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醒来脑袋还晕乎乎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绑在一起被麻绳勒住。
双眼也被蒙住,在这种情况下,听觉变的更加敏锐。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姜予确定这房间还有其他人。
那个人呼吸很浅,但离她很近。
事实上那个人正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醒了?”是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你有什么目的?”姜予靠着墙,手腕动了动,这绳子绑的太紧。
“让你回来。”
“这是哪?”
“这是家。”
……
姜予感觉气氛很紧张,又带着些微妙,让人如坐针毡。
“你就是这么送人回家的?”她眼珠子转了转。
“不然你会回来?”他的态度模棱两可。
“走了这么些年,让我好找啊,姐姐。”他摘下那层蒙眼的黑纱,突然强烈的光线让她感到刺眼,她定睛看向面前的男子。
她莫名觉得他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年纪看着和苏汀白差不多大,五官说不上有多精致却又让人看着很顺眼,眼神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的凝视像是在透过她看一个人一样。
“我不曾记得自己见过你。”姜予歪着头,她不太舒服。
“嗯?那还能是我认错了?”他用小刀割断绑住她的麻绳,姜予甩了甩手腕,发现镯子不见了。
没等她发问,他递给她一条项链。
她接过,一条嵌着海蓝宝的项链,摸了摸,然后打开了项链的盖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照片。
黑白色的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小的人。仔细看也不难认出,是小时候的他和小时候的姜予的合影。
原来他是姜予墨的家人。
等等,她直视眼前的他,无论是鼻子,眉眼,哪里都不像吧…
“我镯子呢?”
“我还想问问你,胶卷呢?”他的语调开始变的强硬起来。
姜予的嘴比脑子先快了一步:“我不知道,什么胶卷?”
“当初你骗我去偷了胶卷离家出走,是为了什么?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人,不是吗?”他握住她的手,将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声音刺耳的说道。
姜予看着手腕上的玉镯,玉镯的外层上面有着细密的雕银花纹。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恐怕眼前的男人想要的胶卷藏在这层雕银里,他拿走她的镯子又没找到。
那是被姜予墨拿走了么?
姜予开始套话,她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当初骗了你是不得已。”她先试探下他的态度。
“那是你第一次骗我,当时我才12岁,你16岁,你让我去偷那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你让我拿给你。”他回忆着,拿出一块玉佛吊坠。
姜予一眼认出这和她的玉镯出自同一块料子。
“父亲在开的赌场里,从一个玉商那儿赌到了这块玉的原石,一切开果然是顶好的东西。”
“恰好那时赶上了我的生日,母亲说用这块玉给我做个礼物,父亲说做个玉佛戴在身上吧,我说要和你一起戴。”他自顾自的讲着,姜予听的很认真。
“母亲说那给小墨做个镯子吧,女孩子家戴镯子漂亮。”他回忆结束,盯着姜予口吻冷峻:“你的镯子做好了,我把胶卷给了你,你接过,摸了一下我的头,让我谁也不要告诉,然后转头去让下人在镯子上套上半圈银雕花。”
“后来没过几天父亲发了很大的火,把家里倒腾遍也要找出来它,我才知道我闯了祸,但我依然没说出口,因为姐姐对我最好,即使你是捡来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眼神深深,看的姜予心中发毛,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父亲发现胶卷丢的第三个晚上,你的镯子当天也做好了,我睡不着想起夜去看你,正好撞见你把胶卷夹进了镯子的雕花里,你没有注意到我,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忆结束。
“第四天你就逃走了,一时间所有的怀疑都引到了你的头上,你一逃就是七年。”
“我怨过你,却也更想你。”
“这么多年你没拿着胶卷去举报当年合同的秘密,你在想什么?”他轻声质问。
“我把胶卷藏在别处了,我没去举报自然是念在亲情的份上。”她镇定自若地说。
“这些年你四处藏匿,还放出了假消息说去了重庆,原来你藏在上海半年前还盘下了个铺子。”
一大段故事下来她心里已有了七七八八的答案。
只是为什么姜予墨要带走这胶卷呢?她离开家是为了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对不起,弟弟。”她微微低头,眼神里一片忧愁的情绪流转。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他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姜予听见房门上锁的咔嚓一声。
很好,这间房子的窗户都是铁栅栏,望下去大概是五层楼的高度,楼下是片私人园林。
这卧室比她在苏家住的大很多,装修上看上去是花了大手笔。
回想起孟鹤雪的话,开了好几家赌场的青帮没钱也离谱吧。
也不知道苏轻衍他们怎么样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
有人进来了,她一看,是那个晕倒她的小桃。
小桃微微欠身:“小姐好。今天得罪小姐了,都是小桃的不是,小桃给小姐赔罪。”说罢,小桃跪在地上,刚要磕头,被姜予拦下,她扶起小桃。
“不必这样,总得有个人来绑我。”姜予叹口气。
“陪我聊会儿天吧。”小桃应该是以前伺候姜予墨的人,她想知道更多。
“小姐想聊什么?”小桃露出浅浅笑意。
“聊聊以前吧,这些年经历太多我快忘记了。”姜予开始循循善诱。
“以前小桃是贴身伺候小姐的,据说小姐未被季家领养前,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
“然后呢?”
“具体的事儿小桃也不知道,小桃倒还记得小姐小时候和少爷一起玩过,然后少爷想要个玩伴,他是家中独子,而小姐又恰好是孤儿,所以季家收养了小姐。”
命运多舛啊,姜予无奈的笑。
“对了,小桃还有一事未说,小姐走后,老爷夫人都去世了,一直是少爷再找您,小姐别伤心,节哀吧。”小桃低着头轻声细语的。
对没见过的人有什么真情实感可伤心的,但姜予还是挤出来几滴眼泪:“我知道了,谢谢小桃告诉我这些。”
“小姐想不想吃玫瑰藕粉了,小桃去给小姐做。”她想安慰姜予,因为姜予墨对待下人从不苛刻。
“对了,他这些年改过名字吗?”
“您说少爷吗?他一直都叫季知琛,未改过名,也没加字。”她察觉到小姐的性格似乎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但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尝尝小桃的手艺。”姜予微笑。
“是,小姐。”小桃走后重新锁上房门。
看来钥匙在小桃身上,她偷定了。
姜予靠在枕头上,等待小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