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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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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准问不出来,贤淑思索,闻言回道:“耍。”岁岁娘笑,贤淑继续说:“她家只有女子,你儿子去不妥,我叫小云来打水,打完咱来我家耍。”

男娃儿还在家,她们不能莫得人在前头瞧,能有撒子不妥,准是贤淑想拾掇儿媳。

碍于缺人耍,妇人未替儿子揽活,将话抛给许余氏。

贤淑想耍儿媳,她也有由头,到时若成了,比叫男子做好。

她思量片刻,微微侧身和妇人说:“贤淑说得对,女子稳妥些。小霞,叫你儿子歇歇,有力气好做活,咱去贤淑家吧。”

耍麻将与她莫得干系,她不必管小霞她们去哪里,贤淑感到奇怪。

等她抢帮小云提水桶,小云推脱也不推,贤淑才稍微看出端倪。

“婆母叫我帮你,我便做得来,”小云的手背爆起了青筋,两边满水的桶左摇右摆,水洒湿了地,躲着秀芬的手,“不敢劳累伯母。”

小云的汗也像桶里洒出的水流,气喘吁吁也不敢慢。婆母叫她帮许家打水,就是故意累她,让她舍女儿自个儿在家。

她想快打完早回家,许家伯母这样热心,很耽搁她。

“要不是男子不便来家里,我真不愿累你,”余生弟手碰到提手,“你也有娃儿,我与你快些打水,”莫得抓住,“你也好回家看顾娃儿。”就被她躲开。

婆母想要累她,不高兴咋会准她看女儿?她泛红了眼,快走几步,“不用嘞……小水乖,我安心。”忍不住哽咽,咽了咽。

小水将将晓得爬,要是摔地上,好痛。

贤淑和小霞她们说着要咋耍麻将,许余氏的声音常震进来,仿佛要惊整条巷里的男女老少。

“你们小女子做活也累,我哪里忍下瞧?”余生弟追她,手伸前头抓提手,生怕她听不见般大声道:“让我帮帮吧!”

“这样不忍心,先前咋不说自个儿打?”小霞身边走着的妇人,翻了一白眼,低声说:“不晓得装撒子。”

小霞见余生弟也走出一层汗,嘀咕:“嫂子灵光,不能亏嘞。”

妇人和林家的日有所思瞥贤淑,不晓得被巴结的女子婆母预备咋做。

贤淑不语,合上戏园子传来的唱曲,当戏瞧余生弟耍。

走过好几户门前,离许家前头的树还有几丈远,许家的妇人少些追小云要分担,而嗓子莫得少喊。

“你这女子咋比我儿媳都倔性子?”余生弟喘息逐渐不稳,眼皮子眯窄些,大嗓门也虚几分,“她好歹和我分活计,你帮我打水,非要抢着来。”

说罢,无奈叹息。

大热的日头不会有撒子人出来,余生弟要心想事成,必要多费些力气。她缓两口气,不承想有女子出来。

“许婶婶,”她们闻声,听脚步不止一人,侧过头看去,来家的娃儿跟娘快步走。红蝶叫道:“我帮弟妹提水,你莫管嘞。”

在家陪小易揉草球预备烧吃食扔火里,听见许家妇人言语,她原莫得想管。后来听妇人愈发喘着粗气,还惦记给沐家儿媳搭把手,她想这是真晓得了女子难处,忍不住出来帮忙。

本该高兴但余生弟莫得喜色,愣了的样子瞧她。她与吴凌一伙的,上回还遭自个儿骂,咋能帮着做好?要显得待孙女好,那时的话就要当屁放嘞!

余生弟浑浊的眼珠子一颤,随之伴笑拉过她的手,拍她僵住的手背。她看堆起来的笑,不禁有些不适,

“我家娃儿多亏你嘞,要不我儿媳准遭不住心疼,我儿子准怪我害他老婆。”妇人疲倦的眼神仿佛蕴着低落,嘴角的笑带她头一回见的无奈,她本能握紧婶婶的手,“当娘的咋会害娃儿?许兄弟准能明白你只是气急嘞,不能怪你。”

真切看到她眼里的柔光闪烁,余生弟见过秀芬这眼神,便晓得她信了。握她的手浅笑,忽然朝自家那边看,转瞬冲她说:“已经累沐家的女子嘞,不叫你受累嘞,我去帮着提水,你回家看顾娃儿吧。”

“婆婆叫我娘帮你嘛!”小易系红绳的两条短辫随着跳起上下晃,还跳着说:“我也想去你家瞧瞧妹妹!”

无所谓她们多少人帮自个儿,余生弟觉着如了心思便妥,但似乎并不如意。

四人最后在沐家耍麻将。她们码乱一桌麻将,贤淑对面的妇人说:“你不担心你儿子信嘞许家嫂子,不看好你?”

“看不看好我都是他娘。”贤淑抓麻将垒起来,“旁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再说嘞,我为他生儿子求神拜佛,不管阴阳撒子节,磕头磕遍嘞,给愿神烧的草够半辈子烧吃食,他要是再不晓得我这当娘的尽心,才是莫得良心!”

沐家妇人的好只对儿子,生不出男娃儿的儿媳,以后说不准值钱的赔钱货,全不在顾及里。暗着的好压女子,别家女子瞧在眼里,有相似的苦处。

转见许家妇人不单帮儿媳看娃儿,她们挖菜、捡柴回来,常看到妇人在巷里抱娃儿待儿媳慈眉善目,隔几日便不准秀芬烧吃食,生怕儿媳受累。

红蝶在家择菜和慧贞闲话,说笑着也庆幸秀芬遭打也换来了福气。

“下辈子也给你一这样的婆母。”

这说笑一点也不好笑,红蝶似恼着瞥一眼,甩着深绿的菜叶子上面的土块。

“这福气给你吧。”

“呸呸呸!”慧贞冷不防吃了一嘴土,眼里的怨气刺向红蝶,手里的菜叶子一甩,“泼妇!”

红蝶笑得前仰后合,慧贞挤着眉朝日头下不嫌晒的两个娃儿看去,对拿树枝在地上画画的娃儿大叫:“小易!舀水替你老子赔罪!”

余生弟以为能按着琢磨如意,给早死的丈夫,还有公婆作要烧的纸衣裳,琢磨着谢罪的说辞,再同他们说准能叫许家有后,直到听来家里的郑家妇人说好几条巷的小女子都念她好。

“我对儿子好莫得撒子好念,哪里有娘不待儿子好的?我儿子晓得就够嘞。”她口不对心,眼里带几分尖锐的得意。

不晓得她的男女同辈也能明白她是为了儿子,莫说郑家的晓得她耍的心思,嗤笑瞥一眼躺床上啃娃娃的女娃儿。

“你儿子晓不晓得,我不晓得,但我晓得那些夯货把你当好婆母嘞!”妇人颇有笑她的意味,她顿了一瞬,似乎明了女子们为撒子那样想,坦然道:“为了正汉忙活完回来巴适,我待他老婆好些,也是应当。”

“哈哈,你还真会想。”妇人说:“也亏了来家的女子帮你说,这几日我家儿媳常听那些女子羡慕你儿媳有晓得女子难处的婆母,偷着盼自个儿婆母也学你嘞!”

她手里的剪刀又停了,这回皱着眉抬起了头,“撒子?!”

妇人生疮留疤的指节触一下娃儿有些白嫩的面颊,看娃儿躲嘞便笑着收回了手,抬眸同她说:“你连日顾娃儿她娘,像是当亲生的,她们个个夯货,就做上梦嘞。”

她剪刀从腿上落到床上,皱了半边眉头,眼里透着迷惑,忽然想到要紧,紧接着忙问道:“那她们男人咋想?有莫得也昏了头?”

妇人垂了下眼眸,继而说:“我儿媳拿这当坏话在桌上说的,我男人和儿子不中意听,把她赶下桌嘞,我也莫得问他们咋看你。”

“怂货,生了儿子还莫得胆。”她暗暗盘算,打趣道。

妇人气笑了:“你不怂,不怂耍个屁心思!”

老姊妹所言是有几分道理,而她这样做的由头却不止于此。二十来岁的男人绝不能最初就拦不住小小女子,她要把儿子心拉回来,单单使蛮会越推越远。

不在乎外人咋看她,但必要儿子晓得她这当娘的是为了许家,为了他,不是偏向一外人。

嘴里说不如亲眼见有用,眼前的纸衣裳便是就近的时机。儿媳背一筐干草回来,她抱娃儿欲分担儿媳手里两捆干草。

“今儿外头蛮热,快放下,喝口凉水舒爽片刻。”

“不要嘞!”秀芬转身两手躲着她,绕着进去灶房,“娘你不便,我自个儿就得。”在灰暗的灶房放下干草,蹲着解下身后的竹筐,“草有些潮,趁日头大我晒一晒,娘歇着就得。”

她靠灶房外边的树杆子,瞧灰暗中瘦小的女子,眼神淡淡地,话却热洛得紧:“你这样累自个儿,正汉晓得该怪我这婆母抱娃儿不放手,单叫他老婆做活嘞,”

先前该有的热,眼下才散开,秀芬面颊微微发烫,眼珠子飘忽,眼里藏笑转过头朝外看,“不会嘞。”瞥见乖乖正叽里咕噜招手。秀芬忍不住出来,“娘也是为我好,”走近她前面,眼里全是女儿,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碎草渣子,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正汉晓得的。”伸脖子时微微拉女儿的手到嘴边,亲亲不停。

她心里不屑地笑女子夯货,真把自个儿当宝贝嘞。虽然娃儿抱起来软,手也比她们这些上了年岁的白嫩,她依然看不上女子又亲又摸。哪里有男娃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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