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想必这位完颜小姐,必定是绝世难见的绝色佳人啊!”
胤祯甚是无奈的看着十爷那心驰神往的模样,只得摇头轻笑,但亦觉其所言不错。他虽知音泰有一亲妹妹,但一来音泰并未主动提起,二来碍于男女礼教,故而也不曾多问。
九爷取笑道:“完颜家这近水楼台的关系,十四弟竟然从未见过人家小姐一面,真乃千年铁树啊!”
十爷认同的接嘴道:“别说什么近水楼台了,连主动上赶着的,他都没理会!上回的富察氏,上上回的叶赫那拉氏,上上上回的钮祜禄氏,无一不是贵女美人。哪个不是一见到十四弟这非凡俊貌,就心花怒放?结果呢,全被碰了一鼻子灰。哎,铁树就是铁树,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胤祯甚是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不是矫情自饰,就是庸脂俗粉,我为何要理会?”
十爷笑着揶揄道:“是是是,就你清高自持!这世上就没能配得上你的女子!只恐唯有天仙神女才能入你眼!”
九爷一听便笑了起来,大力点头赞同。连一直笑看他们聊天的八爷亦附和道:“十弟这话说得不错,按照我们十四弟的眼光,唯有天仙神女才合他心意,可叹人间难寻难觅。”
胤祯笑道:“兄长们莫要打趣我了!” 他凝神思索片刻,眼眸明亮,嘴角含笑,认真说道:“我虽未见过完颜小姐,但依我看,她绝非凡俗,真真一高洁奇女子也。”
“为何?” 十爷不解的问道,八爷和九爷也是凝神欲听详解。
胤祯缓缓说道:“你们细想,我们从小到大,何曾听闻有秀女在选秀当日失足之事?宫里一向井然有序,断不会意外推搡而致跌落,又不是民间的热闹集市。何况宫禁森严,每届秀女谁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谨言慎行,唯恐出了差错,获罪于天。试问谁会如此冒失?且太和殿那么高的台阶,若是滚落而下,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危及性命。试问谁会不顾自身安危,如此胆大行事?”
九爷思索着问道:“你言下之意,她是有意为之?那若是她忽然晕厥才至失足呢?”
胤祯摇了摇头,道:“若真如此,那未免也太巧了。”
十爷五分敬佩五分不解,叹道:“她就那么高洁自傲,竟如此轻视荣华富贵?哪个秀女不是费尽心思要拔得头筹……可她居然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被选作皇阿玛嫔妃?”
听罢,胤祯认真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兄长们莫要外传。否则以讹传讹,倘若祸及完颜家,就是我的大罪过了。”
十爷拍拍胤祯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们自然清楚。只不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十四弟一向对流言蜚语漠不关心,今日竟然如此这般仔细上心。你到底是为了音泰呢,还是为了音泰的妹妹呢?” 语毕,便对着胤祯嬉笑地挑了挑眉。
九爷也是别有深意的笑着,附和道:“是啊,‘真真一高洁奇女子也’。十四弟何曾开口夸赞过哪个女子?”
八爷品了一口茶,对着胤祯笑道:“依我看,十四弟与这位完颜小姐皆是难得一见的高洁之士,不去认识认识?”
听完三位兄长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胤祯的目光流露着明亮与柔和,笑而不语。他起身走至亭子一侧,负手而立,静静地远望着对面的堆秀山。片刻后,他转身颔首告辞道:“音泰妹妹出事,他一定很焦心,我得去关心一二。”
十爷阴阳怪气的取笑道:“诶呀呀,这行动够快的啊!分明想去关心人家妹妹,还不直言。”
胤祯只阳光的暖心一笑,便提步离开了浮碧亭,往乾清宫而去。
九爷看了看胤祯的背影,转头对一旁嗑着瓜子的十爷使了个眼色,笑道:“十弟,要不我们打赌?就赌十四弟是否会因完颜小姐而铁树开花?我赌会!”
十爷连忙点头认同道:“好!我也赌会!我们兄弟何时看到他脸露春色!”
九爷又问八爷:“八哥,赌吗?”八爷笑了笑,说道:“我也赌会。”
九爷很有信心的笑语道:“好!那咱们三个若是赢了,十四弟就等着掏钱吧!难得让他有往外赔钱的大好机会!” 说罢,三人齐齐点头欢笑起来。
胤祯还未走至乾清宫门口,便看到音泰当差换班出来。
“音泰!” 胤祯连忙喊道,随即大步走上前去。可话至嘴边,却又犹豫着应如何开口为好。
音泰与胤祯行了撞肩礼,见他不似往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极少看你如此欲言又止的样子。”
胤祯思索了片刻,神情认真地问道:“我听十哥说,令妹前几日选秀前从太和殿失足晕倒了?你一定着急坏了,如今她好了吗?”
音泰听罢,微微惊诧,轻叹道:“舍妹次日便醒过来了,就是……就是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还总说许多我从未听过的言辞。几位大夫仔细瞧了瞧,均确认已无大碍。但失忆之症,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许今后会想起以前之事,亦或许便彻底遗忘了。”
胤祯一听,脸露担忧,眉头紧锁,关切的细问:“怎会如此?真的没有法子了吗?那些大夫医术可信吗?要不,让太医去诊治?”
音泰见胤祯如此关怀备至的模样,宽慰他道:“多谢你好意,但真的不必了。所请大夫,皆是京师里一等一的名医,且专攻脑部。幸好舍妹只是七八分失忆,而非全然遗忘。她认得我,认得阿玛,认得故去的额娘,所学所会也大都记得,已是极好了。至于忘记的琐事,想不起来也罢。”
胤祯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问道:“音泰,你给我句实话。她是失足错失,还是有意为之?”
闻得此一问,音泰一愣一叹,叹胤祯缜密聪慧,更叹她妹妹此次遭受的这一劫。于是,他亦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瞒你,舍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她不愿辜负自己,又不愿入宫为妃,更不愿连累家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幸得老天保佑,她还算平安无恙。”
胤祯叹了一口气,蹙眉怨道:“令妹要选秀,你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你还将我视为至友吗?我若知晓,必定竭尽全力帮忙!”
音泰直言道:“胤祯,我正是把你当作至友,才未与你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虽然贵为皇子,也不好干预皇上选秀一事,说了反倒让你为难。这重重宫墙,条条规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话至此处,他已是黯然神伤。
看着音泰的神情,胤祯敏感的觉察到他定是联想到十格格了,那是音泰无能为力的伤痛和柔情。如此优秀不凡的世家子弟,所爱之人却是注定了不得不满蒙联姻的公主。明明是有情人却无法终成眷属,怎能让人不为之喟叹。胤祯唯有把手搭在音泰肩膀,无声安慰着他。
静默片刻,胤祯欲开口,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真诚得体的开口问道:“可否告知令妹闺名?”
音泰一听,颇为惊诧,从方才的感伤情绪中缓了过来,眼眸明亮的暖笑着回道:“澜汐。”
胤祯亦是暖笑着追问:“lán xī?哪个lán?哪个xī?”
音泰先是一愣,后是一笑,道:“真是巧了,你怎同她问一样的话……波澜之澜,潮汐之汐。”
听罢,胤祯难以置信地问道:“她竟连自己闺名都忘却了?”
音泰长叹一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何止,连她完颜的姓氏都忘却了……” 说罢,他定定看着胤祯,颇有深意的笑问:“胤祯,你今日真是一反常态。我何时见你如此过问女子之事?”
胤祯英俊阳光的面庞上满是从未有过的春暖花开之景,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真挚地暖笑道:“澜汐高洁之姿,胤祯倾慕之至。”
这日晚膳后,音泰浅笑着问澜汐:“澜汐,你可见过铁树开花?”
她听罢,先是诧异发愣,后是哑然失笑,道:“从未见过。”
音泰回想了白日里胤祯的表现,笑道:“铁树开花,我今日已然见到,你不久亦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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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汐翻开时光之书第二页,
作画:
月圆之夜,音泰与她在花园里笑谈闲聊。
作书:
澜汐,你可见过铁树开花?—— 音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