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关心你,看不出来吗?”女孩脑袋一偏,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她的关心,通常情况下,代表很快就有坏事发生。
饭后,曾易梁在书房处理工作,乐斯蹊则一个人待在客房,她昨晚也被安排在客房,肯定是因为上次走掉他又记仇,才不准她睡主卧。
实在无聊,女孩偷偷溜出来,悄无声息压下书房门把手,结果还没踏进一步,就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
“出去,我这很忙,别来打扰。”
“……啧。”
砰一声关上门,大小姐耐心不多,却也无可奈何。
临近二十点,才听到书房那边有了动静,乐斯蹊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出去。
曾易梁站在走廊中间空旷的露台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脸,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听到声音,回头朝她看过来。
女孩洗过澡,只穿了件白色真丝睡裙,两根带子细细的挎在白皙纤薄的肩膀,再往下一点,有明显凸起。
她没穿胸衣。
视线定格,直至她走到跟前,抓住西服两侧,仰起干净清秀的脸望他,“曾易梁,我等了你好久啊,快无聊死了。”
男人两指取下烟蒂,朝窗外吐出白雾,回头,凝着漂亮的脸蛋。
“做什么才不觉得无聊?”
“你猜。”
乐斯蹊眉眼含笑,手不听使唤攀上男人胸膛,用指甲刮蹭衬衫纽扣,又不声不响地挪到心脏的位置,压下掌心抚摸。
这种把戏她不是第一次使,曾易梁将烟蒂衔在唇边,侧过脸,担心烟灰掉下来烫伤她,抓住女孩双只细腕反扣到身后,换成一只手按住,空出的那只取下香烟,摁灭在旁边水晶缸里。
“又胡来。”
女孩子被禁锢住,力道有些大,勒得她生疼,娇滴滴地哼了声。
“小气,摸摸都不肯,又不会少一块肉。”
男人呼出的气息带着股烟草的味道,厚重的男性荷尔蒙勾女孩的心尖,她挣脱开一只手,带着男人放在自己腰侧,放低了声调。
“换你摸我也行,我很大方的。”
曾易梁感觉她贴上来的柔软,眸子霎时暗了,上次压她在床上接吻,实际并没有这样明显的触感。
胸腔烧起火,顺着腹部往下汇聚,又沿着背脊朝上窜,背皮泛起一阵阵酥麻,弄得他呼吸都重了三分。
“睡了。”
他说完,松开手,转身走向主卧,进去后脱下外套,也没看身后的人,直接去了浴室。
乐斯蹊站在门口愣了片刻,他没说不可以进去,那就是可以进去。
到底是有分寸,没直接上床,女孩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拿起放在桌上的西方文学书籍看。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浴室内水声才停下,曾易梁披了件深灰色睡袍从里面出来,一眼便瞧见斜躺在沙发上的女孩,裙子一截堆在腰腹,堪堪遮住小裤部位,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交叉搭在沙发扶手,涂着红色甲油的脚优哉游哉晃动。
她居然一直在外面等着。
小腹又胀了起来。
乐斯蹊放下书,露出精致的脸蛋,往后仰头,视线中男人是倒着的。
“为什么洗这么久?你在里面jerkoff吗?”
被直白得要死的问题怼到面前,曾易梁盯着她长叹了口气,在一个男人家里,不仅穿得暴露,还口出狂言,她那肥胆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下逐客令,“我要睡了。”
女孩一骨碌从沙发坐起身,两只眼睛放光,“曾易梁,你没否认诶,真在里面来过了?”
“那么想知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去挖下水道,保存样品送化验室。”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很淡,在床上躺下。
听到脚步声靠拢,他睁开眼,女孩站在床边,“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她指向窗外,“我怕打雷。”
话音刚落,窗外刮过一道闪电,女孩有些苍白的脸被照得明晃晃的,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她便下意识瑟缩了下。
看上去不像装的,曾易梁关掉床头的灯,“随便你。”
房间瞬间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乐斯蹊凭着方向感爬到床上,发现男人刚才躺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给她移开了位置。
钻进被子里,毫不客气地朝男人那边挪了挪,靠近,伸手抱住。
“曾易梁,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
无人搭理。
女孩不在意,尽管黑暗中看不见男人的脸,她依然仰起头看去,“曾易梁,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依然没有回应。
“你觉得宗淑雅怎么样?”
男人平躺着,听到这话,胸膛深长起伏,“到底想说什么?”
乐斯蹊爬起来一点,手肘支撑起身体,用半趴在男人身上的姿势,说了一句今晚她最想说的话。
“我有点喜欢你,你跟我谈个恋爱行不?”
如果不出意外,原本曾英叡可以直接通过她给的信息查到廖正思那边的暗党头目,再顺藤摸瓜到他身上,凭借这一点,曾远清就不可能继续容忍他和母亲曾宵晨,更不用说保住鼎利和极昼。
很明显,这姑娘刁难人的把戏又升级了。
“能给我什么好处?”
黑压压的空气中,女孩子睁大眼,“拥有像我这么漂亮聪明体贴温柔又多金的女朋友,还不算好处?”
男人鼻腔溢出轻笑,将她按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睡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乐斯蹊重新爬起来,晃他,没反应,手伸进被子里,用威胁的语气,“你再不说话,我就摸了。”
“……”
“我真摸了啊。”
“……”
然后她就真的摸到了,但男人确实没有任何反应,他是真的困了。
一夜不知不觉过去,乐斯蹊都忘了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了人。
问张姐,张姐说他很早就出了门。
乐修德那边又来消息,她只好先回江市,飞机一落地,就接到了老父亲的电话。
“爷爷给你安排了个对象见面,今晚七点,在汤凯一路……”
没等他说完,被女孩打断,“说了我不去。”
“这次由不得你,”乐修德在电话那头叹气,他也没办法,“爷爷也会过去,你必须到场,听到了吗?”
挂了电话不到三分钟,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司弘泽。
按下接听,她懒懒散散地嗯了声。
“晚上出来玩,我找了一瓶好酒,错过你绝对会抱憾终身,”轻快的男性嗓音传来。
乐斯蹊眉头紧蹙,想起前面那通电话心里就不痛快,偏偏男人又不答应跟她谈,搞得这事儿没法拒绝。
“喂?乐音,来不来啊?”
电话那头催促,女孩顿了下,忽地灵光一现,“晚上别喝酒了,帮我个忙呗。”
……
灯光璀璨的街道车水马龙,汤凯一路最奢华的饭店门口停下一辆劳斯莱斯闪灵,侍者上前拉开车门,一双细跟镶钻的白靴跨了出来。
乐斯蹊站直身体,侧过头,司弘泽便走了上来,她自然挽住对方手臂,迈步走进。
包厢在7楼,乐斯蹊从电梯里出来,便看见门口乐永安的秘书,看样子就差她一个了。
老秘书撞见她挽着的男人,一愣,眼底划过慌乱,朝里面看,想通知董事长,又怕大小姐到时候朝他撒气,左右为难之际,乐斯蹊已经到了跟前。
“小姐……您,这……”
乐斯蹊勾起嘴角,朝他一笑,服务员推开门,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去。
“爷爷,怎么突然叫我来这?”说完,恍若后知后觉地看向桌上的其他人,故作惊讶微微张了张嘴,“……这么多人在呢。”
女孩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甜,朝身后招手,“恰好,我也带了人过来。”
转身回去挽住刚进门的司弘泽,“爷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交的男朋友,他叫司弘泽,就是那个有油田的司家。”
乐永安皱巴巴的脸瞬间僵住,一起愣住的还有屋里的其他人,与司弘泽。
司弘泽眼底诧异万分,抬头看看别人,再看看女孩,压低声音,“不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叫我来教训渣男吗?”
“没错啊,”乐斯蹊对他使了个眼神,“看见右边那个男的了吗?我才不要跟他结婚,能不能为我这个好兄弟两肋插刀,现在就看你的了。”
说罢,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司弘泽尴尬地看向乐永安,视线移动,最后停在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身上,“小叔。”
闻言,乐斯蹊猛地朝他转头,谁?
肩膀忽然被搂住,司弘泽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小叔,爸、妈,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其实我前几天刚谈恋爱,不知道你们今天也在这。”
司爸司妈是个体面人,终究是顾忌弟弟和乐永安的面子,忍住了脾气,没直接给司弘泽锤过去,硬挤出来笑,看着十分可怜。
一场闹剧没完,最后还是都规规矩矩坐下吃了顿饭,只不过主角由小叔变成了司弘泽。
饭后,乐斯蹊想走,司弘泽拖着她,再怎么说,他俩现在算是见过家长的假男女朋友,不能露馅。
等到散场,司弘泽一路搂着女孩的腰走到饭店门口,俩人举止亲密,恩爱得不行。
乐斯蹊担心这次被看出来,爷爷还会给她搜罗下一位良婿,回抱住司弘泽,脑袋往他身上靠,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待会赶紧带你家里人走,咱俩压根就不像谈恋爱的。”
说罢,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勾着司弘泽的脖子,亲热告别。
“好。”
司弘泽俯下身迎合她,越过高大的身躯,乐斯蹊瞥见停在喷泉池旁的黑车,身体蓦地僵住。
车窗降下,曾易梁坐在后排,眼神深不可测,正朝她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