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比冬日雪后更加的刺骨,冷的苏清晚浑身一抖,鼻腔里面的空气都变得冰凉。
席温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低声问谷丛隐:“镇魂鼎在附近吗?”
“在。”
席温闻言脸色一缓,他看一眼苏清晚后又将视线落在谷丛隐身上:“等会保护好他。”
谷丛隐并未作答,一双眼不温不热的扫了一眼席温:“时间变快了,今夜就是结束。”
此言一出,苏清晚和席温脸色皆是一愣,席温迅速的反应过来,他皱着眉质问谷丛隐:“你究竟做了什么?”
谷丛隐耸耸肩,无奈的辩解:“我什么也没做,是钟鸣斯招出来的东西太厉害了。”
苏清晚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今情况有变,只希望他不会拉太多后腿。
席温沉默片刻,然后抬手凝出一道红光倾覆在苏清晚额间:“等会我估计顾不上你,给你点保命的东西。”
苏清晚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额间迅速席卷全身,周身的冷意退却,让他感觉到暖洋洋的。
“这是?”苏清晚问。
“一点修为。”席温解释:“要紧关头你可以尝试利用这些修为。”
席温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也是你的东西。”
“嗯?”席温最后的一句话音量压得很低,苏清晚没有听清。
“无事。”席温摇摇头,然后默念法诀在苏清晚周身结出结界将人护在里面。
谷丛隐看向席温:“来者不善,对付起来只怕要费些功夫。”
席温轻嗤一声,抬眼不屑的看向窗外弥漫而起的浓雾:“它们敢从地下爬上来,也要做好被塞回去的准备。”
谷丛隐对着苏清晚说:“你与我同行,这里交给他。”
“确定要分开行动吗?”苏清晚问。
“对面的人太多了,必须分开行动。”
于是苏清晚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叮嘱席温:“小心些,保护好自己。”
席温闻言轻笑,语气轻松:“没事,我处理掉这些小东西就去找你。”
谷丛隐伸手提住苏清晚的衣领,一个飞身就窜出了宿舍楼,直接朝着学校的西北角而去。
苏清晚记得那里是化学实验楼,楼后面有一座矮山,山脚都被围了起来,平时去的人不多。
此时实验楼里面漆黑一片,矮山上却一片灯火辉煌,像是有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站在山上一样。
等到隔得近了,苏清晚才看清那些提着灯笼的‘人’原来是一个个高矮不一的稻草人。
稻草人身上几片褴褛的白布条胡乱的搭着,风吹过的时候烛光闪烁白布乱飞,阴森森的。
“怎么这么多灯笼?”苏清晚困惑的问道。
谷丛隐冷着一张脸,成片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晕,衬得他五官尤为朦胧。
“还记得我说过人肩上有灯吗?”谷丛隐突然说道。
“记得。”他曾说过,人左右肩上各有一盏灯,灯灭了魂魄就会不稳。
“这些灯,就是他们熄灭的灯。”
苏清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山上的灯笼少说也有上千盏了!学校里面已经有这么多人魂魄不稳了吗?
“想要救人,就要用镇魂鼎护着灯笼将火重新燃在原主的肩膀上。”谷丛隐说道。
“镇魂鼎?”
“镇魂鼎也是一件圣物,可以固魂,席温此时就在抢镇魂鼎。”谷丛隐的声音沉静,他盯着满山的烛火,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护住这满山的灯笼,在他过来前不能让灯熄灭。”
“要我做什么?”
谷丛隐缓缓垂眼看向苏清晚:“静观其变。”
苏清晚一愣,随即点点头:“好。”
苏清晚抬手轻抚额间,想到席温给自己的那些修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其融会贯通,要是像利用子释的修为一样轻易就好了。
“怎么了?”谷丛隐问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诡事了,却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无能。”苏清晚垂头低语。
谷丛隐闻言脸色一凝,轻声道:“这次的诡事耗时太长了,让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不得不说,谷丛隐永远会犀利的指出自己问题。
“局长,你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苏清晚问道。
“我并非无所不能。而且,许多时候,事情结果如何,与你究竟有多高的修为、多尊贵的身份没有半点关系。”
苏清晚原以为谷丛隐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哪知道他竟然回答的那么认真,像是这个答案他早就在心里揣摩过许多次一般。
“局长...”苏清晚才说了两个字,又闭上了嘴。
“要说便说。”
“你又要说我无病呻吟。”苏清晚嘀咕。
“难道不是?”谷丛隐瞥了一眼苏清晚,说:“说吧,反正无事。”
“局长,等到我工作时间再久一些,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更多事了?”苏清晚试探性的问道。
“你如今想知道什么事情?”
“我也说不清楚,似乎从进入档案局那瞬间,我就在无形中拨动了齿轮,它们开始转动,之后我便只能顺着它往前走,明明我连前方去往哪里都不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谷丛隐问道。
“是。”毕竟没有谁愿意一直做个无头苍蝇。
谷丛隐沉吟片刻,问:“前面是什么,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苏清晚反问到。
谷丛隐:“过了今夜,这个诡事就结束了。你就能看到,在前面等着你的,究竟是什么。”
谷丛隐话音一落,异像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