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啊?”
“怎么感觉接下来要玩命干活了啊?”
“老板,少于一百块钱不叫好处哦!”
“桌上的炒鱿鱼就是专门做给你吃的。”
幽默也是一种语言,这是她乐见的。
大家听到有钱,气氛更是热闹。肖楚笑笑,看着不说话只是浅笑低头吃饭的向南说:“你也有。”
“我只是刚来几天……”她有些局促,习惯性的准备推拒道歉。
肖楚发出“嗯?”的单音,向南马上改成老板要求的,连连说谢。
“你每天洗碗都洗得双手发抖,店里的碗筷比以前这些不靠谱的男人们洗得都干净,那是你应得的。”
“老板,你是不知道!在我们合租的地下室,她那个男人整天晚上都要喝酒,吵死人了。”
当时来工作的三人因为住房的吵闹只留下了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居住在陈海龙租下的地下室,一群人混杂着生活,可以说是朝夕相对。
向南也住在集体宿舍。
喝醉酒的男人,失意的生活,混居而毫无隐私的环境,可以想象她生活得并不好。
好在她是在肖楚的眼皮底下工作的,只要她愿意,肖楚可以推她一把。
“以后你拿了工资别都给他,你可以找个相信的人存一部分,或者放在我这里,我替你管着。”
肖楚看向南不明白,说,“在这里,最重要的是钱。在你没有钱之前,没有尊严。不仅仅是在外人面前,在你丈夫面前也一样。你家那个好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要说前面的话以一个以夫为纲的传统女人可能听不懂,但是后面这句话只要是一个操持家务的人都能明白。
李航看了过来,想起老板有过交代,问:“南姐,要找谁学英语啊?我叫他教你呗!”
肖楚说:“李航,你教就好,你是店长。”
“哈?我们店里就一个女同志,怕我那个女朋友有想法耶!”
肖楚无语,她不信李航对年纪大的女人有心。扫了一眼,“那就郑飞文吧!高中老师,靠你了。”
郑飞文“咦”的一声,“我有老婆!”
“要偷懒直说!你一个已婚的说什么呢!”肖楚不以为意地下要求,“你的英语刚好趁着教别人的机会提升一下,明年我才好把你塞去别的公司上班。”
一听可以跟以前的人一样有其他工作机会尝试,郑飞文立刻应下了。
在新人面前,所有人的权威感自然拔高。
大伙七嘴八舌给向南说着异国他乡的生存法则时,“唰”的一下包厢门被猛推开。
一个穿着修身职业装的女人,戴着一副眼镜,低头看表,声音严肃道:“肖总,你迟到了。我们约好了两点的!”
肖楚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黄经理不要这么严肃嘛,这才过了一分钟。”
“老板,迟到就是迟到。难道甲方会因为还超过24小时就认同我们没有推迟交货吗?”
“行吧……你说的都对,我现在就跟你走。”说着肖楚灵巧地钻出了包厢往办公室去了。
黄燕梅经理看向李航,她那不苟言笑的严厉透过厚重的眼镜片没有丝毫的减弱,看得李航有些发怵。
“李店长,老板晚上没办法回来店里,跟你说一声。”
李航憨憨地点点头,只敢说好好好。
黄燕梅注意到了席间唯一的女同志,露出了极浅的笑容:“怎么?老板的时间都被你们饭馆占了,连女员工都要私藏了?”
李航尴尬地笑:“冤枉啊黄姐,这是老板自己招的,我可做不了主。”
远洋航海危险又难熬,飘扬过海的大多是男人。难得有女人,多是男人带来的亲属。
车间对有技术的女工向来有需求,黄燕梅当然稀罕,走到向南面前,开口便是问:“会织毛衣吗?”
“会……”
肖楚去办公室拿了东西回来,拍拍黄燕梅的肩膀,“走了,黄经理。”
“老板,我们现在正缺人,怎么……”
“走啦!”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店里的男人们又开始闲聊,可是向南的视线却没有从她们离开的方向回神。
这是她除了饭馆和地下室之外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女人。
黄燕梅进来的时候,虽然看得出是个有一些年纪的人,可是她身形清瘦笔挺,跟自己以前见的那些围着丈夫和家活着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朝气——不顾他人死活的跋扈感。
肖楚年纪虽轻,但是老板,向南面对她永远都有距离感。
可黄燕梅跟自己一样也是给老板赚钱的,却气场十足,漂亮干练,面对老板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这跟总怕给人添麻烦的向南太不一样了。
“真好啊……”
向南第一次有了憧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