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吗?”
!
陆允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瞳孔有轻微的颤动。
“我能让皇后娘娘从这里出去,如何?”
“只要皇后娘娘......”
“殿下是要与我合作?”她毫不客气地打断,识破了他的心思。
江临州笑了,“娘娘果真是聪明人。”
“你且听好,我是想离开这里,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皇位,就算我有那么大本事,帮你从中推波助澜,那又如何?倘若你真当上了皇帝,必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你我之间,积怨已深,殿下没必要与我继续装下去,殿下并不值得我信任,我也一样不值得殿下信任。”
她深知江临州的秉性,卸磨杀驴,完全是他能干出之事。
拒绝了她,她转身就走,全然未看到不远处树荫下,江北尘已伫立许久,神色隐没在了阴影中,不辩喜怒。
这晚,江北尘又是很晚才回椒房殿。
在这之前,他亲自去了躺太医院。
睡梦中,陆允慈忽而觉得身体一沉,似是被什么重物紧紧压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刚睁眼,还未来得及出声,她就听到了衣帛撕碎的声音。
绵绵密密的吻随之而来。
他的手插入她乌黑的发丝间,任意穿梭着。
“还要拒绝朕吗?”黑暗中,他低沉着声音。
她烦躁地“哼”了一声,好困。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不会了。”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而后是鼻尖,脸颊。
这次的吻湿湿的,她的衣带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解开。
她的脸颊又开始烫了起来。
他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热?”
她的身上总是这股淡淡的花茶香气,此刻如蒸腾般,缠绕江北尘的每一寸呼吸。
“江北尘......”她难受得轻唤出声。
“睨睨明明是喜欢的,想想上次。”他循循善诱,轻而易举地将她打开。
上次......
当时明明是她喝醉了,江北尘第一次对她做了那种事,可现在她是清醒的。
她也必须要清醒。
她感受到他炽热的吻顺着她脖颈不断往下,几近虔诚。
在这番温柔攻势下,她所有开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像是在欲拒欢迎,力不从心。
每一处他吻过的地方都变得滚烫起来。
她又变成了在岸上挣扎的鱼。
他再度埋头吃了上去,她渐渐失控,自以为的清醒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耳畔,传来他调笑的声音:“睨睨,今日怎么这么快?”
她脸颊更烫,只好错开目光,暂时不去看他。
“睨睨......”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他执拗地问:“可以吗?”
可以吗......
心,陷入了剧烈的矛盾与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慌乱中,她对上他的视线,他眼底不仅有欲望,更多的,是深深的眷恋与痴迷。
半推半就间,他穷尽了耐心,让她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低头,埋于她颈窝噬咬。
相比于自己的感受,他更在意她的感受,循序渐进于他而言实在是辛苦,可从她的反应来看,他知道她喜欢那样。
“江北尘......”喘.息变得破碎,陆允慈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
他将她抱在怀里,安抚了很久。
“睨睨,你眼睛也这么漂亮。”
他开始轻轻地咬她的脸颊,想要把她吃掉。
......
三个月后,正用午膳,陆允慈忽而很不舒服地泛起一阵恶心。
当江北尘听到宫女汇报这一消息时,他眼皮剧烈一跳。
他问了每日都来给陆允慈请平安脉的太医,得到的结果不出所料。现下,只有陆允慈还不知情,浑然被蒙在鼓里。
江北尘慢慢收敛起了脾气,那日御花园中她与江临州谈话的内容在他心底隐去不少,他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
陆允慈只是觉得奇怪,近来她开始喜欢吃一些辛辣的食物,身体亦很容易困顿,大抵是夏天来了。
不知是保护过度还是控制过度,她总觉得江北尘对自己愈发关注了,颇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奇怪。
这天,她忍不住问了给他把平安脉的太医。
“我是不是,身体不大好了?”
“......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这夏日炎炎,娘娘有些中暑罢了。”
真的只是中暑吗?
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忐忑。
太医神情笃定,她不好多问。
可看到身边的宫女神色紧张,陆允慈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那只橘猫不知为何消失在了椒房殿,没跑回来过。直至月事推迟许久迟迟未来,她彻底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明明每一次开始前,江北尘总会服药,除非......
!
这孩子,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前段时间并未服药。
她的心彻底乱了,惊慌失措地朝养心殿的方向奔去,她一定要问清楚。这是江北尘登基以来第一次,她主动去找他。
“哐当”一声,门被他强行推开。
殿内,一位大臣正和江北尘议事,见状他赶忙起身行礼:“皇后娘娘。”
看到她这样,江北尘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事根本瞒不过她,纸终究包不住火。
想与他有个孩子的念头,自那日御花园中生出,他清晰听到她对江临州说她还是想要离开这里。
这种分离的不安与焦虑感不断升腾,最终爆发,他努力了这么久,原来一切都还停留在原点,她还是不情愿的,不愿留在他身边,依然有着逃出宫的念头。
他愈发慌乱,开始胡思乱想,如果......
如果她与他之间能有个孩子,一切会不会不同,她会不会就愿意留下来?
于是,趁她不注意时,他擅自停了药。
“今日就到这里,退下吧。”
“微臣告退。”
养心殿内,只剩下了她与他两人。
陆允慈鼓起勇气,颤着声音问他:“我是不是......怀了身孕?”
这种情形下,江北尘没办法继续瞒她,只好承认:“是。”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你干嘛要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已经尽力,把我能给你的一切都给你了,还不够吗?”
江北尘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睨睨,没事的,这是你和朕的孩子。”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她用力将他的手甩开,眼泪止不住下落。
“可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明白吗!你怎么能......”
生气至极,她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他上前想要抱住她,她却一味后退。
“离我远一点!”
眼泪擦不完似的,视线一片模糊,她逐渐看不清江北尘的样子。
“睨睨,这是你和朕的孩子。”他喃喃开口,这句话,似是只在说给自己听。
事已至此,再坚硬的外壳也终于有了裂隙,他上前,不顾她反抗,将她紧紧抱住。他就是想要这般抱着她,一辈子。
“睨睨,朕真的很爱你,从前对你说的一些话,并非朕的本意,你是朕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朕求你......”
无论是自尊还是伪装,此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他唯一的念头是,这个人是他的,他要拼命留住她。
陆允慈将他的肩头哭湿一片。
“睨睨,朕都这么喜欢你了......”
......
其实,江北尘只是希望有了这个孩子之后,陆允慈会心软,会喜欢这个孩子。最好这个孩子是个公主,就像杭影一样,陆允慈很喜欢她。
或许到那时,连带着这个孩子的父亲,她也会喜欢多一点。
次日,陆允慈就开始了绝食,整个人迅速枯萎,眼底,一点光都不剩。
“睨睨,你吃一点。”江北尘主动端着盘子,坐在床头,想要将她扶起来。
她却闭上眼睛,厌烦至极,再也不愿看到他。
僵持许久,她缓缓开口:“江北尘,倘若我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能从此一刀两断,再也不见面吗?”
江北尘沉默了。
她怒极反笑,惨淡着声音问他:“江北尘啊江北尘,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究竟想要什么啊......”
“我是真的累了。”
看着她这样,江北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小到大,他不受重视,身处皇权之争尔虞我诈中,只知道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去掠夺,他也是这般登上了皇位,这是他处理事情的一贯方式。
可如今,他才明白,有些东西,竟是强求不来的。
“睨睨,朕只是想要,你和朕好好的。”他声音越愈来越低,愈发没有底气。
好好的......
要怎样才算好好的?
这辈子,陆允慈能够称之为“好”的时光,早已消失远去,自靖安之乱那年。
该耿耿于怀的,从来都是她才对。
江北尘此举,触及了她的底线。
自靖安之乱后,仇恨支撑着她活下去;大仇得报后,白芷和常将军的命悬在心头,支撑着她活下去;可如今......
“江北尘......”
她笑着,笑得很苦,说出的话却无比狠心。
“你听着,我永远不可能和你好好的。”
深夜,陆允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江北尘关切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让你出去。”
忍耐抵达阀值,她没办法继续装下去。
“啊?”江北尘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
“不要和我一起睡,更不要碰我。”
她厌恶到了极致。
沉默片刻,江北尘只好离开,挪去偏殿。
江北尘离开后,四下静悄悄的,她终于能好受一点。
清冷的月光映入窗内,她的心彻底空了,荒芜一片。
太静了......
她忍不住翻箱倒柜,欲要拼命制造些动静。
剪刀、剪刀、剪刀......
剪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