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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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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眼中只看得到她的低眉浅笑,她微微晃动的耳坠,优雅开合的红唇,连萧黎喊了他两遍都浑然不知。

“夜亭,你看兰儿画的好不好?”萧黎提高了音量。

宁渊回过神,匆匆应道:“夫人画得很好。”

萧黎抚着胡须自豪的说道:“你瞧我们兰儿不仅蕙质兰心,还画得一手传神丹青,我这女儿与你为妻不算辱没了你吧?将来你可要好好待她。”

宁渊点头称是,看向云语容。

云语容低头把脸偏向别处,刻意忽略掉他的注视。

宁渊眉峰微蹙,不知她为何对自己颇为冷淡。

陆南韵笑道:“王爷你看,咱们兰儿竟然会害羞了。女儿今日这般温柔知礼,当真是长大了,我都快想不起她从前的样子了。”

萧黎抚掌哈哈大笑,“女儿家的心思就好比那四月的天,琴瑟和谐便是晴空万里,夫妻失和便会骤然狂风暴雨。”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云语容问道:“我从前很不好吗?”

萧黎和陆南韵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闭口不答。

云语容轻声而认真的说:“今后不会了。”

萧黎和陆南韵都怔住了,陆南韵道:“父王和母妃只愿你开心就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好。”云语容乖巧应道,心中满是感动。

宁渊默默凝视着云语容,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与萧黎和陆南韵一同用过晚膳后,宁渊和云语容回到寒星殿。

往常二人同行时,云语容总是找他闲聊,今日她一反常态格外安静。

宁渊不爱闲谈,一路上两人都静默着。

一入寒星殿,雪素迎了上来。

云语容早已安排好说辞,雪素按照她的意思向宁渊汇报道:“公子,那位郡主趁人不备逃走了。”

宁渊自然不信萧兰曦会无缘无故跑掉,看云语容今日如此反常,多半和萧兰曦有关。

总归萧兰曦的把柄还在他手上,她就算跑出了王府也会有顾忌,应当不会向陈王通风报信。

宁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更深夜静,寝室内灯影憧憧,在室内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丫鬟们安静的忙碌着,伺候两位主子更衣就寝。

宁渊身着雪绸亵衣坐在床头,双手悠闲的搭在床榻边沿,深静的目光不时望向云语容。

看她净面更衣,拆去发髻钗环,一举一动淑静端庄,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这样的她让他感到陌生。

表妹从来不会对他如此冷漠,她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见两位主子都更衣完毕,准备就寝,雪素朝服侍的丫鬟们招招手,一同出了寝室,顺手带上了门。

云语容走到床边,抱起一只藤枕,朝一旁的贵妃榻走去。

她预备今晚就睡在榻上。

这段时日以来,每夜与宁渊同床而眠,虽说二人秋毫无犯,也不免过于亲密。

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她应当远着他。

她正要走开,手腕却被人抓住。

云语容低头一看,见宁渊脸色阴沉,薄唇抿成一线,看上去在生闷气。

云语容暗暗叹息。

是了,她自有不得不疏远他的理由,他却不知晓内情,只当她无缘无故的和他生分了。

从小到大,云家所受宁家的庇护之恩很多,宁渊对她这个表妹也是关爱纵容的。

日常相处时,纵然偶有争执,也不妨碍兄妹之情亲厚融洽。

可是今日她刻意控制着连一眼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对他说。宁渊的心思极为敏锐,想必早已察觉出她的冷淡。

他如何能不介意?

云语容语气缓和下来,“哥哥早些安歇吧。”

“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宁渊拽住她的胳膊,凤目微抬,压抑着火气,“你今日失魂落魄的,发生什么事?”

宁渊眼眸里迸发的火星炽热,抓住她手的力道凶猛,无一不在告诉她,轻飘飘一句问候远远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昏暗的烛光照着云语容的侧影,如披上了一层霞光,绸缎亵衣光滑如水,宛若滑腻的肌肤。

她的声音娇嫩欲滴,说出口的话却像冰冷的雨点,“无事我便不能一个人静一静了?哥哥也太霸道了。”

宁渊笃定的看着她,“萧兰曦是你放走的,对不对?”

云语容低声道:“是。”

宁渊的声音冷了下去,“萧兰曦身犯数罪而且身份可疑,理应被押入大理寺受审,明正典刑,你为何私自放走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吗?”

他手上力道骤然收紧,云语容疼得眉头紧蹙,却一声不吭。

宁渊甩开她的手腕,余怒仍未消,克制着怒意说道:“语容,你给我个理由。”

云语容揉了揉手腕,疼痛处被他抓红了一片。

她眼睛酸胀,声音低弱,“药庐爆炸后,池道士逃走,你追他而去,可知道我也寻你去了?你可知,我怕哥哥有事,悬心吊胆一整日,后来在王爷书房见到哥哥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

她的声音透着被他欺凌的委屈,以及不被理解的落寞。

她在怪他不够体贴。

晌午时,池览凭着熟知路线,一转眼就不见了,宁渊追着出了王府,始终没见到他的踪迹。

他立刻去府衙调了衙役满城搜寻,后又马不停蹄的回到王府,向萧黎汇报此事。

他念着她有没有在爆炸中受伤,但却没想到她也会记挂他的安危。

宁渊哑然失声,再度看向云语容,见她清丽面容上笼着淡淡的凄愁,顿时既感动又内疚。

云语容接着说道:“哥哥心中只有案情,妹妹的牵挂与你而言只是一种负累。所以,哥哥拒绝我求来的平安福。当我放走了萧兰曦,你在意的只有她应当被捉拿归案,而不是我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宁渊的愤怒火海悄然化作柔情泽国,连硬质如玉的嗓音也有了温度,“你有没有受伤?”

云语容见他戾气消散,发怒质问的模样彻底不见,这才依偎在他身侧坐下。

她将萧兰曦意图将王府宁家云家全部拉下水的事一一讲明,只是略过了陆斯臣那段。

“若不趁早将她赶走,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牵连王府。哥哥认为,是惩治一个恶人更重要,还是保住更多的好人更重要呢?”

说到底她是为了保全周王府,毕竟萧兰曦做的那些事足够拉着全王府下地狱了。

但萧兰曦身为郡主做这些事本就不合常理,宁渊本打算等找到脏银后,将萧兰曦抓捕押送入京,仔细审审她的动机。

在这些案件中,萧黎应当是无辜的,大夏国律法昭昭,料也不会冤屈了他。

不料云语容急于保下萧黎,抢先一步放走了萧兰曦,她怕的是萧黎一旦被谋反案牵连,就会难以自证清白。

她考虑的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不该不同他商量。

宁渊思索片刻,说道:“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云语容道:“多谢哥哥成全。”

萧兰曦的事有了交代,她总算可以安歇了,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尤其是与萧兰曦那场争吵几乎耗尽了她的心神。

她此时极为疲倦,勉强应付着宁渊,实则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渊胸中疑云消除,清冷的俊颜稍加舒展,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肩膀,“我依了你,可以笑一笑了吗?”

云语容浅浅一笑,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直教人神魂荡漾。

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如一对强力的磁石牢牢吸引在一起,无论是谁都无法挪动视线分毫。

月华无声穿窗入户,柔和洁白的月光如雪花般落在镂空的门上,暗淡烛光洒下朦胧的光线,夜兰香的浓郁幽香浸透着每一寸空气。

微妙的情愫在呼吸间流淌,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距离越靠越近,炙热的气息一经交换,如燎原大火烧光了清醒理智。

缠绵的呼吸如一道坚固的铁索将二人拉得更近,捆的更紧。

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来,打破了这神秘的氛围。

宁渊率先清醒,浑身如浸透在清水中,他见到自己强揽着表妹的肩膀,将她按在怀中,怀中的表妹吓得目光涣散,登时恨不得砍了这条胳膊。

不明白为何一贯清醒自持,今夜竟做出禽兽之举,宁渊羞愧万分,垂着头不敢看她。

云语容从震惊中回过神,继而发觉一丝异样。

她起身将室内的烛火一一熄灭,再将所有的窗子打开。

夜凉如水,清风从外面透进来,吹散了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

云语容问:“哥哥好些了吗?”

宁渊紧绷如弦,陷在深刻的自责里无法自拔,巨大的羞愧感让他无颜再同她开口说话。

云语容不惊不怒,轻柔的嗓音如清泉淌过耳膜,“夜来香的香味过于馥郁,你我都未曾觉察这屋内的蜡烛里混了催情香,夜深至此,蜡烛燃烧过半,室内药香浓重,容易惑乱神志。

“哥哥方才动怒,气血翻涌,药效发作得更狠了。”

云语容拉过宁渊的手,宁渊缩着躲开,云语容坚持把他的手拉过来号脉。

“脉搏急促浮躁,是中了催/情/药的迹象。”

她手从脉搏处移开,覆盖在他的手背,莹润的手掌蓄意温柔的抚摸他。

“哥哥还有刚才的感受吗?”

“好多了。”宁渊抽回手掌,几缕清风入鼻,恢复了清冷神色。

云语容轻声笑了笑,“这锦心郡主该是多么喜欢哥哥,迫不及待要与你圆房,不惜连这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哥哥往后可要当心啊。”

昨夜宁渊醉酒,陆兰曦趁机引诱,布置下这些蜡烛,只可惜药效尚未来得及发挥,她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丫鬟们不知,今晚点的还是那些蜡烛,叫云语容和宁渊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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