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早起来去了一趟手机维修店,维修小哥说修的话还需要等三天,而且这手机她用了好几年了,修理的话还不如直接去买一个新的。
许蓁无奈回家,拿出一个很久之前用的手机先暂时用一下,旧手机功能完好,就是有些卡,但是能登上微信就是好事。
微信里的裴云玦今天会了她一条消息,还是训练,看起来真的很忙。
许蓁本来想拍一拍自己受伤的手告诉他来着,只是旧手机操作卡顿,不小心点进之前的相册之中,许蓁有些好奇地打开一看,是她之前在大学时候的照片,很多都是当时多媒体和投影仪拍下来的课业作业和当时需要留痕存档的国画作品,樊但最后,许蓁还发发现了一张高中时候的毕业照。
当时的设备还没有那么先进,太大的电子照片存不下来,看着那个画质,应该是当时从老电脑上拍下来的。
她在第二排找到了自己,很青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当时满眼都是对华美的向往和未来的期待。
许蓁关掉相册,发了一条消息给裴云玦,没回。
她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手受伤的事情告诉他。
一晃眼到了中午,刚过十二点外面小哥就送餐过来,这是赵至乐点给她的,说是很好吃的私房小厨,许蓁拿了之后拍了一张照片给她。
单手活动很不方便,许蓁花了一个小时才把饭吃完。
今天是工作日,来体验课程的人少了十几个,但不管人多人少,许蓁依旧保持热情地讲解和教学。
有好几个应该是放暑假比较早的学生,看着十五六岁,也好动,问题也多,人也热心,看见她受伤,连忙过来帮忙摆桌子和分话剧。
许蓁看见青灰色和胭脂色的颜料没了之后,回到库房里拿颜料,转了一圈没找到才想起放在货架上的纸箱里,上次回来的时候和樊清一起做了一次大扫除,这些不常用的东西收得很高。
她找了一张矮凳踩上去,伸直了手才碰到那个纸箱的边缘,伸直手指勾住了把手,拉出来的时候许蓁感觉到右手手里的重量出乎意料,咬着牙打算单手抬下来的时候,轰然一声,箱子离开右手,砸向带伤的左手。
皮肉被碾压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挣扎着拨开压在走左手上的箱子,艰难地站起来,颤颤巍巍举着箱子走出门外的时候,发现逆光站着一个人。
林西莛脸上带着疑惑:“许蓁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许蓁忽视左手的痛,道:“我先把东西拿到教室,你先去客厅里坐一会吧。”
林西莛上前帮她拿箱子,“我帮你。”
箱子实在是重,许蓁只好让他拿走。
几分钟之后两人回到客厅,林西莛是来送昨天摆钟的小木槌的。
他说:“本来想两个东西都到了才打算送给你的,只是天雅说要来你这,我就只好一起来了。”
他怕许蓁误会,又继续说道:“许蓁姐,你别误会,我真是来送东西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
许蓁看了他一眼,不解。
他有些紧张地说道,“裴哥以前帮过我,嘿嘿,所以我把他当成我圈内不可多得的好友,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也和很开心的。“
——
落日归西,许蓁单手拿着扫帚扫完教室之后,听见画室门口春传来熄火的声音,走出去看见赵至乐从一辆车上下来,随之下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的眉眼似乎和她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叠,许蓁想了想,走到门口,听见赵至乐说道:“送到这里就好了。”
黎沉光挑眉,语气有些浪荡,“不请我坐坐啊?”
赵至乐白了他一眼,道:“这又不是我家,我干嘛请你去坐坐?”
黎沉光笑:“你下班不回家来这里干嘛?不会是相亲吧。”
赵至乐甩了甩头发,道:“我这种资质的女人还需要相亲?”
黎沉光继续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听到脚步声,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许蓁,黎沉光倒是没有感觉意外,“原来是许蓁啊。”
“你们俩感情还是那么好。”
赵至乐忙不迭说道:“那当然。”
许蓁礼貌点头,“黎沉光,好久不见。”
黎沉光也同样笑着回应,“是挺久,你是没见过我,但是你和我们小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他这话一出来,赵至乐马上剜了他一眼,“喂喂喂,说得你是人家老爷子一样。”
黎沉光道:“不难道不算他们家的人。”
“呵呵,我要是裴云玦,火了之后一定先封住你的嘴。”
说完赵至乐回头看向许蓁,道:“还没吃饭吧,我打包了饭菜,还热呢。”
许蓁对她摇摇头,对着黎沉光说道:“进来喝杯水吧。”
黎沉光没答应,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你这是?”
许蓁道:“不小心碰倒了热水,有点烫伤了。”
赵至乐也顺着黎沉光的目光看过去,双眼变得震惊,下一秒几乎在尖叫,“许蓁,你的手!”
大众cc驶过小巷子,融入车水马岭的车流之中,许蓁看着左手上渗出来的血,满脸歉意地看着赵至乐,“今天中午搬东西,不小心压到的。”
赵至乐双眼瞪得贼大,“最好是什么很要命的东西。”
许蓁摇摇头,“是同学们少了颜料。”
赵至乐无奈道:“那不能等我回来吗?”
许蓁看着她严肃的眼神,想缓和一下气氛,半开着玩笑说道:“那我得等到花都谢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黎沉光把两人放下来自己去泊车,下车后靠在车旁点了一根烟,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三次显示无人接听的时候,黎沉光收回手机,朝医院大厅走去。
诊室里,赵至乐一脸紧张地抓着许蓁的手,双眼直勾勾盯着护士操作。
揭开纱布的时候发现有一些皮肉已经和纱布年粘在一起了,所以拆开的时候伴随着刺痛,赵至乐看着都痛,连忙捂住许蓁的眼睛,“别怕别怕,我们不看。”
下一秒传来许蓁有些无奈的声音,“我不看,但是你好像捂错地方了,我接下来要挂的不是烧伤科,而是直接躺下了。”
赵至乐这才放开了自己捂在许蓁鼻子和嘴巴上的手。
包扎完之后两人走出来看见了靠在墙上看手机的男黎沉光,他扫了一眼两人,问道:“好了。”
许蓁点头,“好了,今晚麻烦你了。”
黎沉光点点头,道:“客气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从医院回到画室已经九点钟了,许蓁坐在客厅里打开那台旧手机点进微信看消息,赵至乐把饭菜热出来,道:“怎么用的这个那么久的手机。”
许蓁头也不抬起说道:“昨天上厕所手机进水了。”
赵至乐一脸无语:“你怎么不叫我。”
“都说我来当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大好人。”
许蓁抬头,“你睡着了。”
“而且我要上厕所,你还能怎么帮?”
赵至乐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能帮?”
许蓁无奈扶额,看着她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和黎沉光一起回来了?”
赵至乐头也不抬说道:“是人家非要载我回来的好不好。”
许蓁撑着下巴道:“难道说这就是桃花?”
赵至乐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无语地看着她,“纯友谊,纯得不能再纯了,我说我下班要去相亲,人家还说送我过去,说帮我参谋参谋。”
“谁有病带男性朋友相亲。”
——
晚上许蓁躺在床上,不敢翻身,怕牵扯到伤口,没了睡意,索性坐在床上。
帮赵至乐拉好被子桌子后,她下床倒了一杯水喝,这时候,那台老旧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因为款式老,所以铃声设置得很大声,甚至有些尖锐。
许蓁怕吵到赵至乐,还没看清楚是谁就直接接了电话,“我在画室门口,回来了。”
许蓁几乎是屏着呼吸跑下楼的,直到打开门看见那个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裴云玦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橙花香,他俯身凑近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想我吗?”
还没等许蓁开口说话,裴云玦继续说道:“我很想你。”
好久之后,直到对方的体温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两人1才缓缓松了手。
许蓁第一眼看见他更加壮实的肩膀,瘦削的脸庞,晒黑的小麦色皮肤。
而裴云玦第一眼看向她的脸,再到她的手。
许蓁下意识把左手往身后藏,只是没有他的手快。
第一句话不是责备和质问她没什么没和他说,他眼底泛起一阵心疼,“疼吗?”
许蓁摇摇头,“不疼了。”
裴云玦依旧看着那个伤口,许蓁再一次说道:“真的不疼了,你看。”
她挥了挥自己的手,表示自己不疼。
下一秒,嘴唇上传来一个冰凉潮湿的触感,伴随着喷热的鼻息。
浅尝而止,忽而一身风吹过来,连空气中都带着刚才和那个吻一样的潮湿。
——
裴云玦没离开,在楼上的一个次卧里休息,以至于赵至乐第二天睡眼朦胧地来到厨房准备许蓁做早餐的时候,看见一桌子的早餐时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不然就是家里来田螺姑娘。
不对,是田螺公子,而且长得很眼熟。
赵至乐定睛一看,立马转身跑到房间里,冲着还在卫生间洗漱的许蓁说道:“你的田螺公子来了。”
许蓁吐掉最后一口牙膏泡沫,不慌不忙说道:“什么田螺公子?”
赵至乐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不对劲,真是不对劲。”
许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什么不对劲?”
“昨晚来的,在旁边休息。”
赵至乐一副恍然大悟,穿戴整齐之后进到小厨房里拿了两个包子,对着还在煮粥的裴云玦说道:“田螺公子照顾好我们家蓁蓁哈。”
许蓁来到厨房的时候被裴云玦的阵仗吓到了,一桌子的早餐,包子油条烧卖豆浆牛奶,还有一大锅海鲜粥,她无奈道:“是不是太多了?”
裴云玦摘到围裙,道:“只有粥是我做的,其他都是买的。”
许蓁开玩笑道:“借花献佛呢,没有诚意。”
裴云玦帮她盛了一碗粥,道:“诚意都在粥里了。”
许蓁喝了一口,虾仁鲜甜,米粒又香又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裴云玦接了个有关武侠的剧本,导演很严格,对他的评价是:有演技,但是太瘦弱了,在剧里刀都拿不动。
开机前为期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就是为了武打戏做准备,一天和四五个武打老师交流是常事,每天练到汗水把衣服浸透才休息,唯一的休息时间还总是在看剧本。背上手上腿上,全都是吊威亚之后留下来的勒痕。
昨天晚上休息后,他找陈荣拿了手机,没看假案许蓁的信息,倒是看见了来自黎沉光的几个电话。
他点了回拨,“什么事?”
两人的感情还是像当年读书一样,黎沉光知道他忙,也不墨迹,直接告诉他许蓁手受伤的事情。
“应该是前两天的伤吧,我听护士说伤口都结痂了,但是又被弄破了。”
“说是被开水烫到的。”
裴云玦一路开车来到青蘅画室门口时,神色淡漠,冷静得出奇,但是心里有一根紧绷的弦,任何一点风声都能让它断裂。
终于在推看门之后看见许蓁时,浑身由紧绷一下子松弛起来,像是注入了水,整个身体都是水。
许蓁撑着脑袋看着帮她剥鸡蛋的男人,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裴云玦挑了挑眉,“那么希望我走?”
许蓁道:“那可以不走吗?”
她只是爱开玩笑,没想到他说:“可以。”
许蓁意识哑然,张开嘴巴咬了一口他递到嘴边的鸡蛋,她不喜欢吃蛋黄,所以咬到了一点沙沙的东西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开玩笑的。”
裴云玦十分自然地把她咬了一口的鸡蛋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又给她剥了一个,这次是把蛋白和蛋黄分出来了之后,把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