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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是宣誓还是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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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曙已经好几天没立宵了,那天晚上之后,第二天早上立宵就不见了,下午迟曙去参加数学竞赛,立宵也没有出现,迟曙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回家,王者段位打到吐,又帮刘宇潮打和平,一直到开学,作业都没写完,一个人在家效率似乎格外不高。

迟曙一早去了学校,奋笔疾书在桌上写作业,刘宇潮一脸惊讶地坐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看他写作业,“曙儿,一场数学竞赛就磨掉了你对学习的全部欲望吗?”

迟曙头也不回地道:“你要是闲的话帮我写英语吧。”

刘宇潮立马直起身子摇了摇头,作势要离迟曙八丈远,“我不要,我昨天晚上写作业写到半夜,我瞌睡死了。不过话说立宵作业也没写完吗?”

迟曙下意识往立宵的方向看,座位上没人,“为什么这么问?”

刘宇潮叹了口气,“他昨天晚上十一点跟我要数学答案,鬼知道我根本还没开始写,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吗,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要?”

迟曙没说话,刘宇潮似乎也只是抱怨一下并没有真的要迟曙解释,直接趴下睡觉了。

迟曙继续奋笔疾书。

立宵来得很晚,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班里就趴下睡觉,班级里的气氛相当对称,写作业的集中写作业,补觉的集中补觉,那些威胁开学要收作业的课代表们也难得安静,大家心照不宣不提作业,暗暗期盼老师最好也忘记。

没一会儿班主任就进班了,她的新发型大波浪使她成功从稚嫩走向成熟,有了老教师的威严,坐在前排的李梓舒甚至能看到老师发尾的棕,看来还染了头发。

刘宇潮不情不愿抬起头,开始了初中的最后一年。

初三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周考,月考,中考,期末考,纷至沓来,有些人不上了,学的人开始拼命,不学的人开始摆平,刘宇潮整天跟在迟曙身后学数学,数学提高不少,成绩一路平步青云。

迟曙也好久没回家了,整日在刘宇潮家里通宵,他的数学竞赛成绩下来了,镇上的学生始终比不得县里的和市里的,他距离保送差之分毫,也静下心开始应付中招。

中招的选择很简单,想考大学的报一高和二高,不想考的报技校。

整个寒假迟曙都住在刘宇潮的家里,春节的氛围格外浓重,刘妈妈恨不得把刘宇潮从家里赶出去,认迟曙做儿子,要不是刘宇潮小朋友非常有眼色且格外勤劳,一天挨十次骂成为家常便饭,刘宇潮小朋友的耳朵还似乎有过滤功能,可以把刘妈妈碎碎念的唠叨化成美妙的旋律,露着八颗牙把挨骂当做听音乐会,时不时摇头摆尾和声好,刘妈妈骂着骂着就没劲儿了。

迟曙相当佩服刘宇潮的精神状态。

刘宇潮的语文成绩特别好,在班级里成绩是断崖式的,全校第一的宝座坐了两年没换人,现在数学成绩也往上升,他已经可以跟班级前五名一较高下了。

立宵的成绩还在二三十名游荡,在能不能考上高中的边缘作死亡摆动,他的状态也是相当松弛,没人看得清他是抱着拿毕业证的心思还是想考上高中。

初三下半学期换了数学老师,新任数学老师显然是个新来的,办公室关系都没搞好,完全没心思管学生,立宵和刘宇潮一众人苦逼又幸运的数学补习生涯就此终结。

初三寒假前的期末考立宵的数学成绩一落千丈,不出意料拿了个“第一”。

迟曙寒假回家看了看迟母和迟林,没过夜,下午就回了镇上,好巧不巧,回家的时候找正好撞上立宵,他拿着行李箱,刚走进大门。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迟曙难得想了想,他们从初三开学到现在,似乎半个学期都没说话了。

同校同班,也是稀奇。

“这是又要回去?”迟曙走了过去。

“对,家里有点事儿,下学期也要回家住,你自己在这里也清净不是。”

迟曙在心里嗤笑一声,表面尽力伪装着温和,“什么事儿那么急啊,半学期天天回家,家离学校那么远,你吃得消吗。”

立宵推着行李杆退回屋子,箱子顺着窄窄的下坡麻利溜回了院子里,立宵退坐在椅子上,迟曙站在他面前,这么呛人的迟曙,立宵还是第一次见,“立晚要上初中了小升初挺重要一考试,她英语不好,我晚上回家给他补英语。”

迟曙身子微微后退,双手插兜里,脚一前一后放着,满脸审视,“要补习一整个学期?”

立宵静静看着他,毫无波动。就这样僵持片刻,立宵突然笑道,“你什么意思啊?”

迟曙抵着立宵锋利的目光,半墩身在他身前,冷冽的气质褪得温和,“不是,我在担心你。”

迟曙轻呼一口气,他轻轻扶着椅子的把手,半个身子使力达成的平衡显得整个人十分认真,相比之下,立宵懒洋洋瘫着的样子显得十分轻浮。

“立宵,那天晚上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还有一句话没说,怕你当时不清醒,趁人之危,现在说。”迟曙墩身下去,仰视立宵的眼睛,午后的太阳在人们的额头之间跳跃,模糊了明暗的边界,“立宵,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男的,我们试试吧。”

立宵整个人窝在自己厚实的羽绒服里,在椅子里卧成一团,突然分不清这是哪个冬季。

今年的雪下晚了,以前期末考之前就下了雪,路上满是溜冰,放假回家的路格外难走,今年的雪到现在都没下来,路上干干净净,可回家的路为什么还是不好走?

“我这人什么都顾面子,滑冰都怕摔了惹人笑话,可真碰上特别喜欢的,什么都不想顾。”

“你是表白呢还是宣誓呢?”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是表白,你喜欢我的话就是宣誓。”

“迟曙。”

“你别说话。”迟曙嗓子痒痒的,像是一颗苍耳窝藏在小狗的毛发里,每次跳动都要深陷一点儿。迟曙靠过来,腿僵硬麻木,额头要撞上立宵的下巴,他想说的话突然说不出来,像考试过度疲累的人脑子突然短路,呼之欲出的公式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只看得清轮廓干着急。

“你别说话。”

“我来告诉你同不同意。”

立宵来不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迟曙突地抬头,从立宵的唇角蹭到唇心,磕碰到坚硬的牙齿,寒冬吐出的白气化为实体,印湿了谁的鼻尖,扫动着汗毛微微打颤。

立宵要笑了,这是一点考虑时间都没给留。

立宵的手落了下去,松散的身体真的变得轻松,他冰凉的手烫上迟曙灼热的后颈,呼吸声起伏,唇舌缠绵不休。

立宵闭上眼睛,内心一时像这洞开的门一样敞亮无惧。

“你不讨厌是不是?”

立宵心里五味,却无杂陈,莫名的愉悦感像一起吃了五个棉花糖,“迟曙,你这算耍赖吗?”

迟曙的手握着立宵的腰,低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一头扎进立宵的怀里,直不起腰。

“立宵,我喜欢你,很喜欢,应该喜欢很久了,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是不讨厌的话,或者觉得我有什么价值,随便利用,也试试喜欢我吧。”

立宵从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哪怕是一个自己有好感的男人。

他得知自己对男人有意思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大不了这辈子不再谈恋爱,不再结婚,可跟男人在一起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这种比单身主义还要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再怎么不懂事,也不想去碰,可是那天晚上王琪悦的话又让他觉得绝望,有多少人能对爱情完全不怀有幻想?况且他还这么年轻。

他那天晚上清醒地痛苦,清醒地绝望,清醒听到迟曙的告白,清醒地有所期待无可奈何又懦弱地逃开了。

有些事情一旦冒了头,便如雨后竹笋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立宵越是逃避越是好奇越是害怕越是想尝试,不自己撞个头破血流,怎么都不愿意认邪。

就算得了癌症晚期的人还能试试治疗,再不济也有最后一段路可走,立宵觉得不甘心。

尤其是对迟曙,尤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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