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光望着钟,他伸手指了指钟的底座,说“这里有一道划痕,是我不小心用钢笔划的。”
温冷丘跟着看过去,木质的板材上有一道很轻的痕迹。
下一秒,却脑子抽风脱口而出:“所以刚才那面墙上的画你也........?”
清奇的关注点惹红了易清光的耳尖,他矢口否认:“那个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
“不好意思,你继续。”想来也是,年代不同,展出物的尺度肯定也不同,温冷丘识趣地点了点头。
“这个钟是我外公捐赠的,没记错的话是二战时期留下来的。”易清光接着说。
温冷丘仔细看着,果然去,介绍语有写。
“你从没说过你以前也来过荷兰。”哪怕是在疗养院和许之倩在一起的时候,温冷丘也从没听到过他们之前来过荷兰的消息。
“我外公是比较早一批移民到欧洲的华人。我母亲在荷兰长大,她是后来才回国发展事业,在那个时候遇到我父亲。我直到八岁,都一直在在这里生活。”想起那段时间,对易清光来说的确够久远了,“但我很久没来过了,这里现在对我来说很陌生,就连语言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关于你自己的事。”温冷丘感到新奇,因为在这之前,他几乎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事。
易清光也没想到她不知道,笑了,“我以为我母亲跟你聊过。”想起许之倩和温冷丘经常在一起聊天,她应该知道的。
温冷丘摇头,面对这样细小的误会,她也笑起来。
“我刚刚看到正厅的水晶吊灯,发现那个画面是我对这里为数不多的记忆。”小小的他,穿着一身西装,小小的手被外公牵着,他很乖,不会乱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博物馆里一切让他感到新奇的东西。
馆长爷爷给他黄油饼干和一大堆糖果,他吃完之后也会把饼干屑和糖纸主动收好。
他一直都是个让人喜欢的孩子。
“小时候的你一定很乖,很可爱。”温冷丘看着古钟,玻璃映照着她的脸,她试图通过这个物件看到他的过去。
“每个人都这么说。”他看着她沉静地样子,唇角勾起。
“那你喜欢当一个乖孩子吗?”想起自己的童年,温冷丘总觉得做乖小孩很辛苦。
“不。”果然,他说。
两个人对视,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他们一直在博物馆待到闭馆才回家。
回到家后温冷丘已经好的差不多。她又在额头贴上一个冰凉贴,站在风扇前面喝下两大杯水。
“好些了吗?”晚上临睡觉前易清光特意过来敲温冷丘的房门,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也水亮亮的,正认真看着她。
温冷丘感觉到他靠近的时候带来一层潮湿的水汽,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就好。”易清光看她气色相较之前好许多,想着要道晚安,但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进房间。
她从桌子上拿过电风扇,抱着递给易清光,说:“天气挺热的,怕你睡不着。”
看她刚从中暑中缓过劲来,还在替自己考虑晚上睡觉会热这件事,易清光眸中笑意加深,但他张口婉拒:“你更需要。”
“没关系,我没买这个风扇之前都是用这个凑合的,效果也不错。”温冷丘指指床上放着的那个白色手持小风扇。
“反正一个夏天就那么几天,我习惯了。”怕他还是不愿意拿走风扇,她又补充一句。
“谢谢。”易清光接过风扇。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温冷丘说。
“我也是。”没想到他也一样。
“你也?是什么?”这句话充分调动了温冷丘的好奇心。
“小盒已经帮我预定了回国的机票。”回想起他在咖啡厅看手机的时候收到小盒发来的消息,易清光想先告诉温冷丘。
听到这话的温冷丘原本还算欢快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但她好像还要硬装没事,只是再看向他眼睛的那一瞬间,表情没有了雀跃。“什么时候?”她的语气甚至也变冷淡了些。
“八月三号。”易清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心中对于某件事多了一些把握,所以他看起来反而是带点轻松的样子。
原本还满心期待想要邀请他参加毕业典礼的温冷丘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早就从娱乐新闻里听说易清光有一个雷厉风行的助理,但没想到他动作竟然这么快。
“没关系,国内现在情况稳定,你回去也应该要恢复工作了吧,毕竟都已经离开这么久哈哈嗝耽误到现在,也挺好的。”越想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话却越说越多,越说越多就越显得她在意。
“小丘,你是怎么打算的?”易清光想知道她毕业后的打算,会不会也趁这个机会回国休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或许有机会能一起回去。
“我……暂时不想回去。这件事我还需要考虑。”温冷丘想起前两天因为机票的事情和家里人起争执,只觉得好不容易赶跑的压力又朝她奔袭而来。
她不想回去那个她曾经拼命逃离的地方,她也不想急着再把自己塞进工作的漩涡里,她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安静独立的空间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
这种想法她从大学开始的第一天到如今毕业都未曾消失。
“是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吗?”他很少追问她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却这么做了。
“是也不是。”温冷丘现在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太想回去,在这里至少我是自由且清净的。”
讲完这句易清光没有太大的反应,眼见着气氛冷下来,她又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至少在你走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时间。”
这话讲出口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温冷丘又试图掩盖什么,说:“我是说,我还想邀请你去我的毕业典礼。井逍和梦姐当天都有事来不了,但我觉得等我拿到学位证书那天我们也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好。”他淡淡回应,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因为掩盖自己的情绪而叽叽喳喳说许多话的温冷丘,他还想像之前那次把她抱进怀里。
随后,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微张双臂,温冷丘觉得他好像变了那么一点点,看他地眼神微妙,但她还是向他靠近了一点点,他轻揽她的后背,说:“毕业快乐。”
好吧,她挺喜欢他改变的这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