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青的电话打到小楼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他外出公干,听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往都城赶。
“我派人过去接你,你千万待着别随便出去,等到了我的宅子……”狮青嘱咐道。
然而却遭到白爵士不满地打断:“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避?”
“现在不是做没做错事的问题,你别跟我赌气。”狮青耐着性子辩解。
距离上次吵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怕再不把人接来家里,白妖精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白妖精是家猫还是无尾兽,他才不管,不是猫又怎样,就是块木头他也愿意。
可白爵士不这么想。
他只觉得狮青总是缠着自己很烦人,于是不客气地呛道:“我没有赌气,总之我不要你管!”
随后“啪”地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仍不平静,索性将话筒搁在一边,没盖回去。
但是思考几秒钟,最终还是好生生地盖回去。
狮青没再打过来。
十几分钟后,第二个电话打进来。
是芬蓝银。
“你这个骗子!咱们之间的交易不能做数,我要求中止,你得赔偿我的损失!”刚接通,就听芬蓝银在电话那头生气大吼。
实际上,事情远没有他说得那样糟糕。
按最差的情况推测,假如白爵士真的遭遇不幸,那么这笔钱他甚至可以选择私吞。
然而他们之间还有一份合同。
若是在这个风口浪尖被野猫们知道,采矿部与无尾兽存在交易,继而再顺藤摸瓜地往上查,那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可就全完了。
“芬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我钱也投了,工程也开始了,你却单方面要求中止,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合同都是白签的不成?”此番白爵士再没了好脾气,直接搬出合同唬人。
芬蓝银也不是那么好吓唬的,只听他轻笑一声:“合同?那只对野猫而言,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合同准备好,等会我的人会去取,若是取不到,你就等着被野猫们咬死吧!”
这次是芬蓝银先挂断电话。
小茶站在一边不敢吭声,他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很坏的事情,且大概率同二殿下有关。
果然,等白爵士再打完一通电话后,他被人催着往外走。
“走!跟我去见二殿下。”
车子驶出暗馆,司机与打手们不约而同地用目光沿街搜索。
“咦,怎么没人?”小茶诧异地嘀咕,早上他还在小楼前隐约听见来自门口的喧闹,然而这会街上竟是干干净净,连个小摊都瞧不见。
再一回头,不得了!
只见馆子外的围墙边,站了一排端着枪的士兵。
从馆子里出去的士兵不管,可倘若有接近的,无论是谁,士兵都要上前盘问,并用枪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难怪先前抗议的野猫都不见了,原来是被枪给吓跑了。
这一看就是狮青的手笔。
白爵士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触动,并后悔方才对狮青那种态度。
但他又立刻硬下心肠,感激归感激,要他因为感激就被狮青永远囚禁起来,他不愿意。
车子渐行渐远,在街道尽头左拐。
打手们瞬间挺直腰板,将左右窗户用身体遮严实,于是白爵士本能地压低礼帽帽檐,他瞥见抗议的队伍没有离去,只是被士兵驱赶得远了些。
与此同时,采矿部的小部员从另一边坐车停在暗馆门口。
无奈被士兵拦住。
二十分钟后,施老板跨出大门,并告知部员白爵士被不明人士接走的消息。
门边的士兵与那部员皆是一愣,各自着急忙慌地同上级复命去了。
两天后,狮青回到都城没能找到白爵士。
然而芬蓝银那边却是等到了两位不速之客。
——狮杨带着白爵士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某个地下赌场的豪华包间,芬蓝银的手指刚摸上骨牌,其他客人连同荷官忽地纷纷退了出去。
芬蓝银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派去的人没能见到姓白的,可姓白的却主动过来找他,还带了狮杨。
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