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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一条定位信息，是否接收？”

提示音惊醒了将要入梦的卫宁，他勉强将眼皮撑开一条缝：“谁啊？”

近段时间他和其他人亲近不少，私下偶尔也会发信息，甚至建了个小群沟通，他很少发言，更热衷于翻看聊天记录，却也不知不觉中打破了曾经【讨厌他人占据自己独处时间】的flag——星云默默想着，但还是决定看破不说破。

得知发信人是金南俊，他稍稍清醒了些，点开了消息。

要不要去呢

金南俊不是大晚上扰人清梦的人，恶作剧的可能也很低，还是去看看吧。

金南俊今天很郁闷，非常郁闷。

一大早就被方时赫从被窝里叫起来，赶到公司改编曲作业，这已经是被打回的第18份稿了，心情很不好，下午舞蹈课上的一塌糊涂，被号锡骂的狗血喷头，下了课又改作业改到12点，被社长大手一挥下班，明天还得接着改。

零点已过，他却丝毫没有过生日的实感，只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

“哟，这不是rap monster吗？”

好家伙，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叹了口气，赶在对方追上来前火速跑路，吭哧吭哧拐到一条小巷，他捂住嘴，竭力压抑着喘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他不安的蹲下身，鬼使神差的划开了手机屏，指尖定格在人儿的联系卡上。

“怎么躲起来了？之前不是说要称霸吗？怎么跑去当练习生了——”

为首的杀马特还没说完，就被腾空而降的卫宁一个飞踢踹倒，其他几人一下慌了，靠在墙壁上警惕的盯着他，金南俊欣喜的眨了眨眼，心陡然安定不少。

看到他的时候，忽然就不害怕了。

为了不妨碍人儿发挥，他果断躲进了阴暗的死角里。

“大晚上的。”人儿懒懒散散的掰了掰手指，语气冷漠，“干什么呢？”

就在刚才，他已经快速分析了几人身份——金南俊曾经在地下时一起活动的rapper们，他双手插袋，面露不虞，“是觉得他离开了，心有不甘吗？”

“你怎么——不对！”

仓促起身的杀马特大惊，险些说漏嘴，“只是觉得可笑！滑稽！”

“就是——好端端的rapper去做练习生，当爱豆？哈，真是笑掉大牙了！”身边跟班也忙不迭的帮腔，“浓妆艳抹的涂的像个女人，丑死了！”

“说完了吗？”

一拳狠狠的打在墙上，卫宁厉声呵斥着，怒火烧上心头，他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情绪失控，手背的痛多少让他冷静不少，他紧盯着他们，一字一句道。

“与你何干？”

你们非亲非故，他选择哪条路，选择哪种人生，与你何干？与你们何干？！

“呵，不懂艺术的乡巴佬。”即使被人儿的气势吓到，杀马特还是不服输的开口，“对一个rapper来说，去当爱豆意味着耻辱！你根本就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

几步上前，拳风擦着人的耳畔，朦胧的月光，照出滴滴答答，蜿蜒流下的鲜血，一滴一滴敲打在金南俊的心上。他从角落中绕出来，凝重的注视着人儿。

“是耻辱又怎么样，你作为他的朋友，不应该支持他吗？你难道只是因为他rap很厉害才和他交好吗？只因为他和你分道扬镳就气急败坏吗？这样的话——”

比拳头先一步落下的，是晶莹的眼泪。

“这样的话，还算什么朋友啊………”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当上首席工程师了！】

“够了。”

手腕被温热的大手捏住，南俊把人儿护到身后，冷声道，“你们走吧。”

“你这家伙——”杀马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真打算去当爱豆吗？！”

南俊沉默的点头，这态度惹恼了人，“那你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就是，出去别说我们认识你！我们没你这个朋友！”

丢下狠话，一行人扬长而去，卫宁想拔腿追上去，手腕却被南俊更用力地扼住。伤口很疼，却都不及心中的半分。心脏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灌入。

“十一——小十一！卫宁！！”

看着双目失焦的人儿，南俊追悔莫及，连忙把人儿抱起朝宿舍跑去。

“天啊。”看着人儿手背指节上惨不忍睹的伤，硕珍倒吸一口冷气，火速拿出药箱，将纱布沾上碘酒，犹疑道，“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疼就抓我。”号锡果断把手伸到人儿面前，卫宁却依旧垂着头沉默。

“小十一怎么了？”硕珍边消毒边疑惑，“还有南俊。”

南俊咬着唇艰难开口：“都怪我………小十一是为了保护我………”

“别急，慢慢说。”虽然担忧，号锡依旧温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好了。”缠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硕珍心满意足的自夸，“不愧是我。”

“硕珍哥。”

得知事情经过的号锡皱着眉，看了眼呆坐着的人儿，“小十一不太对劲。”

从刚才开始，卫宁就一直闷声不响，像个空洞的瓷娃娃。南俊揪心的捧起他的手，复述了一遍先前他们的对话。

“十一很少失控。”号锡托腮推理，“肯定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之前在练习室哭是因为没拿到第一，这次又是为什么？他按着眉心，直觉告诉他，如能破开这层迷雾，和小十一的关系就能更近一步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当上首席工程师了！】

升职前的那晚，曾经的朋友撕心裂肺痛吼出声，眼底满是仇恨恼意

至此，他便不再相信什么友谊，什么朋友，他的人生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即使是和加比，他也始终坚信【自己和他只是亲密的技术伙伴】

但逐渐的，在这些人的影响下，他的观点发生了动摇。

真的要因为自己没有，而去否定一件事物的存在吗？

或许，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呢？

掐着掌心，努力从回忆中挣脱，卫宁的手掌轻轻放在南俊的发顶，拍了拍。

“你没有错。”

他轻声呢喃着，声音如天空般空灵，仿佛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和他人无关，只求问心无愧。”

他扬起一个释然的笑，眸中匍匐着的阴翳也散了些，透出星星点点的光。

“他们不配做你的朋友。”

“小十一………”

盯着人儿泪闪闪的眸子，熊熊泪眼婆娑的紧抱住他，闷声道：“谢谢。”

谢谢你，为我出头，为我辩护，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哦莫，不要这么煽情啊。”

号锡伸长了手臂抱住两个亲故，声音哽咽，“搞得我也想哭了………”

两个哥哥无语的看着，三个酒肆弟弟抱在一起，其中两个嚎啕大哭。

“呜——南俊尼，十一啊！你们都是我最好的亲故！”

“号锡啊，认识你很高兴，还有小十一………最喜欢了——”

卫宁无念无想被夹在中间，衣服上被蹭了一身眼泪鼻涕，无奈又无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