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纹路滑下。
艾尔海森不再做声,似乎已经睡着,但浑身僵硬滚烫,小腿肌肉紧绷着,像一张随时会崩断的弓。
以往他睁开眼将她整个人抱住时,其实很有压迫感,毕竟体型差摆在那里,总让人想起一些不算美妙的回忆。
闭上眼就好多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信号被迅速接收到,迟春雪这才勉强克服恐惧,放纵自己的好奇心,在轻巧挣脱束缚后,小心翼翼开始对伴侣的身体进行初次探索。
毕竟是结婚第一天。
过往被潜意识封存起来的记忆,在探索过程中被一点点揭开——
他和她的身体不太一样,整体摸上去都是硬的,胸口、肩膀、手臂、腹部……胸口的肌肉比那时候要软一些,一戳就会立刻弹起;手臂上肌肉依旧过分发达,一只胳膊抵得上她两只;腰上有着全身最细的围度,腹部块垒分明,后腰也摸不到多少脂肪。
咦?
上衣下摆被悄悄卷起,指尖无意中探到的肌肤,有着与其他位置迥异的触感,窄窄一条,恰与她的匕首等宽。
乱糟糟的思绪里,她仿佛有所明悟,抬起湿淋淋的眼眸去看他。
“是这里。”
原来确实不在背后心脏处……
脸侧呼吸滚烫,他的眼中泛着雾气,喘息已经不再遮掩,一声声敲击着耳膜,连带着迟春雪半边身体也同他一起升温。
手指有些无力,她摩挲那疤痕片刻,犹豫着不敢再往下,嘴唇吻在对方锁骨的旧伤处——加上他唇瓣上的伤口,是三处,像是被烙上只属于她的印记,让人心满意足。
耳畔的声音变大,但他仍旧没有动,真是好能忍耐,从沙漠到现在,一个又一个潮湿颠倒的梦境与夜晚,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耐性。
从稻妻小说里多少学到点东西的迟春雪,此刻慢慢的,一点点从锁骨吻上去,像一条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美人蛇,直到与他再一次唇齿相依。
不能吓到她。
艾尔海森努力从混沌中寻找一丝清明,想起那天醒来后迟春雪惨白的面容,才能勉强克制自己粗*暴对待她的冲动。
这一次她终于放弃用牙齿撕咬,似乎已经飞快将过去的经验吸收转化,吻得很轻,也很温柔。
舌尖纠缠,唇瓣分开又再次紧贴,细微水声、吞咽声与喘息交织在一起,叫人恨不得将这个吻延长到天荒地老。
手指剥去外套,被汗水打湿的里衣紧贴在皮肤上,甚至染湿了手掌绷带,她心里生出些怯意,迟迟不再下手,只隔着衣衫反复游走。
他似乎笑了一声,又好像只是因为缺氧造成的幻听,直到一只手抽去她发间的簪子,另一只手轻松扯开她的腰带,乌黑的长发与丝绸薄纱纷扬散开,如同大片紫藤坠落,披在两人身上。
“等等……”
“不必客气,礼尚往来。”
艾尔海森不等。
他坐起身,手与唇模仿着她先前的动作,一路辗转而下。
迟春雪难耐的仰起脸,泪水涟涟,抓住他的头发,声音哽咽着想要制止,“不要这样……”
比起第一次的昏迷状态,这次两个人全程清醒,以至于她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即使闭上眼,也能在脑海中描摹出所有画面。
越不该碰的地方,他越是要碰,迟春雪抖得像一片秋日枝头高挂的叶子,被一阵阵无形的风吹得七零八落,瑟瑟后退。
艾尔海森却不愿让她再退。
他将她拢在怀里,轻拢慢捻,细细研磨,比起在路上临时补课的迟春雪,艾尔海森的学识和准备更多,实践过程丝滑流畅。
“不要害怕。”
他这样安慰,彼时迟春雪神志不清,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抽噎着有点想摇头,又被吻住。
于是惊呼声也被一起堵在嘴里。
窗外光线渐黯,时间已然失去意义,到最后眼里甚至流不出泪来,嘴唇干涸,明明一直克制着不发出太大声音,嗓子还是变得沙哑。
她眼前恍惚掠过大片星光,终究失去了那晚关于如何结束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似乎断断续续骂着:“骗子……”
说好一个小时之后喊我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