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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帮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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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就去治!”

她凭什么要给他保证,现在她就已经很憋屈了好嘛。

就算对着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她也给不了任何好脸色。大概是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的都是帅哥,导致她对帅哥已经免疫了,即便梁星渡企图使用美男计低声诱哄,她也不会有半点动摇。

“吃完饭就坐在这里看一会儿电视吧。”所幸,梁星渡没有再追着那个话题不放,梁佳暮松了一口气。

梁星渡替她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到她手心里。转过背,他系起围腰收捡碗筷,不多时,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虽然电视放着平日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但她根本无心观看。她侧过头,目光追随厨房里背影,雪白色的衬衫,袖口被卷到肘窝处,漂亮的手臂肌肉显露出来,就连青涩突起的血管都很好看。

分明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却总是在做一些与之相反的事情。

抚摸皮肤时,温温热热的,有时候又是惊人的烫。

高一那年,她坐在梁星渡身边,上课老师讲得十分起劲,她低头悉悉索索写字,每每写到一半,都会不由自主被旁边的人吸引注意力。

第一眼,她看见的是他笔下的字,然后就会在心里惊讶过无数次那般再次惊讶,简直像印刷厂出来的字一样工整优美,拿一张薄纸贴着都可以当字帖的程度。

很快,她的视线向上移动,暗暗赞叹他的握笔姿势都那么标准,五根细长匀称的手指,仅仅是轻轻握着便养眼到了极点。

那只手此刻已经不在她面前提笔写字了,却时常覆上她的脸颊,年少时的大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譬如那只被他用了一节课的笔,课间躺在桌面时是冰凉或温热?现在,她的肌肤被触碰时,都会因梁星渡的体温而变得滚烫。有时候他的手是凉的,站在冷风中太久了,小心翼翼抚上她眉心的指尖彷佛带着刺骨的寒,令她情不自禁颤抖。

思绪从很久之前拉回,梁佳暮才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忘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保留的记忆大多和梁星渡有关,有充满她委屈的,有整蛊到梁星渡而开怀大笑的,有因他生气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大哭的。

隔了好多年再仔细地看向他,觉得很陌生,又觉得很熟悉。梁星渡变了,更成熟了,更高了,更忙碌了,虽一如既往的稳重,却也比之前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内心。年少时,他很少会向她袒露自己的想法,也不怎么告诉她,她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梁佳暮知道自己病了,可是在漫长的时间变迁里,病的又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那些扭曲阴暗的一面面,正常人根本难以消解,更何况面无所惧地向她一步步靠近。

她大抵猜出来了,梁星渡也病了,他的病症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好像在某个夜里,又或是某个清晨,被悄无声息逼疯了。

源头……罪魁祸首,好像是她呢。

并没有幸灾乐祸,她内心出奇得平静。

因为她还想看他会沉沦到哪一步。

-

她看电视的时候,梁星渡就会打开笔记本坐在她斜对面的沙发上工作。她恶意将电视音量调的很大,企图干扰他工作,但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并没发现丝毫端倪,彷佛与世隔绝,听不到她这边的嘈杂似的。

梁星渡低着头,双手在键盘上敲着清脆的声音,电脑屏幕的白光映在他面庞,他神情专注,有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冷静智性的美感。梁佳暮没有干扰成功,反而自己看入了迷,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神了都没察觉,还是梁星渡抬眸看向她,她才如梦初醒般猛然移开目光。

“累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穿得太少了,室内并没有开暖气的缘故。

“我要睡觉。”梁佳暮关掉电视站起来,头也没回地往上走。

结果连自己鞋子都忘了穿,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慌不择路到这种地步。

“梁佳暮。”

梁星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佳暮假装没听见,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

回到房间,她捂着心脏,按开了暖气,脚心仍然是冷的,可手心早已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然而还没等她呼出长长的气,房间门被赫然推开。

“你怎么进来了?”梁佳暮惊慌失措地转身,下意识将梁星渡往外推。梁星渡先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随后单膝下跪,淡声道:“抬脚。”

她愣了片刻:“就为这个?”

梁星渡没有说话,低头时,会露出修长的脖颈,肩膀看起来也十分性感,胸前的纽扣错开,能看见隐秘的锁骨,像玉一样白。

他将梁佳暮遗落的鞋一只一只替她穿好,恍惚间,她想起了他为她戴上戒指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动作温柔,还要庄重沉静。

“当然不止为了这个。”松开她,梁星渡站起身,身形一下子变得很高大,她的面前瞬间笼出半个阴影,寒凉的雪松香突然逼近,等她反应过来,梁星渡已经拽着她的胳膊往浴室的方向走了。

“梁星渡?!”梁佳暮蓦然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帮你沐浴。”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落在梁佳暮耳朵里,差点把她当场逼疯。

“喂,不需要你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梁佳暮一边踉跄地跟着,一边用力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可梁星渡握得紧紧的,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她的行为俨如蜉蝣撼苍天大树,倒是白皙的皮肤被捏出了粉色的印子。

他反锁了门,她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肩胛抵住冰冷的瓷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不知何时轻微颤抖了起来。

“你是变态吗?!”

“有些话骂太多次就没感觉了。”梁星渡撩起遮住她眉尾的发丝:“换一个我听听。”

“混蛋!流氓!”

“换汤不换药。”

“你…”梁佳暮已经把自己毕生积累的脏话都骂出来了,她现在非常想要找家嘴毒机构好好进修一番,再回来好好形容形容梁星渡。

眼见梁佳暮已经被吓得眼眶湿润,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角,轻轻一眨就会落下,梁星渡适时收手,没有再继续吓唬她了:“我出去可以,但你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洗完出来,假如三十分钟到了你还没出来,我会直接推门进来。”

梁佳暮大概也没想到梁星渡这么怕自己寻短见,连洗澡都要管这么严。她不敢吭声,怕梁星渡改变心意,只好乖乖点点头。见此,梁星渡才转身离去。

这还是梁佳暮第一次分秒必争地洗澡,生怕超了时间梁星渡就冲进来了,等她风风火火忙完一切出来看时间,发现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好像自己真的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任务。

然而她高兴得实在太早了,原以为梁星渡真的离开了,却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已经坐在她的床边了。

“你为什么还不出去?”

梁星渡表现得很理所当然:“不吹头发吗?”

梁佳暮冷哼道:“我会自己吹。”

梁星渡没有废话:“过来。”

他手里拿着吹风机,两腿之间放着一个粉色毛绒绒的小椅子。

看样子,梁星渡是要帮她吹头发了。梁佳暮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吹完就结束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不了以后把自己所受的憋屈全都还回去!

开导完自己,梁佳暮全身肌肉都放松了许多,她假装乖巧地走到他身边背对着他坐下。

白色的头巾被梁星渡解开了,湿润的头发散落下来,有水珠顺着肩头滑下,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爬过。先是嘈杂的吹风声出现,随后暖风贴着耳廓浮来。

吹头发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梁佳暮闭着眼,细细感受有指尖轻柔流连,一边拨弄发丝一边按摩,头皮好舒服,风好暖和,她已经快要睡着了,情不自禁地点着头,到了最后,下巴抵在梁星渡的膝上,脸偏向一侧,呼吸均匀缓慢,竟然真的悄咪咪睡了过去。

梁星渡吹风时,避开她紧闭的眼睛,将她柔顺的发丝拢在耳后,调小风速,一遍一遍吹拂而过,直到头发完全干透。

做完一切,梁星渡把梁佳暮抱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拉上房间里的窗帘,遮去唯一的月色。

-

第二天清晨,梁佳暮醒来时发现屋子里仍然残留着梁星渡的味道,但他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求证心切,她穿上鞋急匆匆赶往楼下,果不其然,偌大的公馆,只剩下她一个人。

“现在不走还等什么时候?”梁佳暮翻遍整座房子,企图翻出现金打车,结果分文未见,自己倒是累出了一身汗,窗外细雨绵绵,光凭双脚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小雅那儿。

“我该说梁星渡这家伙谨慎还是说他狡猾?怎么能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留下?”

梁佳暮咬咬牙,从鞋柜里抽出长柄伞,虽然没钱,但至少不用淋雨了。

“喵喵喵??”忽然,身后传来细声细气的喵喵叫,她转身,肥膘已经摇着大屁股绕着她脚边转圈圈。

“肥膘?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你的疯子主人吧,我是不可能待在这里跟他扮一辈子家家酒的。”梁佳暮穿上鞋,什么钱什么手机什么行李,她统统不要了,只要能回到陈丽卿那儿,她自然有办法搞到一切。

到时候,就算梁星渡大发雷霆,她也早已跑得不知道多远去了,她不相信梁星渡有那个能力把天都翻转过来找到自己。

“我的宝贵人生怎么能浪费在这里,当一只某人无聊时豢养的金丝雀呢。”

低声喃喃着,脑子里梁星渡作出的威胁全都化为了泡影,她拧门把手前,目光忽然落在了无名指的素戒上,泛着刺眼的光芒。

鬼使神差的,她将戒指取了下来放在酒柜上,小小的,藏得很深,不仔细看也许并不能发现。

再去拧门把手时,发现门根本打不开。得到这个结果,梁佳暮也没有表现得多震惊,毕竟家里面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藏了起来,梁星渡不可能给她这么轻易逃出去的机会。

“肥膘,你从哪儿偷偷钻进来的?”梁佳暮把主意打到了肥膘身上,这个家伙总是偷偷摸摸钻进来,关键是他们又不知道肥膘是从哪个暗门进来的。赫尔门斯年轻时总是养一些小玩意儿,也许真的会为了它们留暗门方便来去自由也说不一定呢。

梁佳暮不相信梁星渡有那个时间把这么大一栋房子所有机关和暗道都摸清楚,总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她率先往靠近后花园的方向去摸索,毕竟肥膘要来回穿梭,一定会挑近道。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肥膘竟然这么给力,似乎察觉到她想出去,自个儿先跑到前面带路去了,还洋洋得意地竖起尾巴,跳到一个小窗台上来回踱步。

“就是这里吗?”

梁佳暮伸手推了一下,彩色的玻璃块被轻而易举推开了,肥膘弓着背跑到外面,结果被淋了一身的雨,吓得它又咻地钻了回来。

这个窗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纳一个削瘦的女人勉勉强强,但稍微体型大一点的男人就不行了。

不知道这里是故意没有锁上方便肥膘进屋,还是忘记了这儿有个通往外面的暗格,总之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一旦错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仅仅是因为要去青山市做志愿,更因为她不想被人束缚自由,也不应该被人囚困在砖瓦水泥里,她不是只为某个人活着的人,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更想围着自己转,绝非心甘情愿和谁双栖隔绝一切。

即便那个人是梁星渡,也不行。

梁佳暮在脑海里最后过了一遍昨日梁星渡的冷声威胁,想过万千被发现的后果,依旧无法阻挡她想要逃出去的强烈意愿。

“嘎吱”一声,窗户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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