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池砚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令人开心，但这平平无奇的话听上去莫名觉得很噎。

“好的，池队，你说得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江时璟含着浅笑看了眼池砚的位置，他在地下一层的研发室，“那我去二楼看看。”

池砚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会汇合，没想到主动提出去二楼，有那么一点儿出乎意料。

看来他尽管看上去懒散了些，好奇的点也总是有的没的，但任务的方向没有错。

他低低地“恩”一声。

厂房总共三层，地面上两层，地下一层，布局也是药厂最常见的，一楼是办公室、出货仓库和成品打包间，二楼是药品生产车间，而地下一层是研发室。

虽然层数不多，但占地非常广，这样的规模很符合芬恩药业。

其实于他们来说，研发室和车间的调查并不重要，这两部分都是医学专业的东西，估计官方早就让人查了，而他们要寻找在军事范畴里的异样。

池砚到了研发室之后，直接利用权限打开了中控记录，拉出停工前半月的操作数据，做异常筛选。

然而第一遍系统标红范围竟是全部，不知道是最后阶段的研发有问题还是系统垃圾，池砚不耐地重新设置异常标准，进行第二次扫描筛查。

这一次弹出的结果是「无异常」。

池砚很轻地“啧”了一声，紧接着耳边就传来江时璟的声音：“这破任务惹我们小砚不快了？”

池砚又“啧”了一下，这一声的不快显然是送给江时璟的，江时璟沉沉笑起来。

异常信息筛选失败，池砚也没立刻关掉信息页面，而是抬腿用脚尖勾了椅子过来，坐到操作台前挨着查看这些信息。

江时璟那边车间查看得很快，毕竟生产流程都智能化模板化，若有问题很容易看出来。

“二楼没问题。”江时璟说，“我是去一楼等你还是去找你汇合？”

“你自己看。”池砚注意力在千万条信息上，无所谓地回复说。

江时璟呼了一口气，气息很清晰地传进池砚耳里，下一刻便听他说：“小砚，不管是特战队还是我们两人的这个小队，你都是队长，我听你的，永远。”

最后两个字江时璟说得很重，池砚怔了一下。他觉得这两个字的背后定然有别的含义，但此时并不适合聊闲话，他也不会主动问。

“一楼去。”池砚眼眸微眯，“去查各个办公室的信号。”

“收到。”江时璟欣慰地无声笑了笑，没有让池砚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

池砚让江时璟查这个是因为他突然看到一条操作信号源不属于茗兰星区域，这个区域编号更像是来自纳特伊。

而这一条并不是接收操作，而是登入操作，既然系统筛查这一条并不是异常项，那就说明这编号真实有效。

这样的可能性就是信号源主人登入，或者操作人知道信号真实，套用伪装进行操作。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茗兰星上的药厂来说，都不正常。

池砚看完所有操作详情，这个操作信号只出现了这一次。他关掉面板，接入自己的智能系统，建立分析端，对该操作信号的做出的所有动作进行详细分析。

没多久，系统便道：“报告小砚，操作合理，符合当时的研发任务。”

池砚：“信号有权限查出处吗？”

系统：“维尔办公室，更具体的无权限查看。”

池砚和系统的沟通在另一个频道，并不会被江时璟听到。他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维尔”。

维尔和劳伦斯一样军衔为元帅，这两人是军部三大元帅其二。

三大元帅分工不同，长久下来立场也不尽相同，一方面共同支撑起整个军部，另一方面也是有效制衡，某种程度来说算得上是各自为政。

虽然特战队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归属任一元帅管辖，有绝对独立的权利，但特战队的任务都是劳伦斯办公室下放，在制度之外，都默认特战队或者说池砚是劳伦斯一派。

若这次任务最后的结果涉及维尔办公室，怕是件麻烦事，尽管目前信息不多，只有这么一条似真似假的信号编号。

池砚断了自己系统和研发室中控的连接，清楚自己的所有查询记录，随后上了楼，找到江时璟。

还不等池砚问，江时璟便主动道：“查了一半，信号编号都正常。你那边发现异常信号了？”

“恩，0371-9629登入操作，所属纳特伊维尔办公室。”池砚说。

江时璟愣了愣，“确定是这个号码？”

池砚看向他：“你认识？”

“恩，元帅蔺柯·维尔的私人通讯信号。”

“私人？”

“对。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他的私人号，现在不想说，等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坐着的江时璟仰起头望着池砚。

透过防护服，池砚看清了他眼中落寞的情绪。

这一席话池砚清楚了是谁将江时璟塞进特战队的，他是维尔的人…也不全是。池砚收了视线，再次接入自己的系统，“继续查吧，这些事回头再说。”

“我发现要跟你说的事好多啊，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江时璟一扫刚刚的阴沉，笑起来。

虽然看不见他翘起的嘴角和那头阳光的金发，但弯起来的眼睛很好看。

池砚想。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池砚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