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做好事被人发现”的羞涩感。
眼看着瞒不住了,他干脆提高调门,试图在气势上压倒蒋夜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年年初,你被提拔为车队训练员。”蒋夜霖有条不紊的说:“作为车手和教练之间的纽带,关于孙浩近期的举动、以及作案前是否反常,他们自然会第一个盘问你。所以你有资格参与内部会议,也能拿到一手资料和消息——然后就是追悼会当天,车队重要领导和队员基本都到场送行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只有你还留在队里。恰巧匿名又在那个时间段,发来两条短信,很难让人不怀疑。”
祁瀚炀憋了半天没再哔哔。他咽了口气,一副“事已至此”的模样看了眼前的人半天,不太情愿的点了两下头:“行,你确实没我想的那么笨。”
蒋夜霖回呛:“比上不足。”
祁瀚炀:“……你!”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蒋夜霖说:“一次是车检报告,一次是车库的封条。两次都帮了我大忙。”
祁瀚炀原本还气不打一处来,听见对方道谢,气焰又压低了点。但仍旧臭着脸说:“用不着,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你——但你刚才说什么……车库封条,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蒋夜霖一愣:“不是你?”
“废话!是我我就认了,不是我我才不邀功。”祁瀚炀擦干净眼角的水渍,转眼又是一脸欠我两个亿的拽样。
蒋夜霖终于有点不淡定了。
祁瀚炀:“你不信?”
蒋夜霖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摇了下头,表情有点释然:“信。”
祁瀚炀:“那……”
蒋夜霖:“没点儿智商也干不了这事。”
祁瀚炀:“……”
我他妈了真的。
“快九点了,你先回去吧。”蒋夜霖将喝完的可乐罐子捏扁,扔进垃圾筒。
“你呢?”祁瀚炀没好气的问。
蒋夜霖掏出手机:“我去趟医院。”
*
“苏千岁已经出院了。”
市中心医院——
急救病房和重症病房分别在宽敞走廊的两个尽头。
楼层正中心的护士总台里,值班小护士正在为一名帅气的男人查询资料:“小千岁这名字起得有个性,咱们这一层护士都知道她。你一说我就知道是谁。”
说话时,还不忘朝帅哥笑。
“她不是病了吗?”蒋夜霖好脾气地问:“怎么出院了?”
“不知道。”小护士摇摇头:“一开始她家欠了医院不少钱。后来好像是她爸吧……一次性把钱都还上了,然后就办了出院手续,说要去别处治疗。”
小护士又念叨了一堆。
蒋夜霖抓重点问:“她几号出的院?”
“我查查啊,”小护士在电脑上输入资料。不过片刻:“——哦,4月7号。”
“几点?”
“下午三点半。”
就在他确认死亡后半个小时。
蒋夜霖下意识往尽头看去。
此刻走廊空旷无人,但他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事发当天,这里人满为患。就在同一条走廊上,两个人,一个推进来,一个推出去。
他以死者视角逆推了案发现场。
祁瀚炀以证人角度提供了作案动机。
全吻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