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辜的?
文氏放过萧氏的母族,也不是因为多年的姐妹情谊,毕竟,萧氏唯一拿得出手的弟弟萧远山也只会纸上谈兵不足以惧,而对于两位公主,毕竟是先皇血脉,天下初定,这种时候倘若不念及血脉亲情,又如何堵的住众位大臣和世人的嘴呢?她文氏还真不把两位年纪轻轻的公主放在眼里,等到了适龄的时候嫁出宫去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皇宫的密道设计皇室的安危,文太后竟然下令将所有当日进入密道的人处死了,除了自己的儿子和弟弟,对于宋翊,还在昏迷中,皇帝又一直守在旁边,一时间得以继续活着。
听说宋翊醒来后,文太后气势汹汹来到顾明晔寝宫,看到那个孩子还躺在儿子的卧榻,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帝竟然守在一个反了死罪的孩子身边,真是气急难耐。
看到太后进来,宋翊想要起身行礼,顾明晔制止了他,“你身子还很虚弱,好生休息吧。”然后顾明晔起身向母后行了礼。文太后看着这副情景,支开了一众宫人。
“皇帝,你知道他的身份,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当初留他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而今他知道太多,不能……”文太后道。
顾明晔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母后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而自己也并不想顺了母后的意思,“母后,儿臣不管他是谁,毕竟是他救了儿臣一命,我活着,他就得活着,除非……”
文太后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继续道:“愚蠢!你是大魏之主,怎可为了一个叛臣之子轻言生死?”文太后看着倔强的儿子,看得出来这次他何其坚定,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今日他必须跟我走!”
“那他应该去哪里?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一剑,不然此刻躺在这儿的就是我,甚至我早就被皇兄……”
“住口!那个人要杀了你,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称之为皇兄?至于他……”文太后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那种时刻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还同那个逆贼一前一后进入密道,难道皇帝不觉得可疑吗?”
顾明晔恨极了了母后的心狠手辣,他不明白曾经善解人意、知书明理的母亲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可怕的模样,难道权利这把交椅真的可以改变人心吗?“可疑?朕只知道如果不是他进入了密道朕也不能活着出来,其他人都死了,那些陪伴朕、护我逃生的人都被母后杀死了,但是他,绝对不可以。”顾明晔说的很坚定。
“你!你竟然敢忤逆哀家?”
“儿臣不敢。”顾明晔抬手作揖乞求道:“母后,从小到大,我一直按照您的要求严于克己,从不敢违背,这一次,儿子只想保住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的挚友……”
宋翊听到这里忍着疼痛下床,双膝跪地,磕头叩首“陛下,太后娘娘,羿珩一介布衣百姓,怎敢以陛下挚友恩人自居?”
文太后和顾明晔震惊,同时看向跪在地上的宋翊,文太后走近前,惊讶道;“抬起头来!”
宋翊听着太后的命令,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此刻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顾明晔,并没有直接看向太后。
文太后看着眼前这张脸,宋家人一身傲骨,眼前这个孩子却……简直不可置信,继续道“你说……你是谁?”
宋翊眼神更加坚定,“回禀太后,小人乃是罪犯羿珩,因为贼人私闯大理寺,小人惶恐,只好跟着众多在押囚犯一起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误入皇宫,小人不知道这是皇宫,后来又误打误撞,碰到贼人想要……要……,小人确有私心,就想着自己是犯了罪的人,虽然无奈才逃了出来,毕竟仍是戴罪之身,如若能让陛下免受皮肉之苦,说不定能功过相抵……”宋翊毕竟官宦之家出身,自然知道什么是皇家忌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关键时刻真的有着天壤之别。
顾明晔当然也没想到宋翊竟然会为了活命而改名换姓,他当然也理解,对方不过是无奈之举,其实自己本身也宋家有愧,忠臣良将之遗孤竟也落得隐姓埋名的下场,谁让自己虽为皇帝却没有能力去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呢?便也认了宋翊的身份,“母后,所谓不知者不罪,羿珩从来没来过皇宫,那日兵荒马乱的,他是不得已才闯了进来,而且太医也说过,他因为吓破了胆,如今醒来后有些神志不清了呢,他第一次进宫,怎么会识得清来时的路呢。还请母后念他年纪尚小,又护驾有功,原谅他冒犯之举吧。”说完顾明晔再次向母亲作揖行礼请求。
好一个神志不清和不知者不罪,文太后顿觉眼前这个孩子不简单,竟然能让自己的儿子这般维护他,比他那顽固执拗的祖父圆滑了何止半分!
现在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帝的救命恩人,这么杀了他确实也说不过去,暂时就这样吧,索性就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自己的筹码。
就这样,繁华的帝京重现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新皇和太后大赦天下,免税收三年收人心,而宋翊,也得以借着羿珩的名字重新站立在阳光下,其实宋翊心里也是迷茫的,不知道爹娘泉下有知,会不会责怪自己为了活命连祖宗都不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