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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笑面人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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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尧在入职万象的时候,原本是打算跳槽到万象的主管岗的。

以他几年经纪人经验的积累再加上业内的口碑,他整个人对于当时正处于起步阶段的万象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人才,面试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只是走了个流程,结果几乎毫无悬念。

方一尧面试那天正好撞上公司事业部艺人招聘,事务部那天又只有他一个人来面试,于是他便被人草率地安排到了艺人面试的那个会议室里。

面试结束后,方一尧甚至还被面试官主动提议留下来看接下来艺人面试的部分,希望他能给些建议。

经方一尧手带出的一线明星不在少数,在娱乐圈跟着自家艺人一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看人这方面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反正接下来也没有什么急事,他便欣然应允坐在了一旁。

也许因为是刚刚成立的娱乐公司,来面试的大部分是没什么名气和作品的年轻人和孩子。其中的年轻人多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而来;而孩子,则大多还一脸懵懂,基本都是为了追求父母的梦想而来的。

方一尧一连看了几位面试者,发现这几位选择面试的对象基本都是歌手——独立歌手甚至都是少数,大多都是想进公司当练习生将来成为偶像的。

说实话,有梦想是好事,可也不能空有梦想啊。

方一尧自觉看过的这几位实在是潜力寥寥,哪怕只看单独一项能力都不见有太过出众的面试者。

而原本的几位面试官则是考虑到对当下的公司而言,培养练习生距离成功变现的目标太过长远,且产出和投入还不一定能成正比,所以就也没有对这些人太过留心。

“将来想从事的领域?”面试官打着哈欠,把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问题对着新进屋的人又问了一遍。

方一尧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犹豫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打声招呼先撤。

“音乐剧演员。”女孩对于面试官的提问答得果断而言简意赅。

简单的黑色T恤和深色长裤的搭配,让她看起来与同龄的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相较于其他面试者多少外露出来的紧张而言,这个女孩精致的面容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起伏,眼神里连丝胆怯和犹豫都没有。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说想当演员也就算了——音乐剧演员?

方一尧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女孩,几个面试官也互相对视了一眼,质疑的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然而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遇上一个心仪的人选,也就没有什么直接否决面前这个女孩的理由,在座几位低声一商量,都觉得不如先看看,打算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也许其他人是等到女孩真正开始表演的时候,才对她的实力感到叹服。

但对方一尧来说,她入戏瞬间的一个抬眼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这个人必须要签。

那个瞬间甚至让他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在座的几位真的“有眼无珠”错失人才的话,他宁愿借着自己的人脉带她去资源更好的公司试试。

幸好。

以至于后来池观月每次突发奇想要搞事情的时候,方一尧总会心累地跟她嚷嚷“早知道我还不如去当我那个钱多事少的主管,我到底图什么啊这是”。

池观月也会嬉笑着说几句好听的把他哄好,最后再附加一句“下次还敢”。

但平心而论,她真的算是自己带过的所有艺人里最省心的一个了。

一晃两人也一起共事多年,虽说他只比池观月大了十岁左右,但方一尧看她已然有点看自家孩子的感觉了。

说归说,他知道实际什么事该怎么做池观月心里都有个谱,工作上她也兢兢业业几乎从不出差错。

后来无数场演绎里的抬眸,她还是次次都能让方一尧感到惊喜、并感慨自己当年做出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非要说缺点的话,可能就是有的时候她太过“嫉恶如仇”了点。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里,一旦遇到有问题的人她总是恨不得直接撸袖子就上。

还记得之前某个夏夜他们一起聚在路边吃烧烤的时候,隔壁桌有个不长眼的醉鬼带着一身酒气过来找茬。

当时方一尧的第一反应不是怕她挨打,而是一个眼疾手快赶紧把已经手握酒瓶子的池观月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晚一步她就把对面那男的直接按地上给揍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一顿好好的庆功宴就直接原地变池观月职业生涯追悼会了。

池观月的精湛演技加上实打实的战斗力,让每次待在她旁边的方一尧总是既担惊受怕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好笑。

就比如现在,方一尧看着池观月打量秦泽亦的眼神,总觉得里面交织着的情绪太过真实,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把他跟手里的烟一样玩够了就捻灭。

毕竟这小子的光辉事迹有不少都完美踩中池观月的雷点。要不是拍戏的话,她哪怕直接跟秦泽亦正面杠上打起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醒啦?”

池观月缓缓起身,拖着步子走到秦泽亦面前站定,望向窗外的同时抬手又吸了一口烟,半晌过后才终于俯身蹲下堪堪和他保持平视。

她从始至终表情都透着一股温和,毫无轻蔑和恐吓的征兆。

手里的塑料包装被轻巧撕开,她从里面抽出一支注射器,当着对方面抽出满满一管不明液体。

“当初给我打的是这个吗?”她笑笑,歪头把针管里的空气排掉,“说是能融掉副人格,但你看我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看来这东西好像也没那么管用,也就有点副作用……”

她的手有些凉,握住他的手腕的时候几乎像有条蛇细细地缠了上来,即使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过什么却也依然动弹不得。

“你、你冷静……”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来,帮我试试药,”她轻声钳制住对方,不顾对方竭力挣扎,一口气把针管活塞推到底,连眼都没眨一下,“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痛,数到五十的时候会好一点——我就是这么挺过来的,推荐你也试试。”

他浑身力气仿佛顷刻间被她一并抽空,整个人大汗淋漓之余绝望地嘶吼:“不是我干的!”

“别哭啊,这么漂亮的人,一哭我看着都心疼了。”她拂去他的眼泪,带着温存摸了摸他的脸,紧接着认认真真拆开了第二只注射器,“顶着和她一样的这张脸对你做这些,你会恨她还是恨我?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在我眼里都挺蠢的,这么做也只是想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而已。”

第二只空针管被随手扔到一旁:“我好吧?”

逐渐涣散的眼神里,她举起第三支向他晃了晃,伏在他颈侧耳语:“我没骗你吧?麻木之后就舒服多了。现在开始最后一支。”

三支注射完毕,她又抽了一口烟,把剩下的一截烟蒂扔在地上混着沙粒一碾,低头看着那点火星奄奄一息成白烟之后,才把手心覆到他的眼皮上,声音缥缈得仿佛呓语:“别把我当成她的附庸。什么主副人格之分,都是瞎扯。从来都是强的那个就是‘主’,弱者才为‘副’,优胜劣汰的道理,这三针打完我相信你应该也懂了。就是因为她的懦弱,才会需要有我存在——”

“可我——”她无所谓地耸肩一笑,“不需要废物。”

机会嘛,当然是要自己创造的。

祝晴饰演的角色本就是后期另外加进去的,就连这场戏原本也是没有她的戏份的。

但顾忌着她后台的面子,编剧和导演不得不在保持原本剧作完整性的基础上,硬着头皮给她加了一场。

不需要有什么台词,能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只要刷够存在感,那拿下他还不是早晚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面前这女的居然跟他的戏份有这么多,肢体接触更甚。

全剧组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是为谁而来的,只有这个贱人像故意做给她看似的碍人眼。

祝晴看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地想要出手跟导演叫停。

像是才注意到身后的人似的,池观月带着兴奋燃烧过后的余烬,直勾勾地看向祝晴:“原来这儿还有个小可爱呢,你也想试试吗?”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居然从那一眼里看出了以杀戮为乐的疯狂。

这女的怕不是真的疯了吧?

对上她的眼神时,祝晴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战,正欲抬起示意的手也直接僵住了。

什么个人的爱恨情仇,瞬间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过家家的游戏留着自己玩吧,我不奉陪。

休想坏我好戏。

池观月冷眼看着她。

为了何将醉能有个照应,周澄特意叫上了副队杨桐和他一起去夏家。

相较于周澄时不时有些“过剩”的勇气而言,这位副队显然要更偏谨慎内敛一些。

路上何将醉又重新放了夏远鹤的那几句录音,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新的线索。

连续播放几遍之后,杨桐出声叫住了何将醉:“哥,你有没有注意到录音中间响起过一小段旋律?声音还挺小的。”

“嗯,就响了十几秒,听起来不是自然消失而是被迫暂停的。”何将醉对此没什么太多思路,转头看向他问,“耳熟?”

杨桐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了拍后脑勺冥思苦想:“特别耳熟,这声音我之前好像听到过好几次,到底在哪听到的来着……”

录音总共也没几句话,夏远鹤在说到“我也不想撒谎的”之后似乎低声啜泣了一阵,许久之后便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了,大概是睡着了。

“是可随身携带的移动设备吗?”何将醉问。

“应该不是,”杨桐边想边迟疑地摇了摇头,“我好像是在我家里听过这个声音……”

“六岁男孩、卧室、小型电子设备。”何将醉总结了几个关联词语供他回忆。

杨桐甚至能隐约把整段旋律哼出来,但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不过哥,你怎么能确定是卧室里的小型电子设备呢?”杨桐暂时还没想起来是什么,反而对他总结出的关联词感到好奇。

“之前调查的时候发现,夏远鹤对母亲袁雅表现出来的依赖程度更高,对父亲夏延裕更多的则是畏惧。性格方面,夏远鹤自身存在着很多矛盾点。比如在家人面前表现得更独立,外人面前反而更像个孩子。他有比较好的共情能力,但是情绪会突然失控。一般来说,孩子是通过观察成人对自己情绪的处理方式来学习调节情绪的,其次是直接的言语说教。夏远鹤经常接触的一些特定人物在这方面对他的影响非常大,而且互相之间存在着明显差异。”

“是他父母?”杨桐顺着他的思路思考。

“这种可能性最大,但有可能不只是他们,而是环境里多个人共同影响的结果。”何将醉补充道,“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或者说不敢在家人面前轻易掉眼泪——我第一次去夏家的时候他也表现出了这一点。”

“如果说只靠入睡的呼吸声无法确定他是否是在自己卧室的话,那从哭泣、掩饰情绪说心里话的地点来看的话,就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

“至于那个发声设备——从旋律响起到被终止,一共大概过了十五秒左右,所以这个东西被放置的位置并不太远。之前我去夏家他们卧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设备,调查报告里也没有提到相关内容。所以初步猜测这个设备体积偏小,不易被发现。此外也有可能是新置办的物件。”

“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们家来着,也没见着有什么大件东西进过他们家……”杨桐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方向盘思考,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个专门给小孩用的电子监控,长得像个玩具似的。前阵子我老婆给我家孩子买了一个,就放在床头柜上,这样孩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们这边通过手机软件就能看见。”

何将醉点点头:“那录音里的旋律是什么时候会出现的?”

“我印象里听过好几次……”杨桐把软件打开,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何将醉看,“具体的型号和功能你可以看一下。我一忙起来就经常顾不上家,对家里这些细节的东西了解得太少了。”

何将醉接过手机仔细翻看着监控软件里的功能项,发现除了一般常见的监控及回看功能外,设个设备还支持智能语音对话、哭声监测和睡眠监护等等一系列围绕孩子展开的功能,每一项都有不同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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