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视野涟漪

体育馆顶棚的照明灯管嗡嗡作响，林小北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后背抵着冰凉的不锈钢储物柜。"视野涟漪"四个字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青色的残影，更衣室外传来苏雨晴敲击iPad的清脆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器。

"你还要对着柜子发呆多久？"银发少年阿凯甩着车钥匙斜倚门框，耳钉在顶灯下折射出冰棱似的光，"替补就要有替补的觉悟，去给老子买冰美式。"

自动贩卖机的蓝光映着林小北的瞳孔，易拉罐坠落的咣当声里，他忽然想起昨夜特训的细节。花木兰曾在训练营用技能打破河蟹，水面漾开的波纹恰好触达龙坑边缘。"记住这个扩散范围。"那人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每个野怪都是天然的视野探测器。"

手机突然震动，神秘导师发来全景地图。当林小北点开时，整个王者峡谷变成透明的水族箱，无数金色涟漪正在野区荡漾。红BUFF刷新前的五秒，原本平静的魔种巢穴突然泛起细微的波动。

"这是......"

"万物皆有涟漪。"新消息弹出时，贩卖机的照明灯诡异地闪烁两下，"看中路右草。"

林小北猛然回头，苏雨晴正抱着iPad从女更衣室出来。她马尾辫的发梢擦过走廊盆栽，叶片晃动的幅度与手机地图上某处涟漪完全同步。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麻，仿佛整个现实世界突然被数据流解构重组。

选拔赛第四天，战队会议室的白板已经写满战术符号。陈浩用马克笔敲了敲暴君刷新时间轴："今天必须拿下A组头名，雨晴说对面新换了打野......"

"是青训营退下来的。"苏雨晴调出对战记录，韩信ID"惊鸿照影"的胜率曲线突然在某个时间点垂直攀升，"上个月开始，他的场均击杀增加5.2%，但参团率下降了18%。"

林小北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画圈，昨夜特训的场景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花木兰用重剑劈开蓝区草丛，剑锋触地的瞬间，三只虚拟河蟹同时被惊动，涟漪在手机屏幕上交织成蛛网。"当野区安静得反常，"导师的声音像在耳畔低语，"就要警惕蜘蛛在结网。"

比赛加载界面亮起时，林小北发现自己的牛魔正在不受控地颤抖。对方辅助果然是鬼谷子，星空皮肤在泉水中流转着不祥的紫光。当阿凯的玄策发出"请求集合"信号时，他突然操纵牛魔掉头走向中路。

"你他妈......"阿凯的咒骂被陈浩打断："听指挥！"

林小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按照涟漪定律，此刻敌方红区应该刚刚刷新。当牛魔的二技能撞进右草，果然看到韩信残影掠过龙坑墙壁——和他预判的坐标分毫不差。

"打野在偷龙！"林小北的牛魔直接开启奔狼纹章。五人集结冲向黑暗暴君的瞬间，鬼谷子的牵引技能却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袭来。千钧一发之际，牛魔突然反向闪现，大招劈开的地裂精准打断对方中野连招。

"抢到了！"老三的孙尚香翻滚过墙，炮弹收下暴君最后一击。经济反超的提示音里，林小北看到苏雨晴在观众席举起iPad，摄像头正对着他的操作界面。

胜利的余韵尚未消散，林子北就被拽进安全通道。苏雨晴的指甲几乎嵌进他手腕："你怎么预判到韩信偷龙的？"

通风口的铁网在墙上投下监狱般的阴影，林小北闻到对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柠檬香。他点亮手机屏幕，将特训地图展示给苏雨晴："这些金色波纹，你看见了吗？"

苏雨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快速滑动特训录像，突然暂停在7分13秒——鬼谷子消失的瞬间，敌方蓝区魔种雕像底座确实有不易察觉的光晕扩散。"这是......视野残留数据？"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从哪搞到的可视化插件？"

质问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当他们冲回休息室时，正看见阿凯揪着陈浩的衣领怒吼："让个开挂的替补当首发？这破战队老子不待了！"银发少年摔门而去的巨响中，林小北发现自己的储物柜被人撬开，备用手机不翼而飞。

深夜的校园湖面倒映着支离破碎的月光，林小北坐在长椅上反复刷新游戏好友列表。"剑破凌霄"的头像已经灰了三天，最近对话停留在那个神秘的全景地图文件。当第十三次刷新时，聊天框突然弹出视频邀请。

镜头那端是间充满科技感的训练室，三面环形屏上滚动着代码瀑布。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在调试某种复杂的演算模型，当他的脸转向镜头时，林小北的血液瞬间凝固——这分明是KPL三连冠教练凌夜的轮廓！

"视野涟漪不是外挂。"男人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是未被收录的战场法则。"他调出林小北今天的比赛录像，用激光笔圈出暴君团战前的画面："当时你同时监测到七处涟漪，但只读懂了其中三处。"

林小北的笔记本被夜风吹开，最新一页画满涟漪叠加的同心圆。当他抬头想追问时，视频突然中断。聊天框最后弹出个加密文件，标题是《时空之息的二十二种震荡模式》。

远处实验楼顶的避雷针闪过诡异电弧，林小北不知道，此刻苏雨晴正站在图书馆顶楼，用高倍望远镜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脚边的信号接收器闪烁着红光，屏幕上的波形图与湖面涟漪形成完美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