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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绪昏昏沉沉的的睡了一整天,阮稚渔在她的房间里提前点好了安神香,如果没有这个她可能就睡不好。她是凌晨左右回来的,奶奶那时候睡的正熟,所以也不知道她的事。
等着天亮,奶奶知道她还是睡着的,也没去打扰她。
五月初的海洲市气温是逐渐上升了,街边的蓝花楹也已经渐渐盛开,飘起了蓝雾一片,十分清雅秀丽,自成风景。太阳高照,这团异色的火焰绚烂到了极致,整个海洲市就宛如进入了一个蓝色仙境,足够浪漫,也足够梦幻。
现在是下午四点,阮稚渔就坐在傅氏旁边的咖啡馆里,她还等着傅连生,这家咖啡馆也有足够的艺术氛围,门口晒太阳的小猫还慵懒的躺在那里。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傅连生正好已经到了咖啡馆外,他一向很准时,说好了是四点十分到,她看着手机,他推门而入的时间正好是四点十分。阮稚渔站起了身来,傅连生瞧见了她也走了来。
“傅总是个很讲时间观念的人。”
她先招呼了服务生,因为不知道傅总喝咖啡的口味如何,所以刚刚也没有给他点单。
“当然。”
傅连生只是随便点了一杯,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待。
“阮小姐约我来是为了工作的事?”他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直接就发问了,也不喜欢绕弯子。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内搭的黑色衬衫还衬得他沉稳低调,面容清冷,但神态肆意,傅连生整个人放松的姿态看上去倒是蛮随意的。阮稚渔在上次见过他之后也说过他是真的好看,轮廓分明,五官精致,是可以在艺术大学作为雕塑模板的存在,但他听了也只是客气奉承。
“呵,的确是因为工作。”
“傅总的策划公司在业界内也是高口碑,不知道我有没有幸可以让傅总考虑考虑,肯给我抛一个橄榄枝?”她这话里表达的意思傅连生也听了出来,他转头一笑,没想到她倒是很直接。
阮稚渔表现的也很大方,丝毫不慌乱,她将自己做好的一份简历推给了他,没有了解又哪里会有考虑呢?她明白这个道理。傅连生也伸了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这份简历,他认真的在看。
今天阮稚渔是借着机会来跟他说明沈迟绪的事的,她这也才有机会见着他,光是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她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她一直在观察眼前男人的神色反应,傅连生却还低头,看的还蛮仔细的。
这人一认真工作起来了,这满身魅力就不由自主的在发散啊。
“罗马大学艺术系?你也是这里毕业的?”傅连生看见了几个抓眼的关键词,他忽然抬头来,阮稚渔听了也赶紧点头,她在罗马待了很多年。
“傅总,在罗马毕业的就可以发offer了吗?”她没头脑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还以为他是对学校有些讲究,按理说这罗马艺术系也不差了。
“哦,那不是。”
傅连生直接否认了她这个想法,他选人不是只看学校的。
“我有个朋友也是在罗马大学学的艺术系,只是觉得眼熟而已。”说完他又放回了这份简历,他已经了解了。
“那您的这位朋友也是您的团队里的吗?”阮稚渔追问的眼神还期待着,但傅连生摇了摇头,孟隐看不上他,怎么可能在他这里工作。
“哦。”她也看懂了示意,只是心里的希望是越来越少了。
“阮小姐,我其实几乎不在国内做策划,所以我不知道你的作品里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地方?”傅连生这话说的是太冷漠了些,但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也得慎重。
他的团队里每一个人他都要进行筛选,这个问题很关键,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正经的面试官。而阮稚渔听了忽然犹豫,她其实对于傅连生的策划团队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她也不知道她的风格到底合不合适。
“傅总,我之前主办过一个画展,您可以看看。”她再想起了这个,之前还带沈迟绪去看过呢,她转身拿出了包里的平板又递给了他,傅连生看了看时间,也还是耐住了性子。
“画展虽然不是什么太大名气的,但也有一定知名度。”
“傅总刚刚说不在国内做策划,其实我觉得您可以考虑考虑这里的市场。”阮稚渔大着胆子还多说了两句,这也是建议。
“您的策划公司做品牌策划的水平也很强,若是您考虑考虑国内,我相信来找您合作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她还在跟他做市场分析,或许国内是一个新的调研地。
“我知道。”
傅连生看完了这几张照片心里也大抵有了数。
“这样吧,我可以考虑。”他将东西退回给了她,他不需要带走。
“我给你一个我策划助理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能完成她给你的一个小测试那我会认真想想的。”傅连生将南希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她,阮稚渔连连点头,他有这个打算她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如果真的可以加入傅连生的策划团队,那她成为知名画家和设计师的路程就又前进了一大步。
这茬话刚聊完了,现在他也要再换个话题了,总不能白来啊。街边的蓝花楹还开得很美,清风一过,吹起了它的“衣角”,那花树泛起波浪的样子实在是撩人心弦。
“阮小姐,沈医生她……没事了吧?”傅连生还是问起了她,他总是放心不下,这两天也没有去找她,是不想打扰她休息。但阮稚渔听了也只是叹气,说着她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
“阿绪倒是还好,就是不常说话,老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她也转头看了去,那满眼的梦幻颜色是很动人。
傅连生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她胃口怎么样?不知道她休养好没有?”他还想问的更仔细些,阮稚渔回答她还是能吃能睡,吃了安眠药她还是能睡着的。
“那天的事可能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还没缓过来。”说起了这个事她也是叹气,很心疼她。
“阿绪实在是运气不好,最近这么水逆,我还以为她的本命年过去了她还能转运呢。”阮稚渔不由得再来了一句吐槽,沈迟绪实在运气太背了,怎么这么倒霉?真是厄运缠身啊。
“过两天我去南安寺给她求个平安符回来。”她就是这样打算的,但傅连生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
“阮小姐,我想拜托你好好照顾她,等着她好些了我再去看她。”他还想起了在医院里沈迟绪那般颤栗的模样,她没有好,可能会有排斥心理,他理解,也不想格外添乱。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傅总,你放心。”阮稚渔忽然再笑了笑,感觉傅连生提起了沈迟绪连这口吻都变得更温和了些,“傅总,你对我们家阿绪真的是……”
她是想缓和气氛,也想逗趣,傅连生淡淡一笑,解释他只是出于关心,“沈医生确实是运气不好。”他也很心疼,沈迟绪实在是过的不轻松,但他没有再多想,看了看手机,时间到了,他要回去了。
“谢谢你,阮小姐。”
傅连生就喝了两口咖啡,这家的咖啡有些不大合他的口味,单他买了,阮稚渔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是大大的舒了口气,刚刚她还有些紧张,他也太过客气淡漠了,果然,只有对着沈迟绪他才是最温柔的,双标的有些明显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敲开我的事业大门了,哈哈哈。”这一点她还是很满意啊。
街边蓝花楹的花瓣随着风轻扬一洒,飘在了地面上,吸引路边拍照打卡的人也不少,阮稚渔抬头来看着这头顶上的花树,满心满眼都泛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