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萧肆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是怎样的反应,甚至不敢面对醒后的他,听他说道起有关昨夜的种种。
她慌了,慌得无法冷静下来正常思考,唯一的念头便是逃走。
对,逃走。
她得逃走才行。
昨日云雨在她身上留下了诸多痕迹,转身时腿间传来的不适,让她疼得蹙紧了眉头。
一番动静扰动了向来眠浅的萧肆,手臂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人重新拉回怀中。
男人湿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颈间,嗓音捎带着尚未清醒的沙哑:“外面都是禁军,现在出去是着急送死么?”
明姝瑟缩了下,羞赧之余勉强寻回一丝理智。
徐妙音是婉婉有仪的大家闺秀,若无人在背后撺掇,定不会想出这般龌龊的伎俩,而整个朝堂想要撮合她与徐妙音的,除了太后再无他人。
昨夜她中药后落荒而逃,彻夜未归,太后恐另生事端,定会派人在行宫四处寻找。
她贝齿紧咬着唇瓣,手中攥着衾被盖住胸前春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昨夜何不直接将我推开?”
萧肆觉得好笑,手肘支起额头,看着她莹白后颈上留下的吻痕,“丞相昨夜一边解本王的衣带,一边楚楚可怜地央求,本王又不是什么柳下惠,自是禁不住这般诱惑。”
“……”
明姝不信他在沧州行军数载,忍得住刀剑穿骨,却忍不住一个女子动手动脚。
难道那不近女色的名号是凭空来的不成?
“卑鄙小人。”
“本王卑鄙,那丞相女扮男装欺君罔上,也不知要掉几个脑袋?”
感觉到怀中人微颤了下,萧肆唇边笑意带着几分讥诮,“慌什么,丞相给本王下.药时,不是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还怕本王告发不成?”
看来,萧肆已经知道无梦散是她下的,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只是用来诓骗他的话术。
明姝清楚他要什么,却不愿当他手中的牵线傀儡,“欺君罔上,横竖不过一死,让我为你这种奸佞之臣祸乱朝纲,休想。”
萧肆喉间传出一声低笑,并不否认自己是她口中那种“奸佞之臣”,早在沧州十万大军被活埋于山下,母妃含恨自缢时,他所奉行的正道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窗外人影绰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脖颈,逼着她抬头看向房门,“丞相别这么着急做决定,看看那是谁。”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叩响,既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燕州统领卫平澜,奉太后之命搜查三殿四苑,还望王爷配合。”
卫、卫平澜?
萧肆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一双漆眸中愈发晦暗。
他如今总算明白了,为何她在卫平澜面前会是另外一副面孔。
他伏在她的耳畔,意味深长:“你说,你的心上人若是进来看到我们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