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当。他觉得自己无用,短暂期间不愿面对柳大人,所以没和我们折返回来,而是待在了山里那间收押刺客的竹屋里,说是要再拷问一番,替您解忧以此来弥补过错……”
柳垂泽不语。
安静。诡异的安静。魏老爷这时出言热场了,大笑几声荡去几分安静,豪爽道:“哎柳大人,你这侍从倒是忠诚!是个好苗子!若加以栽培,日后必然前途无量独有一番作为啊!”
而后无尽哈哈哈。哈得温琢玉都想笑了。
刮了刮茶水浮动的残渣,柳垂泽头也不抬:“柳玉自小如此,我也劝不动的。倒不如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哦,”袭风应了声,又说, “对了柳大人。府门外停了好几只信鸽,我一靠近会被啄。没法儿带进来。想问问是不是给你的?”
信鸽?还好几只?而且,还停在府外?
柳垂泽剥了颗葡萄吃。沉吟良久,道:“可我不记得有什么急事……”
温琢玉戳了他一下。
“……我知道了,”反应过来,又是好一阵不知有甚感想。柳垂泽假笑, “给你添麻烦了,多谢告知。我会去收拾的。”
取了信纸,平铺开去,粗略浏览,一目十行。短暂过后,人淡如菊的御史大夫,蓦然小发雷霆。嘀咕道:“胡言乱语,当真不知羞耻。”
温琢玉好奇,闻言瞟过去。没看清开头,就被柳垂泽扭了回去。
温琢玉简直委屈:“嘤。”
柳垂泽挡着他,安慰道:“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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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抵达沧州与西北交际之地。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波澜壮阔,美不胜收。上篇是朕于抵达军营前所写,先已至疆域。吾乍涉军营,精卫相迎,一反常态不若曹爱卿所报。西北粮草紧缺,匈奴进犯不断,朕日后无能每时写信于你。甚感无语。念及,相思疲苦,夜夜以玉佩解愁,不如真人至眼前。
柳垂泽垂下眼帘,无声一笑。心道这人平日里骄纵至极,没想到还有另外沉稳正经的一面。看到这里,还算正常。他透过这字里行间,似乎望及荒漠红日西沉下,衣袂发丝翻飞的清俊少年郎,不禁勾起唇角,杏眼似含有一汪微漾的湖水,笑意泛滥。
但是,下一行一一
悄悄同你说一句。曹衡真是太风流,归京后你别再和他接触了。
我怕他日后胆子越来越大,会想去挑逗你。
柳垂泽:“…”笑容凝固在了唇边。
他很想立即告知墨承意,曹衡己经挑逗过了。还不止一次。
翻了个面,发现信纸背面被人描绘上了几枝红豆,绛皓驳色间,还略微潦草地写下了一句诗。
与君福乐岁岁安,愿同吾卿常相伴。
“旁门左道倒是应对自如,”柳垂泽细眉轻蹙,却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淡笑。自说自话地道,“幼稚死了。”
“陛下与柳大人,可真是伉俪一生啊。” 魏老爷不仅偷看到了,还偷看完了。当下脸色精彩纷呈,抚掌道。
柳垂泽一瞪。随后恢复惯常端着的温和笑脸。悄无声息将纸划至桌沿,火速折好信纸,此后坐如针毡,不断饮茶降火,徒留魏老爷独自一人兴奋感叹不止。
只有温琢玉,委屈巴巴地望眼欲穿,道:“…我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