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说我被要求化妆，然后穿着那些贴身无比的‘奇装异服’站在ω们之中被客户挑选的尴尬了……”

“深海的鱼”像是又回想起了当时的窘境，接连发了许多个脸红的小表情。

“总之……一开始确实如经理所说的那样，比起那些真正漂亮精致又会勾人的ω，我根本入不了谁的眼，每次都是走几遍过场就能下班，就算真的有人莫名对我感兴趣，闻到我身上寡淡的ω信息素也会放弃……于是如此一来，我不但可以通过原本的兼职，也就是服务台的普通服务生赚钱，还能在空闲时间轻轻松松又获得一份不菲的工资——不得不说这可真是太让人上瘾啦！所以一段时间之后我也就不再别扭了，有时甚至还会期待那个需要帮忙的ω发来的讯息。

“但我没想到我会再遇会长，而且是以这种身份！——当然，本来我也不是很慌，只要我一如既往地缩在末尾，想必会长也不会注意到我。可是偏偏会长却摸着下巴，总是往我这边看，害得我真的特别紧张！……然而这还没完，很快我就再一次见识到了会长游戏人间的恶劣性格——他竟然突发奇想，让我们每个人用四肢撑地，让背部和腰部尽可能保持水平，然后像一张桌子一样被摆放一只高脚杯，谁最先让杯子倒了，谁就得陪他一整夜玩更刺激的‘游戏’——我的天啊！这都是些什么怪主意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ω的腰肢都已经练得十分灵活有力了，我这个看着比他们健壮一些的家伙反而不得要领，又因为害怕，身体不停发颤，所以杯子才刚放上我的背部就歪斜下来掉在地上，摔碎了……

“会长那时就站在我的跟前，我都能清晰地看见他黑亮的皮鞋上的纹路了——而他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觉得我的惊恐特别可笑似地，还用那种故作无奈的语气调侃，‘哎呀，真是快呢！看来这位小美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我一起度过美妙的夜晚了！’接着便让其他所有人离开房间，又在我面前蹲下，笑嘻嘻地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扯得离他更近些。‘不得了了，看着你这副简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更加兴奋了呢……这可怎么办呢？’他贴着我的耳边说道。”

“深海的鱼”的大学故事暂时就更新到这里，因为很快他就不得不转移话题，因为他眼下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而且他还说我的信息素很好闻，我身上可全是香水味，所以他说的其实是香水的味道很好闻吧！……啊，不过，说起这个……各位朋友！虽然借助一些旁门左道实在不是我的风格，但现在我也算是山穷水尽，实在是不得不向大家求助——有什么方法能弄到ω专用诱导剂吗？”

他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太省着用了吧……我身上的ω信息素总是很淡，我觉得会长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他开始时不时旁敲侧击地问我这是什么原因，我说我是劣性ω他却不相信，说劣性ω也会有信息素的起伏……所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想让会长知道这些，虽然我也没有多少钱，但这件事无论花费多少代价我都愿意！拜托大家帮帮我！……”

但接下来却是评论区一大片爱莫能助的感慨声音。由于诱导剂属于处方药物，且因为其效果可被用于一些不法目的而管控得比较严格，完全不像抑制剂那样随处可见。因此，除非有作为医生的亲朋好友愿意为其承担这个风险，否则就普通人的渠道来说，几乎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弄到这种药品。

于是查恩斯想了想，打开私人聊天框给“深海的鱼”发了消息，不过暂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深海的鱼”现在并不在线，查恩斯又专门进入“飞特”APP，找到了唯一关注的人的ID。

“——需要多少诱导剂？”

查恩斯直接问道。而不出所料，这一次“深海的鱼”很快就收到了提醒，一分钟之内便进行了十分激动的答复。

“原来你能帮我吗，‘灰’先生？！果然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真是太感谢你啦！！！”

查恩斯则是再平常不过地回道：“没什么，小事而已。”以他和詹森医生的关系，这对他来说确实只是一件完全谈不上困难的小事。不过他虽然有帮忙的意愿，但生性谨慎的性格还是让他做出了不亲自到场的决定，只给“深海的鱼”推荐了詹森，告诉他什么时候打算去，提前告诉他就好；再通知詹森医生，告诉他有个朋友会来找他，詹森医生确认他的情况和他告诉他的无异，便大胆地为他开处方即可。

“对了，如果开了，药钱就算在我名下吧。”他对詹森补充。电话那头的詹森则照常毫不迟疑地答应着，不过很快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少爷，您最近……身体如何？”

查恩斯想都没想，“挺好的。”就这样随口回答。

詹森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少爷，您在您忠实的老医生面前也习惯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吗？可是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正常的沙哑。”

于是查恩斯沉默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最近的睡眠质量确实不是很好，不过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詹森却不置可否，像是仍对他有些敷衍的答案感到不太满意。

“……有时我真的怀疑，我可能给您提供了一个相当不合适的建议。”

由于担忧，这位大夫一直都很坚定有力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有些苍老。

“……自从您做出使用镇静药品的决定开始，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您为了延续与对方的亲密接触，有没有耗费过额外的精力，如果有的话，想必也会是很大程度的牺牲，因为从开药这件事便可窥见一二——

“可是我觉得不值，大少爷。”詹森断言，“再这样发展下去，也许总有一天您连这么多年来从未告诉他人的秘密都会对其敞开心扉——但对方呢？对方能理解您的这些遭遇吗？能为您做到什么程度？能给予您同等的情感吗？……或许您会认为，您多承受一些也不要紧，只要能达到目的。然而您也明白的，且不说追求‘同性’有多么困难，就算眼下对方真的回应了您，您能肯定作为正常的α……对方又会坚定不移地、长久地选择您吗？万一出现特别合眼的ω，对方轻松甩手……您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到时候，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知道。”查恩斯却只是淡淡地回答，“你说的很有道理，詹森，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失去理智的行为。不过我得说，我并没有为对方牺牲多少，其实一直都是对方在好心地帮我，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小小地报答一下罢了……还都不太成功。不过你可以放心，詹森，因为你最后猜测的情况已经出现了，我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我现在根本就没想怎么样……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是吗？”

这本来应该是不太幸运的事，但詹森却像是感到庆幸地松了口气，喃喃：“也好，现在抽身应该还不算太晚……”又安慰道：“大少爷，虽然一开始肯定会有些难过，但长痛不如短痛……慢慢总是能放下的。”

“嗯，不晚。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久了总是能放下的……”查恩斯用无意义的重复表示赞同，“……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