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舟生日宴上,和江家关系不错,以及有意和江家交好的人都来了,整个宴会宾客如云,觥筹交错。
虽然江鹤舟身体情况不好,但江家就江鹤舟一个独子,不管怎么说,未来江家都是江鹤舟来继承的,所以大家也对江家的联姻虎视眈眈,不少人都有意让自己的同龄孩子向江鹤舟那里凑。
江鹤舟挡掉一个又一个邀请后,心里烦躁异常。
他扯扯胸口的领结,环顾四周寻找那人身影,却不见踪影。
又有一人端起酒杯,仿佛没看见江鹤舟不耐烦神色,上前攀附。
而江鹤舟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被三四个人堵在没人的走廊处。
为首男人带着猥琐的笑,他上下打量着青年,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析冷着脸,语气有点不耐:“我再说一遍,让开。”
“小美人,不要生气,哥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是不是新人?”
说着男人的手就要摸上青年脸颊。
“你在做什么?!”
林析还没动作,一只手就先他一步钳住面前手腕。
他转过脸,粉色头发擦过脸颊,时泽漂亮面容出现在眼前。
手腕上的疼痛让那人第一反应就嚷嚷起来,但是看清时泽模样后,到嘴威胁的话又硬生生转了个弯。
“原来是时家少爷,你和这个美人认识?”
时泽没说话,而是厌恶地把手中东西甩开,又把青年护到身后。
这一举动让为首男人觉得落了面子,酒精在大脑中发酵,血液涌上头,他想都不想直接就要再次捉住青年,却被一股大力掀开。
“艹你妈的,给老子松手了--”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又扭头喊着同伙:“你们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他妈的不把人弄走?”
那群朋友却像顾忌着什么,站在原地不动,有个好心人忍不住提醒:“孙哥,你看一下后面。”
“看什么看,听不懂我说话吗?”
此刻孙荣完全听不进去别人劝告,刚想动作,手腕却被攥的更紧。
“给老子放手!!!信不信我弄死你。”
孙荣转不过头,手腕疼痛让他更加暴躁。
“你想弄死谁?”
熟悉语气让孙荣发了个抖,他呆呆看着宴会主人冷着脸,一步步从后面走来,姿态亲昵地询问面前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美人。
他完了。
这是孙荣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哥哥你没事吧?他碰到你了吗?”
江鹤舟不小心把时泽挤到一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
林析被他这样过于关心的视线打量地不好意思起来。
他朝江鹤舟笑了笑,道:“我没事。”
本来林析心情不好,不想搭理这种跳梁小丑,但在他还没有所动作时,就被大家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他心中涌起暖意,眉眼间带上笑容。
见人没事,江鹤舟松下一口气,背对着林析阴恻恻盯着孙荣,话里却是对青年的歉意:“对不起,哥哥,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好好处理”这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孙荣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哀求道:“我错了,江少,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
江鹤舟冷冷撇了孙荣一眼,语气却是一派温柔:“把他请出去。”
“江少,您不能这样,江少--”
不一会儿男人父亲闻风而来,战战兢兢给江鹤舟赔罪,表示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自己儿子,并不断暗示两家合作的事。
江鹤舟却只是让管家处理,亲密地和旁边青年谈笑起来。
青年对这些人的目光感到不舒服,找借口要离开,江鹤舟笑容淡了点,但还是放林析走。
还在道歉的男人后背一冷,下一秒就被江鹤舟毫不留情请出去。
宴会持续时间有些长,林析还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询问管家后,却被管家留下来,送到了楼上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
喝了管家递来的水,林析躺在床上,困意上涌,在淡淡幽香中,他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期间一直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扰地林析不得安宁,他感觉一双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在一个微凉怀抱里。
林析想挣扎,但是意识昏昏沉沉,手脚发软不受控制,就这样被人软软抱在怀里。
“哥哥--”热气呼在耳边,激的他发颤。
淡淡幽香发生变化,空气仿佛被松香和木质味道占领,霸道地把林析包裹在其中。
他费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置于一个巨大的房间里。
四周墙壁蒙满白布,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哥哥醒了?”江鹤舟伏在青年耳边,向来温顺的眼睛里充满危险情欲。
“我这是在哪?”
知道旁边是熟悉的人,林析稍稍放松一点,身体还是使不上劲,语气也因此弱上许多。
林析没感觉,但是在后边江鹤舟听来,青年语气带着不知觉的撒娇,仿佛全身全心依靠着他。
这种感觉,让江鹤舟激动地颤栗起来,他克制住粗重呼吸,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如果林析转过头来,会被他泛红的眼睛吓到。
“哥哥在我的画室。”
“画室?”林析语气里带着疑惑。
“对,我从小喜欢画画,但是后来眼睛坏了,现在有机会,我又把它拾起来。”
林析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不赞同开口:“你眼睛刚好,现在不适合做这种费眼睛的活动。”
“可是我已经忍不住了。”
“……?”
青年没解释他的疑惑,而是端起一杯温水放在林析手里,郑重整理还没脱下的晚宴礼服,拿起一个小小遥控器,站到青年前方。
语气郑重又紧张:“哥哥,我可以向你索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可以。”林析意识清醒一点,今天是江鹤舟恢复视力后的第一个生日,他作为朋友,应该答应。
“那今晚我不管做什么,哥哥都不要拒绝,好吗?”
青年紧张地攥紧手里遥控器,克制住声音的颤抖。
这是什么要求?林析想笑,刚醒来后的警惕随着时间慢慢消磨下去。
“好。”
江鹤舟呼吸立马粗重起来,胸腔里是抑制不住的轰鸣。
他按下手中遥控,墙壁上所有黑色卷帘器运作起来,空气中松香味浓重起来。
林析原本带着笑的表情凝固起来,只见墙上是一幅幅人物肖像,或坐或卧或躺或笑,甚至还有一些称得上是露骨或色情。
而所有的主角都是他。
江鹤舟一直观察着林析的表情,他害怕看见青年脸上的厌恶,但是他又直盯着青年,自虐般一遍遍想象着最坏的情况。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画的?”
林析终于开口,如此庞大的数量,不是短短一个月可以完成的。
江鹤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人厌恶欺骗,他害怕林析是这样的人,由此厌恶自己。
但就算他不说,林析通过在研究所的种种异样,还是能猜到。
林析叹了口气,道:“就算你的眼睛提前好了,也不能这么过度用眼。”
江鹤舟愣在原地,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反应。
没有厌恶,没有生气,而是再一次关心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他听见自己说。
就这样安静下来,仿佛还能听见楼下音乐声。
林析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九点,生日宴还没结束。”江鹤舟乖乖回答问题。
“你作为主角,不去现场,没关系吗?”
林析虽然没办过宴会,但是参加过不少,其中的礼节他都知晓一点。
“我让管家告诉他们,我身体抱恙,他们都能理解。”
江鹤舟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青年看,那灼热视线让林析忽视不了。
林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江鹤舟眼中的情欲都快溢出来了,还有墙上那些惹人遐想的画,他不由一阵头疼。
“画看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吗?”林析还试图挣扎。
“还没完。”江鹤舟现在心情十分愉悦,心里溢满了粉红泡泡。
哥哥没有厌恶他,没有骂他变态,没有推开他,而是关心他,说明他有机会。
“我想正式给哥哥画一幅画。”
“我--”
林析话顿住,面前青年眼睛还朦胧着,里面充满小心和希冀,到嘴的话转了一圈,最后他还是答应:“好。”
过几天自己就走了,还是满足他的愿望吧。
林析很淡定,江鹤舟反而激动起来,他准备着要用的东西。
林析坐在椅子上,看他忙忙碌碌,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比如摆个姿势之类的?林析看的电视剧上就是这样演的。
“不用,哥哥怎么舒适怎么坐。”
江鹤舟把支架支好,深吸一口气,虔诚地落下一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析昏昏欲睡,对面青年却很亢奋,手下画笔刷刷落下。
暖黄灯光下,时间仿佛凝固,只余画笔落下的刷刷声。
察觉到对面青年的困意,江鹤舟放下画笔,脱下染得斑驳的围裙,轻轻抱起沙发上的人。
“唔--”
青年动了两下又把头埋在江鹤舟怀里继续睡。
巨大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这是他从没过的感觉。
把换好睡衣的青年轻轻放在床上,江鹤舟克制不住心里的情感,低下头轻轻吻上,停顿几秒便起身关门离开。
林析这一觉直接睡到早上,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他还在迷蒙之中,但是当看到陌生的睡衣,顿时困意全消。
他最后的记忆是坐在沙发上给江鹤舟当模特,之后,林析晃晃脑袋,一点记忆都没有。
鉴于江鹤舟对他已经毫不掩饰的情感,林析觉得自己有必要检查一下,他翻开睡衣,发现没什么痕迹,又感受了一下某个地方,也没什么感觉,这才放松下来。
一套全新的衣服已经放在床头,林析换上后发现是自己的尺寸,洗漱好后便下楼。
却在客厅上看到了脸色很差的沈朝,以及同样黑着脸的江鹤舟。
“哥哥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看到青年,江鹤舟立马换了语气,脸上挂上灿烂的笑。
沈朝放在腿侧的手攥住,竭力克制住想要动手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