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划开一条裂口——隐隐的亮光瞬间刺破黑屋从裂口中照出!
漩涡渐渐逼近,水晶宫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所有门窗被刮上半空,如断了线的风筝扑簌簌砸在地上。
尼奥尔德听着身后哐啷巨响,咬了咬牙,一脚踏进裂口,扶着脸色白得吓人的温珣就要往里一跳——
“温珣。”
一个从未听过的浑厚声音响彻寰宇,旋即尼奥尔德只觉衣领被某种无名的力量用力一拽,瞬间扑通跌坐回房间里。
他骂了声脏话,抓着温珣就要继续往里冲,却见身侧明明先走一步的流浪者呆呆站在原地,手中拿着一柄雪亮的长枪,突地往上百个逼近的漩涡一抛,发出一声尖利的怒吼:“谁准你模仿他们的声音?!给我滚出来!”
叮!
出人意料的,长枪穿透数个漩涡,居然像通了灵智一般在半空生生拐了个弯,凭空朝某个漩涡噗地一刺,顷刻砸到了某个金属身上!
那声音随即笑了,与此同时,所有向水晶宫逼近的漩涡生生停止在一臂之遥。
紧接着,其中一个由浪涛和各种物件构成的漩涡开始缓慢分解,破开,露出里面静静站立着的,从未见过的七个陌生人影。
尼奥尔德看得呆了,寒意不知从何处涌来,像把长刀生生从脊梁砍上大脑,然后在脑中砰地炸开。
得把温珣带走。
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尼奥尔德得出了这个结论,然而就在他转头狠狠拽住温珣手腕的瞬间,那打头的,高高在上,面容俊美到有些非人的东西忽然开口:“这里没你的事,走吧。”
他怔住,下一秒,独属于旧神的强大威压自头顶盖了下来,几乎瞬间就让他五脏六腑全部错位,双腿砰地跪地,张口控制不住喷-出数口鲜血,如蝼蚁般趴伏在了地板上。
但这还不够。
那俊美的面庞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无悲无喜的双眼注视着尼奥尔德,而后屈指轻轻一弹——
咚!咔嚓!
仿佛有千钧之力,趴伏在地面上的神明好似飓风中的一片纸般飞了出去,干脆利落地撞上了就要闭合的裂口,而后以畸形的姿势硬生生从狭小的裂缝挤了进去!
“我……靠……”
浑身骨头错位折断的剧痛瞬间遍及全身,尼奥尔德秀美到有些女气的脸不受控制地扭去起来,狰狞变形,但下一秒,他断了两根骨头的手不怕死的捏住了裂口边缘!
“啧。”
对方蹙起了浓黑的剑眉,往前一跨,伸手就要轻轻一捏——
“住手。”
嘶哑的,带着无法掩盖的颤-抖的,清润嗓音响起,那高高在上的神祇停住了动作,拧眉垂眸看向踉跄起身,抬头直视他的温珣。
少顷,他生涩地弯起眉,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笑。
温珣说:“让他走。”
尼奥尔德立刻皱起眉,嘶声骂他:“你发疯了?!”
他整个喉管都灌满鲜血,一开口便是大股大股血水滚落,情绪激动时连眼角都慢慢地流出血泪:“你-他-妈是打算我死在褚寻鹤手里吗?!”
流浪者无声地瞥了尼奥尔德一眼。
温珣没有回答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让他健健康康,安安全全地离开。”
“我-操-你-妈温珣,我告诉你等我脱险了就和你决裂!!”
“放了他。”
“……”
神祇眯起眼,走下由水汽搭建的平台。
他看着温珣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温珣摇头,抽出祭秋,刀刃向内,抵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让他走,不然我现在就砍断这只手。”
那没有情感的神祇停下脚步。
尼奥尔德的咒骂停止一瞬,而后铺天盖地,气势如虹。
温珣没有搭理,手下用力,刀刃陷进皮肉,血液喷涌而出。
他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加重力气,在血液淌落的连串声响中一字一顿地加重语气:“放了他,让他健健康康,安安全全地从那个裂口离开——否则我就砍断这只手,你知道我的速度和脾气。”
“父神,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