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君君所谓的押宝

周君君看到小雅在房间里小跑，觉得有点意思。“文文你干嘛呢？锻炼去健身房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在房间里转转就挺好的。”刘艺文说过，她从来不去健身房的。

“阿姨能和你聊聊么？”“当然可以。”小雅领着她坐到了沙发上，“阿姨你说。”“阿姨首先想拜托你一件事。”“拜托我？”“是，我想拜托你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你再有一次，你妈妈真的要跟着你去了。”“阿姨你放心，我不会了。”“好，阿姨相信你。那你相信我么？”“什么意思？”“阿姨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阿姨想支持你。”小雅笑了一下，“阿姨你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要支持我。”“阿姨不知道你出事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喜欢现在你的状态。感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特意的皱了一下鼻子，“比你妈妈强。”“我妈妈其实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阶段性的吧。”小雅摇摇头，“我觉得不完全是，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安稳的生活，她的想法是让我去国外上大学，然后就留在外面。以后她也跟着去，这么多年她从我父亲手里弄到的钱，完全可以让我们两个好好的生活下去。”“很厉害，猜到了。”“但是她不行，她做不到。”“做不到？为什么？”“因为在她和我父亲这段关系中，她是弱势的。她是非常弱势的。所以我也是弱势的，我父亲如果不让我出国留学。她是说服不了他的。”“你比你妈妈看的要清楚。”“我妈妈对他有感情。”“她对你爸爸有感情，所以她有滤镜，觉得你爸爸会同意她的做法。”“但是他不会的，而我的妈妈也不会真的反抗他。”

周君君被噎住了，想了一下，“你得理解她。”“我理解。我要是不理解，我就不去了。”“以前怎么不是这个状态呢。”“因为我觉得好像除了我，也没有别人能保护我自己和妈妈了。”“真好。你这样真好。”周君君伸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

“那能和阿姨说实话么？”小雅在心里吐槽，又什么实话，谁会说实话。但是面上还是笑着说当然可以。“你为什么想查刘欣欣是怎么死的。”这更不能说实话了。她看了一眼周君君，“阿姨，我不想骗你，我不能告诉你最重要的一个理由。但是有两个原因可以说，一方面她是我的妹妹。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想知道为什么。另一个方面，可以说奶奶坚决的要我回去，没有转圜余地也是因为欣欣死了。那，到底只是纯纯的害欣欣，还是有想让我回去的意思呢。”“如果是第二点，那你妈妈的嫌疑可是最大的。”“可是我妈妈是不想我回去凌云府啊。”“谁知道呢。林宜铮肯定会想办法推到你们母女身上。”

小雅瞪大眼睛看着周君君，心里想着，也是。我也有点理所当然了。

“文文，首先刘欣欣不管是什么愿意死亡的，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我知道，我不会当任务去做的，顺其自然吧。”周君君放心的拍了拍她的头。

“文文，你需要阿姨帮什么忙，就尽管说。阿姨是有点能力的。”看着小雅不信的表情。周君君气笑了。“你妈妈就没跟你说过我的情况是么？”小雅自然是摇头。“我是周家的小女儿。我们家比你们家还要牛一点，家庭也更复杂一点，但是我是我们家的异类。我是艺术家，我在绘画的圈子里有点名气。所以虽然我不争不抢，但是该是我的，我爸爸会送到我手上。因为总有人跟他要我的画。他很有面子。”

小雅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君君阿姨，我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第一，我想知道，我们家的基本情况。”“这还用查么？我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不是的，阿姨。我想知道更具体的。”她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写给了周君君，“阿姨，你知道我父亲不是我奶奶的亲生儿子吧。”“略有耳闻。”“你知道我父亲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吧。”“这个知道。”“我想知道全部。”“这得两天。”她拿着纸看了看。“第二件事呢？”“阿姨，江明月是你找来的吧。”周君君笑出了声，“你妈妈告诉我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意思。听你说出来，还觉得有点可怕。”“应该是我觉得可怕吧。”“是。阿姨错了。不应该这么做。”小雅心想，对是对的。但是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让人知道。

“阿姨，江明月和我那么合拍，是为什么？”“因为阿姨找了顶尖的心理医生，分别非常细致的了解了你，然后在全校找了一个和你最合拍的人。送到你们班级，和你成为了同学。并且她当然也是刻意的接近你。”小雅自然是不明白什么是心理医生。她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虽然意思不懂，但是大概率就是合八字的意思吧。看合不合得来。“那阿姨，你能不能给我和奶奶合一下，让我和奶奶更合得来一点。”“哦，你的意思是让心理医生去摸一摸你奶奶的性格，然后告诉你，你应该怎么做？”“对。”小雅正怕自己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周君君就给她圆回来了。“行，我想想办法。”她伸手摸摸小雅的头，“虽然年纪不大，脑子真挺好使。要是可以，真想带你回我家里斗一斗。”“阿姨，我可不想斗，我暂时只想自保。”

暂时，自保，这孩子，骗谁呢。

小雅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刘艺文的父亲。

她见到刘肖礼的时候正在搂着白默茹撒娇。“妈妈，带我去吧。我好像从来都没去玩过过山车这类的游戏。带我去吧。”“我不敢玩，我看你玩心里也抖。而且你现在身体不行。”“怎么不行，行的，你不敢让君君阿姨和我一起去，你在下面看着我们。”“你君君阿姨也不一定敢。”“那她男朋友可以陪我玩。”“你这个孩子。”白默茹有点没办法，心想要不然自己克服克服。

“怎么和你君君阿姨的男朋友玩，也想不到爸爸？”“爸？爸。”小雅看到刘肖礼紧张的直舔嘴唇。刘肖礼坐到沙发上，把手上的包递给白默茹。“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不认识了。”小雅心里觉得有点糟糕，怎么能忘了问刘艺文她和父亲的相处方式。

“怎么会呢。”她走过去挽住了刘肖礼的胳膊。“爸爸，你总不来，我可真的要把你忘了。”“哎呦，这是生爸爸气呢还是给你妈妈抱不平？。”“不可以吗？”她侧着脸，一脸稚气的问。“可以，不过前几天你一回来我就回来看你了。就是你个小懒猫，一直睡觉，爸爸着急上班。”小雅把头靠在刘肖礼肩膀上，觉得他确实有点父亲的感觉。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今天想起来撒娇了。以前对爸爸可不是这样。”“以前不懂事么，出去转一圈还是觉得爸爸妈妈好。”“好好好。”刘肖礼高兴的直说了三个好。“跟爸爸说说出国这一个月学了点什么？”“什么也没学，光出去玩了。”刘肖礼噗的笑出声来了。“你倒是挺诚实的。”“不诚实，你如果考我怎么办。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会夸张了。”“不夸张，什么也不会。”白默茹赶紧拍了拍女儿，“瞎说什么，什么也不会。”“爸爸，你能不能给我找老师来教我，我想学习英语。从头教。”“怎么了？”“我发现我都是纸上谈兵。不会说呢。而且说的不好听。我就不在你面前说了，丢人。”“呵，行。让李思维给你找个最好的老师。”

刘肖礼看着女儿觉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有种回到了她最小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长大了，你奶奶很想你。”“想我我就去看她。”“你以前不是最不爱去的么？”“哪里有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多的是，不至于。”白默茹又伸手拍了她一下。“那跟爸爸回去吧。”“爸爸，为什么让我回去？奶奶以前都不要求我回去，现在是为什么？”“奶奶没有不要求你回去。奶奶一直希望你回去。是我觉得你生活在你妈妈身边挺好的。一直拦着的。”“那奶奶不讨厌我吧。”“当然啊，为什么这么问？”他抬头看了一眼白默茹。“那肯定是平时去奶奶家里给我的感觉啊。妈妈总说没有，奶奶对我和欣欣是一样的。”“你奶奶这个人，不太喜欢小孩。你妈妈说的对，她对欣欣和你是一样的。而且说不定她更喜欢你。”“嗯？真的吗？”“真的，尤其是现在的你，老太太肯定会喜欢。”

“爸爸。”“小眼睛一转，又想说什么？”“我回去了，那妈妈呢？”“文文，你妈妈应该也告诉你了，欣欣出事了。所以这也是奶奶急切的希望你能在她身边的原因。你回去了，你二妈看到你想起欣欣可能都会难过，你和你妈妈一起在她眼前晃，暂时不行的。啊。你懂事。”“我懂事，但是爸爸，我能不能提个要求？”“说。”“能不能晚一周再去。”“为什么？时间上爸爸已经给你一周多了。再长，你奶奶那里就有点不好说了。”小雅抓着刘肖礼的胳膊又晃了两下，“爸爸~我回来之后都没玩，也没购物。我想着回到奶奶那，肯定就不能这么自由了。再给我玩几天吧。”“在英国玩的不够？”“玩的时间谁嫌长。”刘肖礼听着小雅的话，无奈的笑了。“行吧，我回去再和你奶奶说说。那你那个英语老师，要什么时候请？玩够了再请？”“不，明天就让他来教吧。每天上两个小时的课吧。”“行，那你好好学。”“没问题，我回去打算和奶奶用英语对话呢。”

小雅转过头看了一眼白默茹，又转回来，“爸爸，你今天要住在这么？”他略略坐直看了一眼白默茹，见她没什么表情。“怎么了？”“想陪你吃个早饭，我晚饭已经吃完了，可不能吃了，胖。”“小女孩，行，今天我留下来，明天早上陪你吃早饭。”小雅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谢谢父亲大人。”就跑走了，留下来刘肖礼和白默茹。

白默茹本来坐在角落里看着父女俩很幸福的笑着。女儿问他是否会留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紧张起来。刘肖礼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给一个眼神，但是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刘肖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白默茹想了想还是坐过去了。

“这几天和女儿聊的挺好？”“什么意思？”“嗯？今天女儿这个表现不是你的功劳？”“不是，是她自己，可能在外国自己一个人呆的，觉得没意思。”“突然间对我这样，我还有点，怎么说呢，受宠若惊。你说说我这个父亲当的。是不是很没有威严。”白默茹轻拍了他一下，“你还想怎么有威严，你打算陪女儿去玩过山车？”“算了吧，让周君君和她那个男朋友陪她去吧。”

白默茹偷笑了一下。“笑什么？”“笑什么，笑你也怕呀。”“我怕什么，我哪里有时间陪她玩，不过呢，明天你找个时间，你跟李思维联系一下，除了英语老师。咱们一家三口出去吃个饭。嗯？”“行，我听你的。”“听我的就对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重要的。不要想太多。”白默茹心想，我已经想的很少了，如果再想的多一些，还活不活了。她也只能陪一个笑脸。

白默茹看了刘肖礼一眼，“有话就说。”刘肖礼搂了她一下。“欣欣的事情有结论么？”“唉，也不知道算不算结论。”“什么？”“我在找人查，警察也在查。虽然没有监控了但是一个资深的老警察跟我说了。应该就是自杀，但是为什么自杀需要查。”“不知道为什么？”“哼，可笑就可笑在这。警察也查了整个儿学校。同班的，有点交集的都问了，没有一点线索。她也没有亲热的朋友，同学交情也浅，这么大了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林宜铮，就知道闹！一问三不知的。草，这个妈当的。”“那这就算了？”“不算也没有办法。说的难听点，我现在想赖到别人头上都没人。”“这也太，怎么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呢。”“唉。”“那欣欣现在还在嘉禾？”“前两天送走了。”“可怜的孩子。”白默茹一声叹气，心里多少也有点难过。

第二天早晨起来，果然刘肖礼留下陪着母女两个人吃了一顿早餐。刘肖礼走后，小雅转头看，张阿姨的脸都已经笑成一朵花的样子。真像。她晃了晃头，也说不出像谁。

过了十分钟，刘肖礼的秘书打来电话，通知小雅，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英语老师来给她上课。让她准备好。小雅高兴的比了个OK。不过出去吃饭，可能近期是不行了，因为刘总的行程太满了。以后再安排吧。小雅不在乎，白默茹确实有点失望。

小雅看向空中，也不知道刘艺文是不是在。两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联系上。是不是可以先去刘艺文的外公外婆家试一试。她心里有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