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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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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在怀中摸索起来,“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胡乱雕了块玉佩玩,不值什么钱。今日过节,权当应个景儿,便赠予你吧。”

好似怕被拒绝,不待对方回应,他便不容分说地将玉佩塞进了宋玉瑾的手里。然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风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宋玉瑾微微一愣,拿着玉佩摩挲了许久,只觉得这玉佩直灼心尖!

待他再回铺子,徐东三人早已回了后院。宋玉怀正静坐小憩,陈溪则斜倚在宋玉盘的肩头养神,桌上整齐地码放着他们今晚的收获。

而胡木手持一根齐眉棍,正对着地上那人大言相骇,“你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侯爷,明日请将此人丢衙门去,顺道给陈知县捎个话,让牢里的兄弟们好好 ‘关照关照’他,教他明白何谓狗仗人势,无法无天。”

陈溪:“……咳咳,他是说仗势欺人。”

胡木:“啊对,就是仗我们武安侯的势,欺你这个人!”

宋玉怀专注地看着眼前这幕,连宋玉瑾在他身旁坐下都不曾发觉,他就喜欢这般“嚣张跋扈”的胡木,也乐意将人宠着惯着,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那人早被胡木一口一个“武安侯”、“陈知县”给吓得怛然失了色,此时如同霜打的茄子,悔恨万分。

自己好端端地,跑这儿来干嘛,还不如被先前那伙人拿了去。彼等虽看似草莽,但好歹粗中有细,说不定还好说话些。

他在庙会时,并未留意到身处人后的宋玉瑾,因而在宋玉瑾挡他去路时,他也仅是慌了一瞬。毕竟,他左思右想,确实对其毫无印象,还寻思对方定是认错了人。

不吵不闹的,打算待时机成熟,再适时寻求应有的赔偿。

直至陈溪他们陆续归来,他这才开始慌了起来。

“小哥,我都说八百回了,那钱袋真是丢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再度犯险,流落至此啊!”那人苦道。

陈溪细细打量对方,见其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稍稍坐直,指尖轻点着桌面,“我粗略估算了下,那钱袋中约有三百枚铜板,你既无钱可还,那便以物相抵,权当是两清了,如何?”

那人脑袋一耷拉,“我要有那值钱玩意儿,还偷什么……”

陈溪:“送官吧!”

“诶别别,我不是坏人,真的,你们信我!”那人急了,“我是有苦衷的,我对天发誓!”

“呵,你连肉都吃,还说自己不是坏人?你个假和尚!”胡木嗤笑,“码头劳力的钱袋都不放过,你也好意思。”

“我还回去了!!”那人急切地辩解。

“若不是被人追狠了,你会还?手脚还挺利落。”

“我当然会,我就是因为中途发现了钱袋里的工牌,才特意让他们追上,趁机给人塞回去的。我……我知道人家这钱来之不易……”

“既如此,那你跑什么?”

“他们那群人,来势汹汹的,又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我能不跑嘛。”说到这,那人竟鼻头一酸,委屈了起来,“我中途喊了钱袋不在我这儿,可他们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溪打了个哈欠,又靠了回去,“同是靠劳力赚钱,我们的钱袋,你怎么不知道还?”

那人老实回道:“诸位丰姿潇洒,相貌不凡,一看便是那下凡体验红尘的贵人,想必也不差这仨瓜俩枣,我这才在茫茫人海,一眼相中了你们……”

胡木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拄着木棍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转向围坐的四人,“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陈溪:“……”

宋玉盘:“……”

宋玉怀:^~^

宋玉瑾:

察觉到胡木的神色略有缓和,那人连忙趁热打铁,“我虽身无长物,但愿意打工抵债,我会厨艺,还是西域那边的手艺,保证是红南国独一份的风味。

“其实,我确实不是出家人,很抱歉,先前利用了你们的善意。”

胡木蹲下身来,认真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厨子的痕迹。

那人也看出了众人的质疑,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自幼生在边城,年幼时,边城贸易发达,到处可见东闯西走的各国行商。”说到这时,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有一日,家父救回了一位奄奄一息的胡人,可惜那人伤势过重,已是生命垂危。临终前,他将一食谱赠予了我们,随后便撒手人寰了。”

宋玉盘没想到此人竟是从边城来的,下意识与宋玉怀交换了一个眼神。如今的边城什么情况,他们兄弟三人再清楚不过了,历经多年的战火侵蚀,说是满目疮痍,也毫不为过。

“既如此,你完全可以去食肆寻个营生,而不是伪装成僧人,行那宵小之事。”宋玉盘说。

“我没有!”那人下意识反驳,随后,逐渐没了底气,“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就……就今晚两次……”

“我确实研习了那本食谱,因生活所迫,想着能有一技傍身,即便日后带着家人离开边城,也不至于活不下去。”那人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可谁成想,这食谱,竟成了祸端。”

“有一员外,不知怎地得知了这份食谱,一心想要据为己有。多次窃取未果后,他竟勾结县令,无端给我安了个罪名。家父一咬牙,便在家中给我剃了度,将我送去了元恩寺。”

陈溪听得有些动容,语气也平和了起来,“你还真是和尚啊?”

那人摇摇头,“我在寺院也仅待了不过半月,还未及参加受戒仪式。上山半月后,发小前来寻我,我这才得知家中遭了变故。那员外不死心,再次上门滋事,阿爹阿娘闭门不开,他竟命人用柴火堵住门窗,企图用烟将他们熏出来。

“不料,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柴火点燃了屋子……”

宋玉瑾的思绪逐渐被这段沉重的叙述牵引,他紧握住掌心的玉佩,终于抬起头来,“所以,你杀了他,一路伪装成僧人,潜逃至此?”

他刚问完,便注意到陈溪投来的小心翼翼的忧色。

方想恬然一笑,宋玉怀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无声的疼惜,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深刻。就在这温馨而又微妙的瞬间,宋玉盘那一巴掌也随即拍了过来。

“嘶——”

力道大可不必这么重,弟弟不难过了还不成?

胡木虽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揉了揉自己蹲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过去拍了宋玉瑾一下,还故作老成地点了下头,然后便被宋玉怀轻笑着扶了过去。

那人讶异了一瞬,随后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往墙上一靠,眼泪糊了满脸,“是的!”

“非我所愿,但我从未后悔,你们若想将我送官便送吧,我认了。至于那些银两,是我对不住,若有来世,我愿倾尽所有,百倍千倍去偿还。只是……只是你们能不能再借我些钱?许伯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真的,真的是没办法了……”

“你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陈溪叹息了声说道:“可苦并不是理由,你年纪轻轻,四肢健全,就算去码头扛大包也能挣钱。”

“我怎么没去!”那人抽噎着,“可人家嫌我体力不够,几日下来,这扣那扣的,一文钱没挣着不说,还搭进去……”

他忽闻门外步履声轻,夹杂着细碎的笑语。

陈春瑶尚未进门,便察觉到了屋里的异样,本能地将叶轻宜挡在了身后。而叶轻宜却悄悄探出一双杏眸,好奇的打量着地上那人。

此事先这样吧,时辰也不早了。”宋玉盘起身,过去为那人松绑,“你今晚先在后院将就一宿,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明日与你去看看你说的那位许伯再说。”

顿了顿,他又问:“对了,阁下尊名?”

“小的范统,谢谢侯爷!谢谢,谢谢诸位贵人!!”那人瞬间泪水滂沱,他膝弯一曲,竟激动地朝着众人磕了起来。只是这一磕,不慎将头上的幞帽给磕掉了。

光溜溜的脑袋,在柔和的烛光下异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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