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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 > 成为心尖宠后死遁了 > 第5章 五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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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珺在庆中接连忙了几日,才终于回到官驿,留下游墨在庆中等林靖,便带着亲兵启程返回中京了。

安宁知道孟珺应当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但没想到他行的竟是如此彻底。

他不在的这几日,真的将她禁足在官驿中,不允许她随意进出。

她无法同安夫人和文英告别,她们只好设法托人送了信进来。

文英在信中痛斥了孟珺一通,安夫人的信件中倒是没说什么出格的,只是重复了几遍「事已至此」,颇为无奈地叮嘱她在中京低调行事,万万不可锋芒毕露。

安宁依依不舍来回看了好几遍阿娘的信,信中全然一腔拳拳爱子之心,信纸上还依稀有几滴泪痕。

安宁眼睛也酸涩起来。

她从出生起从未曾离开过阿娘,如今要违背阿娘的心意,远赴中京,阿娘虽然嘴上未怪她,心中应当还是伤心的吧。

安宁看完后连忙将两封信扔进烛火中烧掉,好在虽然孟珺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好歹没有干涉她的私密之事。

兴许因为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替身,并不值得他费心至此。

众人一路向中京而去。

孟珺白日总是不见人影,但是每到夜里,总会出现在她的房中,发了狠地逗弄她。

孟珺身材高大,龙精虎莽的年纪,需求旺盛,又对她没什么怜惜之情,起初安宁承受的颇为艰难。

但次数多了,两人渐渐也熟稔起来,安宁知晓了如何应付孟珺,这方才稍微好受了些。

从出发已有月余,近日行至兴州,行程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打算要在此地停留几日。

安宁睁开双眼,室内正一片昏暗,外面却显得格外亮堂,光亮争先恐后从窗棂中透过来,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许久未睡过一个囫囵觉,这一觉安宁睡的十分踏实沉稳,一夜无梦,睁眼半晌仍有些恍惚。

眨了眨眼,安宁侧眸看了看身侧的床榻。

十分整齐,毫无动过的痕迹。

已全然没有睡意,安宁心中轻叹一声,起身懒懒梳洗起来。

也不知孟珺是忙了一宿,还是有了新欢,夜里竟没来找她。

总是腰酸背痛,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休息休息也好。

只是这些时日,孟珺一来找她,便是抱着她上榻,最后她往往都是累的神智不清,竟没多少和孟珺清醒相处的时间,调查兵败之事毫无进展。

这可不行。

安宁抿了抿口脂,镜中一张出水芙蓉般的美人面鲜活灵动,唇红齿白,巧笑倩兮。

安宁放下口脂,转身推开窗。

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一下便卷走了安宁惫懒的疲意。

已是隆冬时节,昨天就零星飘起了雪花,入了夜下的更大,似是下了整夜,此时云翳已散,天光大亮,耀眼的阳光照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

没有了窗棂阻隔,安宁才发现外面有些熙熙攘攘的人声,官驿中似是来了什么人,比寻常热闹许多,雪地中也遍布脚印,杂乱无章。

安宁下楼拦住一位匆匆行过的小厮询问。

「不知今日来了什么人物?」

小厮闻言驻足,抬眼便见着一个仙女似的小娘子,被这绝色容貌震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了神志,认出这正是近日来宿在馆中的孟郎君的外室。

孟郎君是何等人物,绝不是他惹得起的,若是唐突了他的外室,孟郎君有心计较他可招架不了,小厮连忙垂眼,不敢再看安宁。

「回小娘子的话,今日是林将军行至此处下榻。」

「哦?林将军……」安宁有些意外,追问道,「那林将军现在何处?」

小厮不明所以,老实答道:「似是在玉香斋,孟郎君正在宴请林将军。」

安宁见小厮瑟瑟缩缩,便挥挥手放他离去,脑海中已然飞速思索起来。

曾经她远在庆中,自得其乐,对中京的事根本无意了解,几乎一无所知。

决意要调查兵败之事后,她托宋伯打听了一些中京的形势。

宋伯此人身份极为神秘,她只知宋伯是往来密切看她长大的长辈,是阿娘的挚友,是值得信赖的过命之交,常替阿娘照料家中生意,还在阿娘不便露面之时替阿娘出面,至于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而这番打听中京之事,宋伯竟迅速将中京几方势力的信息查探的十分详细,有些信息也许费费心询问便可得知,但有些信息只怕是牵涉其中才能知道内幕,安宁这才发现宋伯势力之广,绝非等闲之辈。

如今是泰和二十一年。

先帝子嗣单薄,膝下的皇子公主总是尚未长成便接连夭折,就连太后嫡子也是如此,而后先帝无子便骤然崩殂,如今的泰和帝是太后联同左相王衡一起从宗室子弟中精心选出,扶持登基。

虽是太后和左相一同选出,实则不过是一家之言,因为太后就出身王家,与左相王衡乃是同胞姊弟。

自泰和帝登基以来,权柄日益稀微,外戚王家逐渐吞食掌国之权,如日中天。

外戚王家及其党羽狼子野心,肆意揽权敛财,侵吞了不少世家利益。

世家不堪示弱,也联合起来,逐渐形成了以右相裴绍为首的权臣派。

孟珩孟珺之母孟夫人乃是太后嫡亲的侄女,想来孟家应当是不折不扣的外戚党。

伙计所说的今日领兵到达此处的林将军,应当就是接替孟珩任职庆中三军统领的林靖,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该到兴州了

林家看似中立,但从消息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捋下来,林家应当是权臣党,听从左相裴绍差遣。

安宁轻轻蹙眉,孟珩死后,孟珺并未留在庆中,而是由朝廷另派林靖前往。边关兵权叫权臣派夺了下来,难道说,兵败一事与权臣派有关?

孟珺与林靖,两人属于截然不同的阵营,却都牵涉在庆中的兵权交迭中,他们见面,她必须想办法去看看。

安宁朝官驿外走去,刚到门口便被孟珺的侍卫拦了下来。

「郎君有令,未经允许,你不可随意出去。」

心思一转,安宁笑道:「孟郎让我去找他,几位大哥烦请放行吧。」

侍卫严肃道:「安娘子请回吧。我们未曾接到放行的命令。」

安宁见他们态度依然十分坚决果断,靠耍小心思是蒙混不过去了,只好作罢,转身返回房中。

孟珺治下严明,果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可是林靖接下来便要继续前往庆中,与他们行径相反,若今日不能设法去探听一番,以后便再没有机会。

安宁靠在窗边,蹙眉沉思。

院中雪地已然踩得紧实,脚印车辙遍布。

看着楼下院中林靖手下来来往往,安宁眼前猛然一亮。

有了!

……

玉香斋中。

雅间中的气氛全然不似安宁所想那般剑拔弩张。

孟珺和林靖两人对席而坐,并未让人布菜,几个侍从安静候在一旁等候差遣。一旁乐伎奏着丝竹,琴声淡雅悠然。

孟珺一身玄衣,内里却有金丝穿引其间,低调奢华,覆住饱含爆发力的身躯,杀伐之气中难掩矜贵。抱臂靠坐在椅背上,看上去并不严肃,甚至有几分随性。

而令安宁没想到的是,林靖竟是个娃娃脸。白衣胜雪,一身正气,笑起来爽朗清秀,英姿勃发,只是圆脸圆眸,将他显得年岁凭空小了许多,完全不似一个武将。

看宋伯情报,她还以为林靖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士。

林靖吃饭很香,不住的持箸,一定是婆婆们很喜欢的那种孙辈。

两人一玄一白,一静一动,氛围竟是出奇的和谐。

玉香斋中人不少,伙计伶人们穿行其间,十分忙碌。

安宁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站在雅间门口,背过身来,将自己隐藏在近处的视觉盲区中,想要听清两人谈话。

方才她换了军中常服,悄悄混进林靖的队伍中,从官驿中溜了出来,她身份低微,并无多少人特别关注,孟珺羽白又一同赴宴,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有人发现她离去,只需赶在宴席结束前返回便可。

他们所下榻的官驿在城郊,离玉香斋并不算远,虽然雪地湿滑,倒是也没花费多少时间。

待到了玉香斋门口,安宁瞧见玉香斋中的伶人皆身着翠色襦裙,便在附近成衣铺中买了相似的衣裳,如此她站在雅间门口垂首站着,也未多引人注意。

雅间中。

孟珺拿起荷叶杯浅酌:「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林靖笑道:「还不错。就是时常被我娘押着相看女子。」

林夫人对林靖的婚事可谓操碎了心,将京中适龄的小娘子搜罗了足足一本,到了林靖这里,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喜欢,足足将自己拖到了二十有余,婚事成了老大难,他自己也丝毫不着急。

孟珺挑挑眉,有些意外。

他离京前林夫人便在给林靖张罗婚事了,竟到这时还未定下。

林靖哈哈笑道:「不急不急,没遇到情投意合的小娘子,我可不愿随意成亲,与不喜欢的人待在一处共度一生,我受不了。」

「多事。」

孟珺轻轻哂笑一声。

情投意合?这世间最为不可信的就是感情。

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轻轻唤他孟郎。

孟珺猛然皱眉,心底升起一阵烦躁之意。

为何会想起她?

莫说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替身,就算不是因为那张脸,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商女,他也断然不会迎她入门。

诚然,近些时日她让他很满意,死心塌地跟在他身边,不求名份,不求利益,乖巧听话,识趣懂事。

但这又如何?她注定只是个玩物。

这么想着,却恍然想起了那抹熟悉的香气,夜夜交首缠绵之时,缱绻婉转的暗香,悄悄藏入肺腑,沁入灵魂,于无意间悄然涌起,令他失神。

心思浮动间,孟珺鼻翼间仿佛真的闻到了那抹香气,从层峦叠嶂的墙壁屏风之间,轻轻飘向他。

孟珺猛地闭上眼,手中握紧了荷叶杯。

林靖看到孟珺神色变化,以为他的话让孟珺想起了父母,心下一紧。

孟珺与家中感情淡薄,在中京贵族中并不算是个秘密。

琴弦突然崩断,发出锃的一声,乐声戛然而止。

乐伎惊呼一声,接着慌乱跪下。

林靖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挥了挥手。

乐伎见贵人不计较,慌忙抱起琴,匆匆退下。

林靖顺势岔开话题道:「这些年都未有多少你的消息,管师父前些日子还念叨你,回京后你指定要吃他挂落。」

他二人实则相识已久,俱师承于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管升习骑射武艺,加之同为天才间的惺惺相惜,两人表面上交集不深,私下其实关系不错。

当然这个不错只是林靖这么认为。

皆因这么些年他从未见孟珺跟谁相处密切过,他二人能坐在一处好好聊天,当然能算得上是关系不错。

孟珺将荷叶杯举至嘴边,掩住自己满腹思绪,轻轻点了点头:「嗯。」

林靖瞧了瞧孟珺,又说道:「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管师父是心中挂念你,这次你回京,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高兴的。」

……

雅间外。

安宁站得近,将两人声音尽数收于耳中,只是未想到,他们两人尽是在闲话家常,未提及半分公事。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理,公事若是放到如此人多眼杂之地谈论并不合适,是她失算了。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得尽快回官驿才是。

安宁想着,轻轻转身便想要离去。

突然,一个声音似是冲她说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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