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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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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雨总是来的这样急,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往下落,砸在了纪桑的眼前。

纪桑临窗而立,已经望着这雨幕有小半时辰了。

这样大的雨,几乎没有人会出门,可是一个人撑着伞匆匆闯进了她的视线。

“纪桑,不好了!”廖席玉几乎三步并两步跑进屋子里,她神情急切,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呢?

“新舍那边突然来了很多人,把我们全部赶出来了,乐器、戏服全都扔在大门口。”

“什么?”这个徐有成是想对戏班子赶尽杀绝啊!

滂沱大雨,纪桑撑伞匆匆找到言伯,向他说明了新舍的情况,“言伯,实在是事出有急,我想把周大娘她们接到府上,暂住一段时间,麻烦你尽快通知夏侯郢。”

言伯颔首,非常明理地说:“我给姑娘备好马车和人手。”

纪桑感激道:“谢谢。”

这瓢泼的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整个戏班子的人正瑟缩在新舍大门旁,几箱乐器和戏服狼狈地堆在地上,浸泡在雨水中。纪桑乘马车赶到,见状心头一紧,跳下车冲上前:“大家都先和我回夏侯府!”

她指挥小厮将箱子搬上马车,护送众人回到夏侯府,亲自安排住处,并让紫荆备来姜汤热水安抚众人。待一切安顿好,已然到傍晚。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地滴在青灰的屋檐上,惹得她心烦。

夏侯郢今日回府尚早,回来的时候听风捧着一大摞册子,都堆放在书桌上。

“夏侯郢,我要和你说件事情,你不要生气。”纪桑自他进门就跟在他身后,垂着头,一副要认真认错的样子。

“你是说把新舍的人带回府上的事?”夏侯郢转头问她。

纪桑点点头,“当时真的十万火急,我总不能让那边十几个人在街上淋雨受冻,所以擅自做主就接他们回府了,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明日我就去给她们安排新的住处。”

“为什么觉得抱歉?”夏侯郢问她,“纪桑,府上的一切事你都可以做主。”

“那怎么好意思啊……我又不是女主人。”说完才顿感不对,这听起来好像她巴不得要嫁给他一样,抬眼刚想解释,撞上了夏侯郢似笑非笑的眼睛。

再解释就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纪桑红着脸只想逃走,“我没事了,先走了。”她转身要走,却被夏侯郢拉住。

“那不行,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夏侯郢揽着她来到书桌前,抬手指向桌上的那堆册子,“你看这是什么。”

纪桑低头一瞧,封面上赫然写着“账本”二字。

“账本?”她困惑地抬头看向夏侯郢。

“你还记得姜九娘的夫君吗?”

纪桑点点头,不知为何他会提起这个人。

“那你记得他后来拿去赌的钱是怎么来的?”

“地下钱庄借的啊。”纪桑下意识回答,但话音刚落,她突然愣了一下,神情微变,“地下钱庄……你是说那个钱庄有问题?”

夏侯郢看着她,挑了挑眉,示意她说的很对。

但纪桑更加迷惑:“有问题怎么了,和我们有关系吗?”

夏侯郢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地下钱庄又叫四季钱庄,面上的老板姓周,而实际上背后真正的经营人,就是徐有成。”

“什么!”纪桑一时惊愕。

夏侯郢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按照大礼律,六品以上的官员如果暗中经营库户,一旦被查实,立即罢免官职。加之公私放贷的月利率不得超过六分。然而,这家地下钱庄,重取其息,分利是普通钱庄铺的三倍。而且,他们还采用’回利为本’的方式,将分利滚入本金计算。”他轻轻拍了拍账本,“这些是徐有成放贷的部分记录。若是交到御史台……”

纪桑被震撼得一时无言,只觉得夏侯郢的一举一动都仿佛算计在先,她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就是你带着九娘去府衙的那天。”夏侯郢回道。

纪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你为什么知道地下钱庄和徐有成有问题?还是说……歪打正着?”

夏侯郢难道真的那么神吗,能预料的这般准?!

夏侯郢回答:“你记不记得,九娘在公堂上的供词里提到过地下钱庄的分利,可徐有成却对这一点只字不问?按理说,这么明显的线索,他理应追查下去。而且张福里指控你杀人,也被他草草断案,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地下钱庄很可能与他有牵连。”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点:我受邀去徐府时,在正厅看到了一个波斯国的鎏金香薰球。这种香薰球镂刻繁复,外面包裹着珍稀的金丝楠木雕饰和波斯特有的宝石,里面是波斯香料,香味异常,点燃之后香薰球便可一直旋转不停。据我所知,整个大礼不超过五件。以徐有成的俸禄,绝不可能买得起。”

纪桑听完,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夏侯郢的推理和敏锐,“原来是这样……有了这些,我们就不怕徐有成了。戏班子也能接着开起来了!”

夏侯郢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嗯。”

“太好了!”纪桑忍不住踮起脚抱住他,“夏侯郢,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夏侯郢回抱住她,故意问,“现在还讨厌我吗?”

“不讨厌不讨厌!你世界上最最好,你说没有你可怎么办啊。”纪桑笑着哄他。

夏侯郢微一侧首,唇几乎靠在纪桑的耳边,嘘声问她:“既然徐有成的事解决了,那是不是可以继续你刚刚的话题了?”

热气吹进耳朵痒痒的,勾的纪桑心也羞羞的。

她装傻充愣地问:“什么啊。我说什么了?”

夏侯郢拿她没办法,他紧了紧手臂,笑了下,“好,你没说什么,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纪桑伸出手指,在他的侧腰戳了两下,“这位公子,你很自信哦?”

夏侯郢很不要脸地承认:“嗯,是啊。都是未来夫人给的底气。”

*

翌日烈阳高悬,小径的青石板上积留的雨洼早已经被艳阳烘干了,丝毫没有下过滂沱大雨的痕迹。

纪桑昨夜被夏侯郢折腾了一宿,此刻还在熟睡着。夏侯郢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起身走出院外。拾级踏上游廊,来到登宜亭,正见几个小厮从后山搬着好些竹子,要去往东园。

跟在身后的听风唤住一名小厮,说是昨日搬进来的女眷带了好些戏服来,木箱子被大雨淋透了,里面的戏服要重新拿出来洗一遍晒好。

“听风,去查查这些人有没有生面孔。”夏侯郢本就谨慎多疑,如今纪桑在府上,这府里的人进出更要万分小心。

东园的女孩子们打来了一盆盆水,将湿透的戏服过水然后搭在竹竿上晾干,几个女童就在旁边光着脚丫玩水,大家说说笑笑,一片舒适安然的样子。

周瑛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也被雨泡湿了半边。封线处都有些松散,看得出来这本书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她坐在屋外的红碧栏杆上,正小心翼翼地将书拆开,准备晒一晒。

“娘,昨日淋了雨,你还是进屋歇歇,这些事交给我做吧。”容弗看见周瑛子出来,急忙跑到她身边劝道。

“我得晒一晒这本书,万一恩人回来了找我要呢,就是这书被泡过,干了也有些发皱。”周瑛子手掌轻柔地抚过书页,有些惋惜和自责,到底是没保护好。

容弗是见过这本书的,被她娘一直当宝贝压箱底放着,从不让任何人动。这本书里面字很多,也有一些动作招式的图画,廖席玉小的时候还翻出来偷看偷学,弄脏了几页,被周瑛子知道后暴打了一顿。

容弗有些无奈:“娘,你念叨这恩人都已经念叨十几年了,她可从来没露过面。说不定早就忘了这本书了,你又何必留着一直当个宝贝。”

周瑛子轻瞪了容弗一眼,“你这孩子,恩人救了我的命,我要是死在牢里,你和席玉可都成了没娘的孩子。”说完她垂头盯着手里的书,“也不知道恩人这么多年,怎么样了。”

容弗见劝不动,只得接过书,叹道:“那我来晒吧,你回屋休息。”

周瑛子有些不放心,“这每一页可一定要仔细,不要搞丢了。”

容弗点点头:“知道啦。”她走到院子里,将书页一张张小心翼翼地平铺在地面上。为防止起风将书页吹走,容弗从两边的土里找了些小石头放上去压着,没成想,一个转身,放在地上的一张书页就被风扬起来了。

容弗眼疾手快,伸手去够,没想到抓了个空。

“容弗,你这是玩什么呢?”廖席玉晒好戏服,一下子冒出来,看到容弗要抓纸张,她起了坏心,蹦高了对着那张纸使劲吹气,书页打着旋竟然飘远了。

“哎呀!廖席玉!”容弗大喊一声,“那是娘的书!”

“啊?!那本兵法图?那你不早说!”

“谁知道你不帮我,还使坏呀!”

姐妹俩抬头看着那张书页,像是乘了风一般,渐渐地飘高飘远……

*

夏侯郢在登宜亭喝茶,忽闻一个女子又尖又细的声音在大呼小叫,扰了他的雅兴。

廖席玉大喊着:“那张纸,你别飞了!”

夏侯郢一皱眉,他听出来这不是纪桑的声音,略一皱眉,吩咐听风去瞧瞧怎么回事。

听风走到亭子口看了一眼,回来说,“廖席玉姑娘和容弗姑娘好像是在追一张纸……”

廖席玉大叫:“诶诶——要落在树上了。”

夏侯郢挥挥手,示意让听风去帮忙,让她们消停安静会儿。

听风一个跃身,在空中一翻,伸开手掌便捏住了那张书页,稳稳地落在地上。

廖席玉和容弗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都惊住了。廖席玉忍不住拍起手来,“好功夫!你好厉害!”

容弗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快步走到听风面前,微喘着气对他行礼,“多谢公子帮忙。”

“不过是张纸而已。”听风低头看了她一眼,又随意瞥了一眼手中纸张。初时漫不经心,然而定睛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容弗伸出手道:“确实很重要,还请公子还给——诶?”

她还未说完,眼见听风大步跨上台阶,将那张纸递到了夏侯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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