
“我知道。”
陆行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沈家那个事这么多年都还没一个结果,他们可还有的查呢。
“我只是希望能再挖掘到一点线索。”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放过。
“失踪案真的不好查,涉及范围太大了。”白雨像是没了什么希望似的,但他也不是故意想来泼冷水。
陆行是很伤神,这哪里都是案子,就没有不折腾的时候。
“陆队,我觉得还是简罗春的案子更要紧,之前都说他已经没了行踪信息,这很刻意啊。”白雨还想着他,陆行当然明白。
“我是怀疑他,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他还没想定,即使现在要抓捕他们也必须要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和办案手续,他们并没有将这几个案子并案侦查。
秦森他们还没回来,陆行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想起了。”
他忽然抬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画,这是之前沈迟绪给的,他一下想起了,也正是因为有这幅画所以陆行坚持认为简罗春一定是逃不了干系。
“你看看这幅画,有没有觉得眼熟?”陆行也将画拿给了他看,白雨转了头,眼神落在了这张画上。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人,氛围很安静,虽然已经天黑了,但室内的光亮还是很充足。
白雨盯着看了许久,他从这幅画作上最直观的便先看见了一架畸形的白骨,“陆队,这个不是那个白骨吗?”他的眼神很惊愕,直言这不就是那个白骨架子嘛,分明一模一样。
一整张画作里这样一幅畸形的白骨架就躺在这满篇的蝴蝶花丛里,先看一眼就觉得色彩浓烈夺目,好似一派生机,但躺在其中位于正中的这具白骨又与这样的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有些阴森。
“对。”
陆行再回了神,肯定了他的看法,这就是那架白骨。
“而且你看,这个白骨画的是很畸形,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的骨架,但是在他们美术艺术的角度里这就是一幅很有艺术感的作品。”
“这幅画当年还获了奖。”
陆行看着放在这桌上的画作还在沉思。
“是简罗春画的?”
白雨还以为是他,陆行听了只是摇头。
“这是他学生画的,后来送给了他。”
“所以,如果真的是简罗春杀了他的妻子,他就是按照这幅画来拼接的骨头?”
“难道这就是他眼里的艺术?”
白雨一说完便笑了一声,这人是个变态吧?
“可能是。”
陆行倒是不觉得很惊讶,因为犯罪份子就是有这样千奇百怪的想法。
“我只是更好奇他为什么要杀了她,又是怎样搬运的尸体?又是怎么完成这幅他自认为是艺术的作品的?”所有的这些答案都要见到他才能知晓。
这是艺术,但也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