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会吗？”蒋谦反问苏致。

苏致的回答是后退一步，挥挥手，很轻佻地回应说：“但我只对蒋先生不穿衣服的样子感兴趣。”

他洋溢着笑，在蒋谦未明的目光中后退着离开危险。

按照原定计划，苏致第二天就会离开怀江，归期不定，他忽然忘记自己因为什么延误了行程，总之，应贺景焕相邀再次出现在B.K，苏致没想跟蒋谦再有什么后来。

贺景焕请苏致的理由是感谢他这几个月对贺襄的教导，苏致明知道真实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但他热爱探险，对蒋谦心生退意也不影响近距离观察那张每次见到都要忍不住赞叹造物主偏心的俊脸。

苏致偏爱衬衫，那天穿了件香槟金的丝绸衬衫，敞着领口露出两截漂亮的锁骨，衬衫材质会反射屋顶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光，拿着球杆低头瞄准撞球入袋的苏致本身也发着光。

贺景焕翘着二郎腿鼓掌，红底鞋的鞋尖有意无意蹭在身边alpha的下颌，alpha愈发恭顺地低下头，用脊背垫起贺景焕翘起的脚。

于此相对的是屋角笼子里的磨牙声，在不算安静的包厢里清晰可闻，苏致有点牙酸，忍不住看过去，见笼子里的alpha眼底猩红地盯着贺景焕踩在别人背上的脚。

贺景焕没听到般，扭头对蒋谦说：“苏老师球技这么好，你要输了。”

苏致是替贺景焕上场，他的对手是蒋谦的秘书，蒋谦坐在贺景焕身边，闻言，眼神依然一动不动落在苏致身上。

苏致闻言回头笑了下，他明白贺景焕拿自己当消遣，看也不看蒋谦，挽起袖口露出白净手腕，镭射灯旋转着扫过苏致侧脸，似乎暧昧轻快地抚摸了他鼻尖的红痣，苏致击球的动作更加干脆，一气呵成清台，清算积分，比蒋谦秘书高出二十多。

贺景焕高兴极了，很热情地对苏致招手：“苏老师过来坐，咱们赢了，你说，咱们跟蒋司长要点什么才好？”

苏致走过去，坐在贺景焕另一边，说：“还是不要了。”

贺景焕语塞一瞬，他知道苏致似乎是死心了，没想到这么干脆，不由侧目打量另一边的蒋谦，只见蒋谦似乎若有似无扫了苏致一眼。

紧接着，苏致说：“谢谢贺先生邀请，不过我不是很喜欢来这种地方。”

“哦？”贺景焕挑眉看过去，一脚踢开脚边那个不小心蹭了汗水在他脚尖的alpha：“这里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恐怕蒋先生不大愿意见我。”苏致稍微倾身，越过贺景焕看着蒋谦，主动调戏：“会吗？”

蒋谦弯着眼睛：“为什么？”

简直刀光剑影，贺景焕啧啧两声：“是啊，怎么会呢？”

“苏老师好像很受欢迎呢。”蒋谦忽然说。

上一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B.K会遇到那么多桃花，这次知道了，苏致笑着，长长叹息：“是啊，可惜我对这种欢迎不感冒。”

贺景焕满头雾水看他们打哑谜，alpha重新蹭过来，用洁白的袖口小心地为贺景焕擦干净鞋尖，动作小心细致，贺景焕看起来还算满意，挑起alpha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忽然扇了他一耳光。

苏致噤声看过来，见那alpha垂首，主动露出另一边脸，贺景焕对alpha一声不吭的态度十分满意，摸了摸alpha高高肿起的侧脸，拍了拍，道：“今晚留下？”

alpha愈发恭顺地低头，跪在地上膝行两步，小心地枕在了贺景焕大腿面,颇有几分大鸟依人的违和感。

贺景焕调戏地对苏致说：“苏老师觉得他怎么样？”

苏致笑了下：“很听话。”

贺景焕：“送给苏老师呢？”

苏致：“……”他移开眼，敬谢不敏。

贺景焕又转向蒋谦：“蒋司长呢？”

蒋谦：“……”

“既然如此。”贺景焕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抓着alpha的领口往外走，对两人说：“今晚有点事，两位自便。”

笼子里的alpha死死盯着消失在房间门口的贺景焕，很明显快疯了，苏致怀疑他马上就能拆了笼子追出去生嚼了贺景焕和他的宠物，有点尴尬地扭头，跟蒋谦说：“蒋先生，那我……”

“苏老师很着急走吗？”蒋谦一反常态，居然挽留苏致。

苏致：“还好，但是贺先生已经走了，我们……”

“和我没什么能聊的？”蒋谦说着挥了挥手，他的秘书很懂事地出去了，他带着苏致从另一边门口走，站在门口之后，发现苏致还没跟上来，便停下脚，很有风度地等苏致跟上，让他先走。

苏致却有点迟疑：“我们去哪儿？”

“苏老师想去哪儿？”蒋谦开着玩笑：“苏老师上次还说对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很感兴趣。”

苏致：“……”

开玩笑是一回事，真的来是另外一回事。

蒋谦：“今天没兴趣了吗？”

他还是笑着，但是苏致就是听出一种埋怨。他将信将疑地看着蒋谦：“蒋先生经常一夜情吗？”

“不经常。”蒋谦说。

苏致没话说了，环胸靠在门口，还是不走，很严肃地对蒋谦说：“我有一个问题。”

“苏老师请说。”蒋谦笑吟吟点头许可。

苏致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地打量蒋谦，然后说：“虽然我还是有点喜欢你，但是我要声明，我已经放弃追求你了。”

“明白。”蒋谦说。

“一夜情我很乐意。”苏致说。

这次换了蒋谦沉默，片刻后，蒋谦意味莫名地问：“苏老师经常一夜情吗？”

苏致也笑，回复蒋谦同样的答案：“不经常。”

有那么一会儿，苏致还以为蒋谦是认真的，跟着他穿过光线昏暗的走廊，越过很多散发暧昧气息的房门，直到尽头才停下，苏致已经做好开门后看到一张两米大床的准备，但门外是一个面积大约四平米的露天阳台，那晚天气很好，酒吧外的夜空深蓝静谧，几颗星星挂在荒凉的夜空。

蒋谦双手撑着罗马立柱式栏杆上汉白玉的台面，微微仰头眺望远处，对苏致说：“请苏老师看星星吧，不过，苏老师应该看过很多更漂亮的星空？”

那是当然了，那晚的星空其实很普通，但是因为身边的人是蒋谦，所以苏致印象中，那晚的星空很美。

他也撑着露天阳台的台面，黏腻的夏夜温度被大理石冷却，苏致轻松地吐息，说：“是啊，看过很多，但是今晚也很美。”

蒋谦就笑：“贺景焕说，你很狡猾。”

“贺先生和那个alpha——”苏致其实知道自己这么问有点冒昧，但是贺景焕和蒋谦明显是一类人，管中窥豹，也许也能瞥见蒋谦一斑，于是他很不吝啬地展示自己的狡猾，问蒋谦：“他们也是一夜情对象吗？”

蒋谦不回答，偏头过来，很静地看着苏致：“今晚为什么过来？”

苏致心脏漏跳一拍，最终回答：“想见你。”

蒋谦：“那现在呢？”

苏致顺其自然探着脑袋过去，用嘴唇寻找蒋谦提问的嘴。

先是试探，蒋谦没有离开，苏致放下心，愈发大胆地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