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非法大量持枪至少三年起步——跟紧点,别走丢了。”
池观月脚步不停,盯着他后背想起了初次见面时他拉自己的那一把,半自言自语道:“可你不是有枪茧吗?”
前面的人听力倒是极佳,毫不犹疑即刻反问:“你不也有?”
“……得,当我没说。”
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也一样。
池观月跟着在这片看不见边的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跑了半天,终于开始忍不住吐槽领路的人:“这荒郊野岭的破地儿,那帮人真的在这吗?”
结果话音未落,她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何将醉的后背。
抬头的瞬间,她一眼就望到了隐匿于这片区域深处的建筑——
背对着他们的房子大概有两层楼高。
没有任何装饰的灰色水泥墙面降低了存在感,远看一路通向房顶的外挂楼梯缠绕在外侧,在三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小块平台供人停留。
这处类似窗户的开口位置并没有设置屏障,似乎是直接通向屋内的。整座矮房光从外表看上去更像是个半成品毛坯,很难判断其真正用途。
只是这个地理位置出现这么个建筑,多少显得有些突兀诡异。
“待会儿你顺着楼梯上去,不要出声,”何将醉压低声音嘱咐她,“到了二楼那个拐角平台的位置先站那儿等我,我上顶层看一眼确认情况,完事找你汇合。”
池观月警惕地盯着那个窗口应了一声。
等到真进去了她才发现,整栋建筑虽有两层楼高,但是内部并没有分层,而是由下到上直接通顶的。
窗口内部有一小块隔断墙面可供她暂时隐蔽,而后面则连接着一条窄道沿着墙壁直通屋内,其宽度大约可供两人并排行走。
这条过道似乎很长,只不过从她当前的角度来看,这条路抵达对面墙壁拐弯转折之后就出了她的视野,她并不知道尽头通向的是哪里。
池观月侧耳听了听屋里并没有其他动静,于是她大着胆子迈过低矮的隔断,顺着钢结构窄路贴墙轻轻挪进了屋内。
没走几步,池观月就以俯视视角看清了房子内部的全貌——
破旧露出海绵的沙发、堆满瓶瓶罐罐和吃剩食物的茶几,这些就是整个房间仅有的两件稍微像样的家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什么东西腐烂了的难闻气味。
屋内靠墙一侧摆着几排货架,大大小小的杂物纸箱毫无规律地堆了一地。
乍一眼看上去这里好像是一个……
仓库?
“正门门口有一辆带钥匙的越野摩托车,应该是刚熄火不久,可能有人在屋里,绑架的那几个人还没到。”耳机里传来了何将醉的声音,听起来他应该正在观察房屋四周的情况,“你待在入口藏好,小心别被发现。”
池观月轻嗅一圈,近乎本能地分辨出了熟悉的细微血腥味。
她含糊地回应着耳机那面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向前又迈一步,试图寻找气味来源。
另一边的何将醉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情况有变。如果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不如先把他解决了。要不待会儿等他同伙也到了,收拾起来可能会更麻烦。”池观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警惕地环顾屋内,“现在屋里没有人,但你怎么确定那些人是还没到,还是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如果这个预判只是无根据在赌而已的话,那我建议你相信我的判断。”
电流声穿插两秒,耳机里再次响起人声:“这关系到的可是人命,冲动不得,你等我——”
“就因为是人命,所以耽误不得。”池观月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先前打趣的松弛状态不再,此时的她目光炯炯判断好局势,俨然是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也许你谋定而后动的本事一流,但情况有变时间紧迫,谋划和坐以待毙没两样。我处理危机能保持全胜,靠的也从来都不是冲动。”
池观月话音刚落,单手发力一撑栏杆,直接从平台上利落地翻了下去。
如果说两人在此之前只是在明里暗里针锋相对互相试探,那这回就是第一次在明面上发生了直接冲突。
其实早该有所预料的,他们在很多方面的观点都极度相似,但面对突发状况时的处理方式又极其不同。
何将醉更倾向于依据学识经验“看看再说”,而池观月则更青睐依靠本能经验“试试再说”。
这样两种人要是合作的话——
好,也不好。
电视台地下室里何将醉说“眼熟”的,其实是陈涛的车,而陈涛本人当时并没有在车里。
何将醉因为意外所以多等了一会儿,不料后来竟正好撞上了李永辉绑架。
祝晴的手机在关机前最后被定位到的位置,是通往陈涛这间赌场仓库的路上。
所以何将醉一路驾车抄近道直接赶往这里确实也有赌的成分在——他只是根据陈涛和李永辉有勾结,进而推测出车和地点都是由陈涛一并提供的而已。
至于被绑架的目的,陈涛大概率是为了钱,而李永辉犹未可知,因此两人达成共识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也还不能确定。
也许正是因为陈涛不在车上,而李永辉对这地处偏僻的仓库位置并不是十分熟悉、只能被迫顺着大路走,所以才会比他们晚了一些。
何将醉的猜想果然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证实。
“注意,李永辉他们到了。”何将醉给她报了一串车牌号。
这次对面连句回复的都没有了,只有一阵窸窣的声音。
两人之前没有过合作,何将醉心中实在没底,于是他趁着院里刚开进来的车还没停稳,赶紧侧身准备下楼。
这时耳机里突然隐约传来了一个男人低哑浑浊的声音。
“行了,少废话。你们看着点那小崽子,要是真没气了你一分钱都捞不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