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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闷雷,重重的敲在三人的心头。
卫宁啧了一声,在走廊中走来走去,犹如一头焦躁的困兽,良久才抬起头,双眼通红着和加比对视,沉声道:“是阴谋。”
太巧了,恰好的到货时间,恰好的封路,恰好的事故,以及畏罪自杀。
加比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动用一切搜索力量寻找蛛丝马迹,卫宁也挤在他身边,联系自己在暗网的力量,两人沉默无言,浑身却燃烧着斗志。
一定,要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
正在两人埋身于寻求线索时,走廊的另一头,闪出了三个急匆匆的身影。
“经一!”为首的少妇边跑边喊,跑得太急,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车任俊连忙上前搀扶住她,人却对他视而不见,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受伤的儿子。
方时赫随着两人一起进了病房,走在最后的金南俊从屏幕中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原本轻蹙着的眉眼瞬间染上了笑意
“小十一!”
一声叫嚷把专注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加比看着大个子兴奋的朝他们跑过来,他也注意到了,在被唤到的瞬间,人儿眼中猝然流淌出的温和。
那是在看相当信任的人时,才会有的目光。
“我好想你——”一把将人儿紧紧搂住,南俊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颈,语气粘腻到近乎撒娇,“你怎么回来了?”
“车祸。”卫宁眼神发沉,轻轻把人儿推开,沉默的凝视着电脑上的聊天记录,眼神发直:和司机进行过交易的人,就来自于先前冰岛的那个无名组织。
为什么?自己竟然再一次栽在了同一个敌人的手里?!
“小薄荷!”加比焦急的晃着人儿的肩膀大声道,“小薄荷!冷静点,不要多想!这不一定和你有关系!”
看着人儿的表情他就明白了,这孩子肯定又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怎么会呢?”卫宁语气飘渺着,用力推开加比的桎梏,浑身抖得厉害。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呢?朴经一他是我的好朋友啊…………”
是因为他,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小宁。”
门开了,方时赫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招手让他过去,“经一有话要和你说。”
看着pd的脸色,卫宁顿觉不妙,迈着机械的步子缓慢的挪了过去。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像以一种温柔,又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将这个世界分成了两半,他一脚跨过分界线,从黑暗迈入到另一片黑暗中。
“宁哥。”病床上的人面色憔悴,一向神采奕奕的眸子失了光,整个人气质大变,像从初春进入了仲秋,“我不想出道了。”
“………为什么………”声音嘶哑,像从破风箱里漏出来似的。
“害,你看看我这腿。”
他强颜欢笑着调侃道,“别说跳舞了,走路都不一定得行啊。”
虽然医生已同他讲明,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说出口时,依然心如刀割。
他的梦想,他的目标,随着这一场事故,便再无可能了。
“会不会判错了?”
卫宁捏着诊断书,指节用力到发白,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希冀,“换家医院吧?说不定还有希望呢?是吧………你看………不过一张薄薄的纸………”
他话音未落,已是潸然泪下。
不过薄薄的一张纸,就轻而易举的否定了他几年的汗水,埋葬了他的梦
“呀,哭什么啊?!”
朴经一没好气的吼道,“你不该庆幸我捡回了一条命吗!”
“对不起………”手忙脚乱的擦掉眼泪,卫宁靠在墙角,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道歉有什么用。”朴经一作气恼状扭过头,实则努力强忍着意欲流下的泪,拼命深呼吸了几下才重新开口,“看在朋友的份上,帮我个忙。”
“你说。“卫宁连忙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朴经一舔了舔唇,那几个字在舌尖翻滚了好一阵,才接连着蹦出来。
“你,替我出道吧。”
“出道的名单下来了。”
酒肆高考后不久,方时赫便将八人叫到会议室,点了点手中薄薄的纸。
“防弹少年团——”
他看了眼酒肆二人,“队长是金南俊,副队长郑号锡,没问题吧?”
沉默,他便继续,“队员金硕珍,闵玧其,朴智旻,金泰亨,田柾国。”
“隐藏成员:朴经一。”
依旧沉默,意料之中的,没有那个想听到的名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严肃地敲了敲桌面,孙承德正色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言下之意,卫宁不过是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而已。
哪怕这条路,将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朴经一被宣布为隐藏成员,在正式出道前不能露面,在其他人拍摄log或是上传推特营业时,他便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交谈,商讨,或是笑闹。
哥line还愿意和自己聊上几句,正泰则完全不愿和他对话,甚至连打上照面时都会绕开走,他偶尔还能听见弟弟们哭诉,抱怨着想让卫宁回来出道,哥哥们每每都沉默不语,下意识流露出的神色却说明了一切。
那时他便明了,他们真正想要的,还是卫宁,自己不过是个篡位者而已。
“是不是很不公平?”
他闷闷的笑了笑,不咸不淡的看了眼卫宁,“他们只想要你。”
凭什么啊,明明我也很努力了,对出道的渴望,对舞台的热爱相比卫宁只多不少,但这一切,他们看不见,亦或是不接受,他们只眷恋着已经离去的人。
“是啊,很不公平………”
卫宁气息乱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像一片即将凋零的叶片。
“这次事故是个契机吧,把我赶走的契机,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朴经一笑着笑着,禁不住泪流满面,卫宁也背过身,面朝着墙无声的哭了。
你想要的,倒偏偏不给你,你不想要的,硬塞也要塞给你。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公平呢。
“好了!别哭了!”
末了,朴经一大吼一声,用力掐了掐胳膊让自己冷静下来,朝人儿吼道,
“我又没怪你,你哭那么凶干嘛?”
卫宁狼狈的擦掉眼泪坐到床边,一双湿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宁哥。”他重重的喘了口气,正色道,“我认真的。”
替我出道吧,替我圆了这未尽的心愿。
“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