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走到小区门口电闸门那，门口的保安大叔朝她打着招呼，便放她进了小区。走到单元楼门口推开铁门爬着楼梯。

“我回来了。”墨离推开家门。

“嗯。成绩现在出了吗，年段前十有没有，”沙发上的男人看着报纸问着，“没有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有。”墨离冷冷的说着，换上拖鞋，“数学是第一，149。”

“149？那一分差哪了？”闻言那男人将报纸扯下看着墨离，“你知不知道1分秒杀千人？丢这一分损失多大心里没数吗墨离？”

“嗯。知道了。”墨离淡淡的应和着。

“爸爸！”有个小男孩从房间里探出头，“我的乐高拼不下去，你可以帮帮我吗！”

闻言那墨白脸上迅速浮现出笑容，没再说墨离，站起身乐呵呵的走过去，“等等爸爸啊，阿江。”

又是这样，令人作呕。

“阿离。”有位女士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刚切好的果盘，笑着，“今天也这么迟才回来？饿了没，先吃点水果吧。”

“嗯。谢谢妈。”墨离走过去抓了一块橙子就往嘴里塞，手被墨母拍下，边笑脸上边嫌弃着，“手都没洗！”

墨离笑嘻嘻的，把双手举起一副欠打样。跑去厨房洗了个手就回了房。没一会儿墨白又来敲着门，在那问墨离睡了没，墨离没应，反正大抵又是成绩。

墨离觉得无聊，拿起手推车上的零食就吃了起来顺便给自己泡了盒泡面，吃完就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阿离，小时来找你了。”墨母来敲了敲房门，“你爸刚说你估计睡了，你要是真睡了，我就去帮你和小时……”

“不用了妈，你让他等我一会吧，谢谢。”墨离打断着，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手机和钥匙就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在客厅和人打闹着的陆时笑着，“小时，出去聊吧。”

“诶！墨江你行不行啊，搭了就倒。”陆时撇撇嘴笑着，站起身。墨江也不乐意，站起身就往房里走着，“哼。我才不和你玩。”

“唉，阿江就这个脾气，小时别见怪。”墨母打着圆场说着，笑了笑又说，“你们不是要什么谈事情吗，快去吧，早点回来。”

“谢谢江姨。”陆时笑着点点头，拉着墨离手腕就跑了出去。

二人跨上自行车，骑到江边才停下来。

“好了，你想要说什么陆时。”墨离冷冷的看着陆时，大半夜突然到访肯定没什么好事。

“诶，别这么冷淡嘛，”陆时走到台阶上坐下，拍拍身旁示意墨离也坐着，“上次的事多亏你，老头现在只专注陆文川那个小子了。”

“小事。”墨离笑笑。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你家那位上头，是不是有个叫沈枝意的，”陆时托着下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了一根放嘴里叼着，“老头要下手。”

“下手？”墨离疑惑着，接过陆时递来的烟叼在嘴里，接着陆时的烟点起来，吐了口烟圈笑着，“那也确实，榕城姓沈的大家还真不多。那你和我说是打算？”

“我要让老头栽跟头。”陆时坏笑着，烟还叼在嘴里，看起来痞痞的像街头二流子，“谁让他不让哥做，非得让他那个便宜儿子去做呢。”

“陆姨在天上看了会生气的。”墨离笑着。

“你甭和我提她，”一提到“陆姨”二字陆时便没个好气，“她先扔下我和哥走的。气就气吧，要是能把她气回来也好。”

可你明知她回不来了，墨离想着。

夜风裹挟着江水的湿气拂过两人面颊，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墨离望着对岸霓虹，忽然觉得那些绚烂的灯光像极了陆母生前最爱的琉璃摆件——美丽又易碎。

“你打算……”

“老头这次玩的很大，他招呼了些其他地方来的人，”陆时打断着墨离，将烟拿在手中抖了抖烟灰，“如果输了，整个陆家都会搭进去。当然，我不会让他搭进去的。”

“毕竟……”陆时坏笑着，将烟叼回嘴里，“那可是我要送给哥哥的彩礼啊。”

“你跟你哥……”墨离有些犹豫，吸了口烟叹着气说，“陆叔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好说好说，那我就把钱啊股份啊都转给我哥，然后我净身出户也好断绝父子关系也好，”陆时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烟，“反正能和哥在一起就好。”

“什么时候动手？”墨离看着陆时，这人早已不是当初那股清纯样儿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掌控所有棋局的恶魔。

“22号。”陆时脸上挂着笑说着，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顺手就按下了接通键。

“听刘妈说你又出去了，几点了陆时，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电话那头的人焦急的声音传出。

“安啦安啦，哥，我在忙事情呢，”陆时笑着打开免提，丝毫不把墨离当外人，也没把她当人，“马上就回去了，哥哥这么担心我，我好感动啊。”

“滚蛋！”陆临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尾音。

“得了得了，你家催你呢，回去吧。”墨离笑着捻灭烟转身摆摆手，“我也要回家喽。”

“喂。”陆时站在墨离身后没动，“你记得，沈枝意如果知道了会规避一点，这样两方都不会受到伤害，虽然还是会把陆家搭进去，但是，随便吧。”

“行。走了。”墨离说着跨上单车，二人沿着江边吹着冷风回了家。

墨离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推开门就见墨白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自己。环视四周并未看见墨母的身影，估计已经先睡下了。

“墨离。”墨白声音低沉的叫着她。

“嗯。”墨离应着，没再多说什么。

“你真是长本事了，几点了我问你，你和一个男的单独出去到现在，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墨白喊着声音有些大，引的墨母轻轻推开房门看着二人。

“我和小时只是朋友。”墨离淡淡的说着，不想再多解释，“你如果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朋友？朋友会大晚上专程找过来？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非得去外面，我看你就是心虚！”墨白说的越来越激动，话语变得更难听了许多，“不自爱的家伙！生出你也真是倒霉！”

墨离没反对，反正在你们心中，我就是这样的。

墨离静静地看着墨白，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和失望。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只是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现在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墨白情绪激动的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吼着，“现在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了墨白，你少说两句！阿江还在睡觉呢！”墨母出手制止着，压着墨白坐下去，“阿离，你先去休息。”

“不用了，妈。”墨离见母亲这般讨好制止的样子心生烦躁，站在房间门口，眸色低沉，“如果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就是不自爱，那我找我的老师寻求问题时是不是也是不自爱。”

“清者自清，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墨离淡淡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什么表情，“祝您今晚好梦，我睡了。”

“你！”墨白指着墨离，转头对着墨母说着，“江晴，看看你惯出来的样！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她是我老子！”

墨离没理会径直走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她靠在门背后，缓缓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扯起一抹笑。

“不自爱的家伙……生出你也真是倒霉……”她低声重复着，有些无奈，你就总爱用这些话骂我。

抬起手在手腕上划了几道，痒痒的，还很舒服。

门外，江晴叹了口气，走到墨白身边，轻声道：“唉，你话说得重了些。你我都知道，小离不是那样的孩子。你把她逼的太紧了。”

江晴拍了拍墨白的肩膀，“你这样只会把她推得更远，到最后真的就不认你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她，但方式很重要。”

墨白沉默了片刻，最终懊恼地坐回沙发上，语气软下来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我只是……算了。”

夜深人静，墨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宋青云发来的消息：

[笨蛋小云：时间不早喽，你要早点睡。]

墨离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笑着回复道：

[leave：嗯，你也是。]

[leave：晚安。]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

[笨蛋小云：如果有需要，我随时都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墨离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握紧手机，仿佛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leave：怎么突然这么说。]

[笨蛋小云：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有烦心事和我说，我永远都在。]

墨离笑着，翻看起自己刚刚发的朋友圈，只有一个字，“烦。”评论里，见宋青云给自己发了个哭哭的颜文字，配文说“怎么啦”。

墨离笑着，点击回复，“没，想你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