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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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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的风雪能够吹拂去一切难过与不堪,带着塞北风光的独特,将人内心的创伤一一抚平。

启元博扶窗远眺想,此后风雪数万里,但求无愧于心。

那日后,谢晚宜和李晏辞没有再对启元博的往事流露出丝毫不忍与同情。

就像是破壳而出的雏鹰不会因为困难而舍弃到外面看大漠风光的机会,启元博同样不会再囿于往事,也就不会再期许所谓的同情。

但上任之事还有些时日。

军营里的规章制度十分完善,若是没有确定的证据来为他脱罪,即便是李晏辞也无法直接令其上任,何况,现在尚且有人对他心有怨言,一旦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上任后也一样逃不过他人的言辞纠葛。

所幸,那日被谢晚宜附了身的暗卫在几日后成功地回到了军营里。

黝黑的脸庞上带着奔波数日显而易见的疲倦,一开始那副认真的神情也因为被追杀变得凝重复杂,黑色的夜行衣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身上全部都是粘着泥土的伤痕,刀口之深到现在都没有止血。

所幸性命无忧,只是力竭昏倒在了太子殿下面前,手里攥着的证据还是被李晏辞亲手扣出来的,攥在手心里攥得死紧,费了李晏辞好大一番力气。

谢晚宜在一旁捧着太子殿下亲手递过来的热茶,热气在空气中氤氲着,散开到手心里热腾腾的,浓密的眼睫上结出来一点点细微的露珠,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可一抬起头来,那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就变得截然不同,给人一种内敛锋利交汇在一起的复杂感,像是开得正艳丽的杜鹃花,又仿佛带刺的铁海棠。

“殿下愣着干什么,不要这个办事得力的手下了吗,不要也可以给我的,我这里正好缺人手。”

李晏辞唇角微微扬起,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唤人来将随行的医官带来,然后走到谢晚宜面前好心地低下头看着她。

“谢小姐没睡醒吗,是不是做梦了?”

谢晚宜杏眼眯起朝他假笑,端起茶杯递给了李晏辞:“睡没睡着不知道,茶倒是凉了很多,我没喝过,殿下自己拿着喝吧。”

说完不管李晏辞同没同意,直接把热茶放到了李晏辞手里,将他拿着的证据抢了过来。

一旁的暗卫唯恐自己被主子抛弃,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落在他头顶上的小鬼魂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连忙飞到了谢晚宜身边。

自从谢晚宜晕倒那次之后,小鬼魂就趁着谢晚宜允许的时间里多和她在一起贴着,生怕再出现上次的状况。

“不、不要啊,主子,不要把俺送走啊!”

李晏辞忍无可忍地闭了闭双眼,修长的双手握着谢晚宜塞到他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和下属不过大脑的话一起刺激着大脑。

正巧随行至军营的医官掂着药箱匆匆来迟。

李晏辞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地上趴着的还期望唤醒他内心主仆情的噪声来源,将那杯茶放到了桌边。

“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他脑子都不清醒了,快给他治治,本宫可不要傻子当下属。”

医官憋着笑将地上的暗卫搀扶起来,制止了他在地上不断地蠕动。

是挺辣眼睛的。

李晏辞带着谢晚宜去到了隔壁,临行前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泄露风声。

这批人全部都是他府上带出来的人,平日里对于主子们的辛秘守口如瓶,对于李晏辞的要求自然是言听计从。

温暖的房屋里,纸条被展开放到了陈旧的木桌上,带着些陈旧痕迹的纸条上沾上了些许泥土,名字位置的字迹却仍旧清晰可见。

赫然是清清楚楚的郑成业三个字!

一瞬间,屋内两人的呼吸都停了一拍,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事实与证据摆在眼前时还是让人感到不可置信与震惊。

谢晚宜想起启老将军突然被害的事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有些不合实际的想法,这个想法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将她定在了原地。

于是本能地抓住了身边人放在一边的手,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温度,才能面对后面更为阴暗的真相。

明亮的房间内,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散成一片片的光晕。

神情震惊的少女拉着眼前人的手有些怔愣,而被拉着的人眼神晦暗不明,像是一开始就猜想到了这个结果。

又或者说,他见过这种事见了太多。

于是心生麻木,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

可到底是看身前的谢晚宜怔愣的时间有些太长,想起来她今年也不过才刚刚成年没多久。

那双平日里散漫冰冷的凤眼里罕见地染上了几分冬日暖阳的温暖,许是平日里以假面示人太多,以真心示人时,嘴角刻意扬起来的笑意倒有几分陌生的僵硬。

但那浅淡的温暖却透过眼瞳传递给了身边人。

谢晚宜怔愣的神态没保持多久就转为了震惊,虽然在面上并不怎么明显,以至于李晏辞以为她还在怔愣。

她并不是没见过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起先的怔愣也是因为此事关系太过重大。

见李晏辞突然一改往日那副模样,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地看向她时,她震惊到连表情都一动不动。

一片寂静声里,只有窗外阳光下依旧飞扬的风雪呼啸而过。

良久,谢晚宜才拿起那张字条犹豫着递给了李晏辞,指尖不小心从手心里微微划过,刻下来一道浅白色的痕迹。

“这张字条上的笔迹应该可以确定是郑成业亲笔所写,只要找出来他之前的字迹,再对这张字条上面的痕迹让熟悉笔墨的匠人看一下,应该就可以确定郑成业还活着了。”

话语中有意无意地略过了对此事背后之人的追查,那双杏眼凛冽地随着动作抬头看向李晏辞,带着些追究与忐忑,或许还有些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期待。

李晏辞伸手拿过来那张字条,将字条放进了自己的衣袖,有些沉默地看向谢晚宜。

他知道她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些,也知道她言外之意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从一出生就活在深宫里,见过很多这样坚韧的人从青竹化为一根根白骨,随后化为无人在意的灰烬随风飘散。

于是后人再无法记住他们,就像是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闪耀过后迎面而来的便是几千年甚至万年的孤寂。

于是他没有开口,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眼瞳里那道微弱的光芒随之黯淡,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还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翌日,李晏辞带着请来的能人异士在军营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张暗卫出生入死换回来的纸条进行鉴定。

近乎一大半军营里的人都到场了,启元博和三皇子手下的那名官员也姗姗来迟,两拨人一对上眼神都有些不对付,分开站在了台下。

“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刚刚才从外面被叫回来,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难道说杀害郑将军的凶手另有其人?”

“嘘,你们看到太子身边那个人了吗,那是前任御史大人,早就不问世事隐居山林里,没想到还得被找出来效命。”

前任御史写得一手好字,曾多次以观人笔墨来帮助官府缉凶。

花白的头发上插着一支木簪,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双手颤抖着拿起来了两份郑成业的字迹进行对比,皱起来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复原。

看得底下的一群看客们也有些紧张和怀疑。

过了一炷香后才真正确定了答案,他快步走到太子跟前,将手里的证据呈上后迅速对此事做出来精确的分析。

笔画的书写顺序,字迹的干湿程度等全部被掌握得一分不差。

得到李晏辞的允许后,这位清正廉洁了一辈子的老官员上前一步将低着头的启元博扶了起来,浑浊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对于过往的怀念。

“好孩子,老夫知道你受苦了。你像你爹,顽固、轴,在朝堂上没少跟与他不对付的官员们发脾气,树了那么多的敌。”

“你不要学他!”

这句话说得格外重,也格外大声。

“你莫要学你那个爹一般,一腔热血全部洒在了边境战事上,三年五载连家都回不了,连挣来的那点子俸禄也不知道好好守住,全用那破烂借口给了其他人当补贴!”

“朝廷都不发的补贴要你爹一个人来发,哼!老夫看天底下就再也没有像他一般的蠢人!”

他顿了顿换了口气,扶着老腰看向远方,那是他的老朋友拿命换来的边疆。

在边塞最为动荡的时候,启老将军率军退敌,名扬天下。

自此几年边疆再无胆敢来犯者。

启元博怔愣着随老者的眼神看向远方。

远方能有什么呢?

绵延不绝的大地上撒着英雄的骨血,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前进的人啊,一定会在故土沉冤昭雪。

沉冤昭雪、真相大白,无视底下人的沉默与难堪,前任御史大人接过来谢晚宜递过来的酒洒向远方。

仅以此酒,遥祝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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