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点惨白,喉咙里有一些发热、酸涩的感觉,像是晕车,又像是中暑,她缓慢开合眼皮,目不斜视才能保持生理上的舒适。
她突然问:“好听吧?”
陈应钟淡淡一笑,把手机按灭,“没听了,我喜欢的是五月天。”
“这样。”
没有失望的语气,也没有为他们不存在的默契丧气。沈殊没再找他搭话,只觉得一开口、一闻到车内的混合气味,她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不到一小时的车程,沈殊在迷迷糊糊的睡意里度过。
她对下站很有警觉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阿斯伯格综合征带来的影响。她从小对站名和地点有着极其敏锐的记忆力,车从来不会坐过站,路从来不会走反。
快到荞水站了。
她路上不是没有纠结,想借着晕车直接倒在陈应钟的肩头入睡,想必他不会刻意站起来让她难堪,但好像意义不大。
荞水站是倒数第二站,再往后就是汽车总站。
她想了一路,在等陈应钟下站,想知道距离他家最近的位置。
却没想到她闭眼靠在车窗帘后,一直感觉不到身边的人离开。
越来越近的到站提示音,让沈殊有一种莫名的焦躁,动作体现在她越想紧闭双眼,就越容易睫毛颤动。她只好往窗边又蹭了蹭,依旧只露出半张脸在外。
陈应钟……
他会不会是怕我一个人在车上?
这种念头一出现,沈殊的心跳就开始可数。
咯噔咯噔响,像是一种倒计时。
过站会让人生理不适,这种烦躁像一种明知故犯的愚蠢。
“车辆即将到站,请坐稳扶好,前方到站荞水巷,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广播突然响起。
身边的人明显一动,像是擦着沈殊的膝盖走过去了。
沈殊有点想睁开眼,感觉四周像是空荡荡的了,一下子有点失落。
该不会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吧?
司机和公交广告的催促声,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更加急躁,沈殊闭着眼猛吸一口气,拧紧眉心,刚要抬手先把脸上的碎发撩开时——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最好听的声音,“荞水巷到了,你是不是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