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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第五六零章 远定西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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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既然我成了一把‘双面刀’,那我何不将计就计,装作帮西川军的忙,暗中以保护家人的名义控制住陈家——”

祝龙的嗓子眼突然一卡,难以置信地望向二爷,“——母子。”

二爷方才笑起来,“既然四哥自己都把答案说出来了,那你现在觉得,傅赢的话可信么?”

“可、可信!”祝龙倒吸几口凉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个的脑子又被这人拎着绕了一大圈,起初一堆的疑难杂症,竟最后莫名其妙地被自己解惑了。

成天跟姓烈的待在一起,得被他坑成什么样子啊……

祝大当家扶扣着自己的下巴,不禁担忧起靳王殿下成亲后的光景,啧,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你看我做什么?”

“哦……没什么……”祝龙忙尴尬地咳了一声,将那点乱七八糟的腹诽清空,“对了,你去恒城要带多少人?我这就去给你拣兵!”

“一个都不要,你全部带走!”

“别胡闹!”祝龙急了,“你一个都不带,王爷命我带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听我差遣啊。”

“你……”又呛人!

瞧祝龙吃瘪,二爷暂时没理,转头问一边的属下,“鹿山和那个女人呢?”

“回二爷,我们将鹿公子抬回了西边的软帐,还没醒,那个女人就在他隔壁。”

“好。”二爷这才看向祝龙,正色道,“四哥,我这一回不光要助陈寿平平定淅川,帮他夺回老陈家的制兵权,还得拦住那批被太平教人运去京城的金鸣砂矿,所以你带来的一兵一卒尤为珍贵,一个都不要留给我。”

祝龙听出他话里带话,暗暗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上那臭小子?”

二爷语声微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只要你把小鹿带在身边,那个女人即便你不绑她,她也会跟着你。西川高原路杂地险,我从未涉足过,所以舆图方面爱莫能助。但只要那个女人在,你们就等于有了一张‘活地图’,便一定能追上太平教的运砂车。”

祝龙有点没听明白,“咝……那女人跟臭小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听他的?”

二爷隐晦地笑了笑,没接话。

随后,起兵开拔的命令吩咐下去,众人一刻不敢耽搁,立刻收拾行装,准备拔兵北上。

二爷牵着马,随着马车走出一段,送祝龙他们走出蒂连山,“四哥,这一趟西川之战路途凶险,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保护好他们。再就是……”

“行了行了!”祝龙打断他,“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啰嗦,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可惜啊……你俩在一起也生不出个小娃娃,给哥哥抱抱!”

“……”二爷无奈摇头。

这天底下,恐怕也就他祝老四舌门不上锁,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调侃他。

然而怕就怕在,二将军记仇。

二爷始终维持着不与他斤斤计较的微笑,一跃上马背,侧眸往马车翻动的车帘里看了一眼,认真地嘱咐,“四哥,小鹿最近心绪不稳,我怕他半路醒了,知道我一个人去了恒城,非闹着要来保护我,你不一定拦得住。”

“笑话!我怎么拦不住?!云溪是他干娘,我就是他干爹!做儿子的,还能忤逆老子!”祝龙作势扬起下巴,耀武扬威得不行。

二爷笑着看他,“他认过你吗?”

“怎么没认过!”祝龙那张嘴从来比他的脑壳硬,立刻举起银枪,忿忿道,“老祝家这支烛山银枪老子早晚要传给他,他敢不认老子!”

二爷稳当当地扯了扯马缰,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他连亲娘都不认,认你啊,难。”

“亲他娘的——你说什么?!”祝龙声调猛地拔高,眼珠子差点没掉进张大的嘴巴里。他忽然想起后面马车上那个昏死过去的女人,眉毛都变色了,“你说那个女的是臭小子的……是他的……!”

二爷俯下身,决定再往他心坎上深深扎一刀,“我们是生不出小娃娃,四哥同样任重而道远——你我还真是难兄难弟,同命相连。”

“……”真他娘的记仇!祝龙磨着牙瞪他。

二爷调转马头,急催了两声,“记得,这一路北行一定要把小鹿和那个女的分开,他要实在不听话,四哥也别担心,我给你搬了个‘救兵’,一出蒂连山就能看见他。走了!”

赤松马犹如一道雪烟,不多时,一人一马便消失在了广漠深处。

祝龙望着烈衣疾马而去的身影,不自觉一笑,仿若回到了十年前的云城东河,那人鲜衣怒马,也如这般一骑绝尘。

往昔不愿回首,祝龙不敢再想,转身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熟睡的鹿山,顿觉心累,“臭小子的脾气比驴还犟!什么‘救兵’能降得住他!”

行军即出蒂连山,沙海间夕阳西下,漠色如烟。

——“祝大当家!!”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祝龙抬眸远眺,只见从蒂连山口奔来一匹枣红高马,不多时,便来到了马车旁。

李世温风尘仆仆地跳下马背,笑着迎上来,“祝大当家,别来无恙!世温一接到将军的信就疾马赶过来了,还好赶上了!鹿兄呢?鹿兄怎么样!”

说着便急着要往马车上跳,祝龙一把拦住他,“你就是他说的‘救兵’?”

“什么‘救兵’?”李世温眨了眨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祝龙撇了撇嘴角,明显不服气,“一根蠢木头,能治得住这小疯子?”

李世温大约是听明白了,“祝大当家,将军在信中吩咐过,如果鹿兄醒来后不听话,让我打晕了带走。但世温想着不能这么鲁莽,我会给他讲道理的!”

“去去去,谁要听你念经!”

“鹿兄听的,他真听!”李世温根本没觉察出祝龙的脸像是刷了层桐油,就快黑成炭了,还在那认真地解释,“我一念,他就睡,可灵了!”

“……”祝龙气得眉毛眼睛错了位,怒火快把头顶烧着了。

却见李世温钻进马车,毫不犹豫将鹿山扶靠进怀里,从此维持着一个姿势搂着他,一动不再动。鹿山竟然不怎么皱眉了,舒展开身体,真的比方才安稳不少。

祝龙透过车窗看了一阵,气哼哼地转过头,“妈的,老子比不上他亲娘也就算了,连一根木头都比不上!”

一边的手下看了全程的戏,没大没小地上前递话,“一边是亲妈,另一边是他好大哥,大当家,您您可不是哪边都比不上么!”

“滚滚滚!”祝龙对着手下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没事干了是吧,都来消遣老子!召集所有人马,向西启程!”

残阳如血,留下人世难得一抹温情,简直比滚滚岩浆还要烫。

傅赢带着那群手续爱跟着祝家军走出了蒂连山,在快要转道西川的沙海上停了脚步,祝龙打马回行,来到他们面前,“你们几个以后有什么打算?”

傅赢对着西川的方向望而却步,“大人,能不能放我们走……我除了贪钱,真的没干过坏事,我们真的不敢回西川了……”

说着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纷纷求饶。

祝龙遥望西川的方向,长出一口气,将一袋银子扔到傅赢面前,“季卿让我随意处置。这样吧,就当老子没救过你们,也没听过你跟你师父那些事,以后要是再贪,你就拿命偿!往北走吧。”

傅赢猛抬起头,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等祝龙打马走了片刻,傅赢又追上来,往他怀里丢了一卷羊皮纸,“大人,小的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孝敬您,这卷西川地图是我从西沙黑市上淘来的,比他们军队的地图绘得细致,您应该用得着!”

祝龙将那卷地图揣进怀里,“谢了!”

夜色低沉,繁星在天悬泛滥,犹如快要泄地的流瀑。

二爷一口气疾马奔出数十里,忽然见一簇信火在远处腾空,只亮了一瞬就消失了。二爷继续催马赶路,终于在月上中天时,抵达了应忠以南三十里的一处绿洲,从这里再往南去,就逐渐出了荒漠,走上了人来人往的官道。

绿洲水畔有一座没名没姓的驿站,粗糙简陋,连客房都没有,棚子底下就摆了几张能饮水的桌子,旁边是一个马厩。

“西出阳关无故人,等您很久了。”

二爷将风帽取下,坐到那人对面,抬手递了钱给老板,“劳烦您帮我把马喂了。什么时候到的?”

“半日前。”那人的脸隐在斗笠下,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立州出事了!”

“我知道。”二爷打量着他,“这么急着见我,是关内传来什么要事吗?”

“暂时没有。”那年轻人快言快语,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放什么响火。”二爷脸色一冷,“在丹霞关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响火只在要命的时候用——凤言,凤大人。”

那个名叫“凤言”的年轻人这才将斗笠取下,笑着说,“若不用响火召您,您怎么可能来这里见我这个无名小卒。”

却见他的脸皮上乱七八糟地划拉着炭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再加上一路沾染的风沙,就算是相熟的人,一眼也认不出来。

凤言抬头看了二爷一眼,在心中权衡片刻,试探着说,“二将军,我看您的人马已经驻进应忠,想必应忠府已经拿下了。”

二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未答。

凤言又殷勤地凑过去,“我看您是一个人到此,您需要人吗?丹霞关南北三百余里,都有我兄弟,我可以——”

“不必。”二爷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端起不远不近的客套话,“凤大人的好意,烈某心领了,但眼下西北战局散乱,我自己都还没摸清状况,实在不需要多一个人搅进这趟浑水。”

凤言收起眼底的暖笑,眼角一垂,“您不信任我。”

二爷倾身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桌案,“我连您的恩师韩孝韩三司都不太信,况且,你我只有过一面之缘。”

“现在不是‘一面’了。”凤言丝毫没觉得自己唐突,又开始想方设法地竭力说服他,“您一个人独闯恒城,很危险的,我真的可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言低头想了片刻,快速从手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叠纸,“啪”地一下,押在二爷的水杯下头,“这是我全部的身家,都押给您!”

二爷被他弄得一愣,垂眸一看,好么——地契、房契、家产数额、生辰八字、家族族谱,甚至连京师当行的当票都夹着一摞。

二爷轻揉眉心,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凤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卖命啊!”凤言急得眼角发红,又不敢太大声,“您看在我一口气跑了几百里马腿都快跑断的份上,瞧一眼我的诚意吧……”

二爷抬手略翻了一遍那摞纸,眼皮微微一抬,“投名状啊。”

“对!”凤言连忙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在二爷面前,语速极快,“您从应忠方向去恒城必经此地,我是提前两日出发,疾马到这里候着您的。现在的恒城草木皆兵,立州那边之前陈维同的旧部几乎都被陈维真押去恒城了,大部分被他软禁在内城的总兵府,包括陈寿平的生母许氏。恒城的三个城门也已经被他锁死,就只剩恒丘矿山的后丘开了一个运砂的小门,有矿兵守着,只出不进。您如果想进城,只能走这个门——我弄来了通行令,可以帮您。”

凤言的态度当可用“赤诚”来形容,眸光闪动,好像再不答应他,下一刻他就要急哭出来。

可二爷依旧面无表情,眼中连一丝丝波动都不见。

“求您信我……我真的、真的是来投诚的!”凤言换坐到二爷手边的长凳上,试着靠他再近一些,“二将军,靳王殿下北定封疆仅仅用了三年,乾坤大定,指日可待。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近两年来,凤言一共往京师递过无数封家书,劝老师亲往幽州府看一眼这位远镇北疆的封王,不要总盯着东宫和南疆!可那死老头一直没回我的信,他就这么把我流放边陲不闻不问,一放就是五年!直到前日我突然收到他的来信,嘱咐我为您在丹霞关开门,我知道时机成熟了……二将军,凤言将身家性命押在靳王殿下坐庄这盘棋上,绝无反悔。”

二爷一丝不苟地听完凤言的话,默默起身,换坐到他对面,依然与他隔着一张桌案,然而方才锋利戒备的眼神明显转淡,跟着温和地笑起来。

“凤大人人在西北,似乎这些年一直都盯着北疆的战局。”

凤言微微点头,“北方疆域辽阔,数年来受鹘军滋扰,不胜其烦。伦州大战时,原本我以为镇北军驱杀鹘军既成定局,只要乘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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