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森,要不要一起堆个雪人?”
10岁的江奕冉还有婴儿肥,她脸上肉嘟嘟的,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让看得人也会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男孩却没有随着她露出笑容,他缓慢的眨着眼睛,淡淡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你啊,原来我们小时候就见过。来吧,把雪滚成一大一小的球就可以了吧,”江奕冉转头看向那群嬉笑的少年,“不过,下雪为什么要打伞呢?”
“我妈妈说,雪化了就是雨。”男孩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下雨也不用打伞呀,”江奕冉想起前世的那场雨,觉得有些好笑,“堆雪人需要两个人,你和我一起,怎么样?”
男孩点了点头,但还是站在原地举着伞。
“首先你要把这个碍事的东西放到一边去。”江奕冉伸手将男孩手中的黑伞夺过来,哪有人大过年举着把黑伞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日子,晦气——这么想着,江奕冉将伞收起来,四下看了看,跑去放到了花坛边上。
“先一起滚一个大大的雪球怎么样?”江奕冉从花坛边跑回来,看到小男孩还是那样呆呆的站着。
“要怎么做?”男孩的声音一直不大,细看他瘦瘦小小的,嘴唇也有些泛白,不太健康的样子。
“你的眼珠颜色好浅哦。”
蹲下做示范的江奕冉用手团雪球,男孩见状也有样学样的捧起一团雪,一片雪花挂在了他的睫毛上,江奕冉忍不住细看了两眼这个气质有些初衷的小孩,有了惊奇的发现。
男孩没有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评价。
两个小孩就这么沉默着堆起了雪人,即使回到了10岁,江奕冉依旧不会和小孩子相处,三年级的小孩到底都在想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雪人到了收尾阶段,天色有些偏暗了,江奕冉看着初具形态的白胖子,笑的十分开心。
她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小小的许铭森,发现他还是没有表情,依旧是缓慢的眨眼,呆呆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小屁孩长大后是怎么变成阳光男孩的。
——
与此同时,正看着手中合照的许铭森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自己10岁那年跟着父母一起回到N市参加外婆的葬礼,屋子里的大人小人哭成一片,许铭森与外婆接触不多,眼泪还没有堆积到流出眼眶的程度,于是取了一把伞偷偷溜到楼下看雪。
妈妈说过雪化了就是雨,所以许铭森看到雪没有像其它小孩子一样兴奋地踏雪而奔,只是静静地举着伞站的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真是你啊,原来我们小时候就见过。”
“下雨也不用打伞呀,堆雪人需要两个人,你和我一起,怎么样?”
自己第一次见江奕冉明明是初中,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奕冉圆滚滚的江奕冉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将刚从花坛边收集的树叶和树枝装饰在雪人上,然后将头上的发卡取下,给雪人戴上。
“冉冉!”一道浑厚的男声从二人身后传来,江奕冉转身看到江宁和爸爸妈妈掂着东西向自己走来,开心的跑了过去。
幼版江奕冉比17岁版的可爱很多,说话的声音嗲嗲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可爱,看着那三人笑咪咪的双眼,10岁的许铭森默默后退到了自己的伞边。
——
“这是我的新朋友,许铭森,啊,这是我们两个下午堆的雪人。”江奕冉拽着江宁看自己的大作。
“先和新朋友说再见,回去吃了饭再来跟他玩吧,”江妈妈伸手摸了摸那个男孩的头,“小朋友,你也该回家啦,咱们明天见好吗?”
男孩点点头,抬手拿起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叫江奕冉,家在A市,现在在A市将合小学三年级六班上学,以后你来A市的话,我们会见面的。”江奕冉冲着那个身影喊道。
来不及细想这段突然出现的记忆的由来,许铭森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更令他凝眉的消息。
“小许,上次你来查的那件事,应该是拿错档案了。”
而此时和许铭森的眉头拧的一样紧的还有江奕冉,上次回到八岁那年,她睡着后再醒来依旧是17岁的夏天,但这次睡了一觉醒来,她还是躺在爷爷奶奶家的沙发上,家人们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耳边家人的笑声无比温暖,江奕冉却笑不出来。
从十岁开始重启人生有点太折磨人了,而且现在越活越年轻的这个走向,她有点怕下次睁眼自己是在襁褓里。
“妈妈,我可以下楼玩一会儿吗?”江奕冉想出去散散心。
“可以,不过一个小时后要回来吃午饭哈。”江妈妈只顾着和江奶奶聊天,没注意到江奕冉没等自己回答就已经穿上鞋子打开了家门。
她呆呆的站在昨天堆的雪人前,发现上面的发卡不见了,有点无奈,低头发现雪人的正前方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似乎是在雪人前徘徊了很久,就在她站的位置的前方。
江奕冉莫名想起了昨天见到的呆头呆脑的许铭森。
前世,她在10岁就见过许铭森了吗?
最近的记性真的很差,她想不起来。
——
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江奕冉转身回到了楼上。
刚到家门前,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从楼道里传出。
江奕冉悄悄地走到楼道里,发现是一位年轻的女生正坐在楼道里哭泣。
江奕冉轻轻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然后安静的坐到她的身边。
警局接待室内,许铭森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几张报告纸,一旁的警务人员认真的做着补充——
“前些天我们接到一桩老案子的协查通知,涉及到了温珂的档案,重新调出来看才发现和上次向你转达的内容有些出入,她父亲王振常年家暴她和母亲确实没错,在温珂8岁那年,不知道什么原因,王振突然暴怒,开始打骂温乐,也就是温珂的母亲,温乐带着女儿逃出去后去了安市,但过了几天只有温乐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