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脑中乱七八糟的线索整理了一番,简思年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他摸了摸那本册子的封面,准备细细研读这一本“大作”。
可刚翻开第一页,他就被里边的模样给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那个熟悉的形状,他无语地扁了扁嘴。
是哪个奇才在这本册子里掏个洞放手机啊???
人家是厚字典里藏手机,你这本薄册子能藏个屁手机啊!它甚至都没有手机厚啊!
简思年一拍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从满脑子的吐槽中脱身出来,他压了压自己那迫切想要放声大骂的心情,认真地想要从剩下的文字里看出点东西来。
可惜的是,完全就是上句不接下句,这些字单独拎出来他都认的,为什么拼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
“c……”简思年爆了句粗,将本子甩到一边,背往后一靠,偏过脑袋不想再去看它。
自己拼了老命从办公室带回来一本看不懂的册子,一本废品,饶是他脾气再好都忍不住要发火。
宿舍里一片沉寂,除了简思年因为生气喘息声有些重以外,几乎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外边的天依旧亮着,可并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时间一到,它就会立马切换到黑夜,给予鬼怪们现身的机会。
简思年并没有忘记自己和吴四有的约定,他把东西随便往书包里一塞,包括那本看了就让他生气的小册子,往背上一挎就要出门去。
正当他起身准备出门时,时间到达下午六点,天霎时变得漆黑,简思年已然习惯了这样的变换,并没有太当回事。
他走到宿舍门口,手都放在了灯的开关上,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宿舍门,但突如其来的一阵水流声挽回了他离开的步伐。
宿舍太过安静有一点好处就是,任何奇怪的动静都会清晰地传入人耳中,让人警觉起来。
简思年确认自己洗完衣服后绝对关了水龙头,且就算没关刚刚自己也会听见流水声,但很显然,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动静。
说明这个水龙头就是自己开的。
简思年自然而然联想到鬼怪身上,而能与水龙头有所关联的,那就只有那只水鬼了。
虽然不知道水鬼究竟想干什么,但简思年还是决定去看一眼,总不能让水龙头一直这样开下去,要是头发堵住下水口,那他宿舍指定要淹。
他依旧背着包,警惕地靠近关了灯陷入黑暗的阳台,远远就能看见哗啦啦往外奔涌的水,通过镜子他看见有一个身影站在浴室中,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他皱了皱眉,啪嗒一下打开了阳台的灯,光线射入开着门的浴室,那道鬼影瞬间消失,徒留一地飘在积水上的头发。
出于谨慎,他进去阳台后立马把厕所和浴室的灯都打开了,整个阳台光亮无比,他看着被堵住下水口的洗漱台,里边的水已经快溢出来了,他赶忙关了水龙头,看着水里漂浮着的头发,在纠结要不要用手去捞。
“简哥!你还没好吗?”符松意带着吴四有出现在411宿舍门口,看见简思年背着包一脸沉重地站在阳台里,有些疑惑。
“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时间剩的不多,他当下作出决断,伸手进洗漱台里搅和一圈,好在那些头发并没有攻击他,被他顺利地缠在手上。
下水口的位置积了一大团头发,他忍着恶心将其抠了出来,有了出口,水便哗啦啦地呈漩涡状钻进了下水道。
他本想把手上这团头发直接扔进垃圾桶,可一想到自己要收集这些头发,便又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里的头发,甩干了大部分水,拿纸巾包着塞进书包里了。
“阳台怎么了吗?”见简思年在阳台呆了好一会儿,出来后符松意便问。
“你宿舍里会出现长头发吗?”简思年反问。
符松意点了点头,“会,每天早上起来搞卫生都能看见,堵在下水口那。”
“宿舍里的地板上有吗?”简思年回想起午休结束他回宿舍看到的景象,那模样瞧着像是她在宿舍里待了很久的样子。
“没有,只在浴室和洗漱台看到了头发,宿舍里没有。”符松意如实道。
“你呢?”简思年看向吴四有。
吴四有摇了摇头,“长头发只有女生才有吧?这里是男寝,怎么会有长头发呢?”
简思年并没有回他,只是有些烦躁地把额前的头发往脑后一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把饭盒洗干净后还给了宿管老师,再次感谢后带着吴四有和符松意开始探索校园。
六点半上晚自习,留给他们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只足够逛一个地方。简思年思考片刻,选择了教学楼周边。
教学楼呈“冂”字形状,一共五层,教室纵向分布在两边,由一条通风长廊连接,除了一楼全都是自习教室以外,其余四个楼层都分布有教师办公室,五楼还有会议室、活动室、演讲厅等,教学楼包围的中间一块是羽毛球场和走道。
他们顺着一楼的教室走了一圈,教室都亮着灯,里边坐有正在自习的同学,他们便没有进去打搅。
“一楼还有医务室和体育器材室,要去看看吗?”充当向导的吴四有问。
“去医务室。”简思年道,他之前上体育课已经去过体育器材室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且正好他胸口还留有伤,他去医务室要点创口贴,顺带观察一下。
“要创口贴啊,哪里受伤了?我帮你消一下毒吧。”校医倒是热情,拿出一大包创口贴的同时顺出一瓶碘酒,熟悉地从一边抽出棉签,拧开碘酒用棉签沾了药水,手抬起来看向简思年,示意他露出伤口,速度快得简思年都来不及反应。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上药。”简思年立马拒绝,伤在那个位置,伤痕也很奇怪,他感觉就算自己解释说是自己掐的,也只会被当作奇怪的人。
“我都弄好了,你露个伤口就好了,还等什么回去啊。”校医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都是男生,没有什么看不得的,快点。”
简思年对上校医催促的眼神,只好咬咬牙,忍着羞耻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指了指左胸上那五个月牙状的掐痕,然后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符松意和吴四有立马转过身去,不去这“香艳”的场面,使劲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强忍着笑意,浑身憋到不住地颤抖。
校医看见伤口后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云淡风轻给他上药。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校医,面对这种奇怪的伤口也并没有太意外,对方的沉默不语让简思年松了口气。
上完药后,校医把棉签往垃圾桶一扔,扯了五六个的创口贴递给简思年,淡淡道:“嗯,年轻人,我理解,不过还是要注意,不要太过火了。”
简思年当场石化,符松意再也忍不住,从嘴角漏出了一丝笑声,吴四有一直在想以前的伤心事,勉强把笑意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播一副想死的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真的笑的想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花样就是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校医:看得太多了,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哈?你们怎么都在笑,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舔吗?]
[楼上的,我一边笑一边舔。]
[虽然直播间打码了,但我凭借我高超的技术恢复了原样,粉色的,很可爱。]
[我c!楼上的求图!]
[看我看我!我也想要!]
[求图+10086]
[大家低调点私我,我怕被官方封号]
[看完回来了,裤子已经冲烂了,谢谢]
[好想上嘴嘬一口……这也太可爱了……]
[粉果果……嘿嘿……粉果果……嘿嘿……吸溜吸溜……舔舔……]
[这直播间的人怎么都这么变态啊……房管不管一下的吗……]
[楼上的你闲的没事儿干是吧?我们表达一下对主播的喜欢关你屁事啊?犯贱来管……]
[就是就是,不爱看就左上角点叉,傻逼别来染指我们主播直播间。]
简思年压下喉间蓄势待发的脏话,赶忙拉下衣服,接过创口贴道了句谢,就赶紧跑了。
符松意和吴四有追了上去,风中传来他们的笑声,羞得简思年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前边的柱子上。
虽然符松意很好奇简思年究竟是怎么伤到那里的,但他没有傻到直接开口问,他知道他要是敢这么做,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回去吧,明天再去别的地方。”简思年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红的脸,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了。
“走吧,我们回班去。”符松意揽过吴四有的肩膀,也跟着上楼去。
回到班级,简思年一路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屁股一沾到凳子就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刚刚上药的场景实在是太羞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火车头一样,一股一股往外喷蒸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以后还怎么见符松意和吴四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要不今晚把他们两个杀掉吧,这样就没人记得自己的黑历史了,简思年心想。
上课铃声把鸵鸟简思年拉回现实,他能感觉到左胸前伤口冰冰凉凉的,他低头盯了一会儿,随后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发出很响的一声,好像这样就能把刚刚丢脸的画面拍出脑袋一样。
简思年对于晚自习暂时没有具体计划,主要是他到现在都不大清楚教学楼还有哪些死线规则,且教学楼平静得有些诡异,他就只能等着突发事件找上自己了。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写作业,经过两天的学习,他也总算是捡起了以前的知识,适应了现在安宁的“高中生活”。
下课铃响起,他起身打算去放个水,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许诚他们碰到的那个白色鬼影,而且他到现在都没能验证那两条相互矛盾的线索究竟谁对谁错。
吴四有这个被四包围的家伙虽然一直命大活到了现在,但这并不能证明“4代表好运”那条线索就是正确的,毕竟吴四有这个家伙太特殊了,一个介于玩家与NPC之间的角色,有的时候是不受规则束缚的。
他中午能睡觉这一点,就证明一些规则在他身上是无效的,谁知道这条线索是不是也是这样?
简思年更不可能拿命去试。
事情太多,全都挤在一块儿,他就好像被人拿刀在后头追一样,刚拉开一段距离松一口气就又被追上,着实有些心累。
晚自习并没有一定要留在教室的规矩,不过要是被老师逮到在外头晃悠可能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但玩家们才不在意呢。
就像简思年想的那样,好感度有很好,没有也无所谓,只要不会致死,那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玩家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晚自习期间活跃于教学楼的各个角落,搜查线索,偶尔碰上面儿了,还会打个招呼分享一下信息。
简思年也算不上是传统定义上的乖学生,他上个厕所墨迹了快十分钟,踩着上课铃走出了男厕所,看着已然空荡荡的走廊,他也没有丝毫紧张感,甚至还有闲心停在原地去偷窥一眼女厕所。
男女生的厕所是正对的,从贴有WC标识的入口进去,左拐是男厕右拐是女厕,站在入口处是能看见左右两边相对安置的洗手池和镜子。
简思年停在入口位置,男女厕所的镜子中都照映出了他的身影,他偏头看了一眼外边,走廊上的灯将这片地方照得格外亮,在这样一个黑暗代表着死亡的环境里,让人分外安心。
就在简思年还在挣扎要不要冒着道德沦丧的风险进入女厕所找找线索时,他听到隔壁厕所里传来熟悉的嘀嗒声,水滴声由慢变快,像是在催促,回荡在空荡安静的厕所里,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闭上眼睛认真听了一会儿,确认那水滴声就是从他左手边的女厕所里传出来的,无疑是在诱惑简思年进去一探究竟。
他并没有犹豫太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抱着被发现就去死的决心走进了女厕所。
他也不清楚里头究竟有没有人,但如果他看见有隔间门上锁的话,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