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上又托了托。
施清如配合得抬起自己的臀部,“我是不是有点重啊?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不重,是我没把你固定好。”陈安平迈步,笑着说:“我刚才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就把自己代入了?不要想那么多痛苦的事,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可我总是想……我爸妈走的那一天,我会怎么样。那时候我应该也七老八十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在了,我会好孤独好孤独。”
施清如捏了捏陈安平的脸,“我自私地想,你一定要比我活得久,一定是要我先闭眼,你再闭眼。这样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刻,还会有你和孩子陪伴我,我不会太孤单。”
斑马线前,陈安平静默地望着康庄大道对面的红色灯光,有点模糊,还有些重影。
施清如忽然“呀”了一声,捂住嘴:“我可没说我会和你生小孩喔,除非你向我求婚。”
她笑眯眯地搂住陈安平,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软软的,和他的心一样。
施清如问道:
“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问题?”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
“要写论文。”
陈安平转过头,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忽然就与施清如对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远离的唇轻轻擦过他的眼尾。
街边商铺的霓虹灯倒映在陈安平眼中,却仿佛有一汪清水。
施清如抿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在马路口强吻他一下的冲动。
“你们怎么还要写这种论文啊?”
“是啊,很奇怪吧?”
“很奇怪。”
陈安平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已经是她这些年的习惯。
那天迈过宽阔人行道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
施清如捂着自己砰砰狂跳的心口,在盛夏潮热的空气中,静悄悄看着陈安平的侧脸。
她深深感到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没有考虑过他们不在一起的可能性。
但她不知道陈安平那天在想什么。
也许只是想平安地穿过马路。
以前施清如一直觉得他是个头发软、心也软的人,所以在绝交不联系后,一直等着他来找自己。
但他没有。
他狠心得连后来她去找他,都找不到。
陈安平和她的分开,甚至不可以被称为分手,因为他们从没有在一起过。
他只是路过了她的生命,就像那天穿过那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