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宵没回家，立晚被立爸送他哥这里待了几天补英语，最后立宵以补数学为由，让立爸把立晚接走了。

立宵把自己的整个寒假献祭给了数学，开学的周考却有成效但又在第二次周考跌回原形，立宵心情无比失落，比成绩下降还要失落的，就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迟曙就搬回了原来的房间，立宵百思不得其解，迟曙对他的不得其解似乎完全视而不见，立宵觉得情感和学习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魅力了。

再这么坐以待毙，就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晚自习下课之后，立宵没等迟曙把数学题写完，就冲出了教室，其迅疾之势几乎要卷起一阵龙卷风，且不说迟曙，连刘宇潮都叹为观止，“要不是换了数学老师，宵儿今晚的举动足以让他今天晚上多上一节数学课，可惜，换老师了。”

迟曙停笔收拾书包，头也不回地问：“为什么可惜，换数学老师的时候你们不是挺高兴的。”

“那是为了不让新来的老师尴尬。”刘宇潮叹了口气，“虽然说以前的数学老师老詹是有点过于严格，但是我的数学成绩提高了呀，新来的数学老师有点儿过于腼腆了，要是初一初二那会儿我还开心，可是你知道在初三成绩下降是很恐怖的吗。”

迟曙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刘宇潮仰着头等着他的下半句，结果迟曙直接拎着书包走了，刘宇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现在就走啊？”

迟曙耍帅似的甩了甩书包，“在哪儿学不是学。”

想当年迟曙哪天晚上不是做数学题做到最后一个，每次刘宇潮问他为什么不回去写，他的回答也是这样，可偏偏这样的回答刘宇潮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迟曙离开。

小路还是很黑，刚放学人不算少，立宵已经没影了，大概还是跑回去的。

迟曙到了门口没追上也不再着急，开始在夜色迷蒙的小路上悠悠地走，放学的人潮一批批潮涨潮落归于无，迟曙踩着点回家，刚好学校锁门。

家里门灯开着，门锁着，门上的小窗开着，有点诡异。迟曙在脑子里回想今天做的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被拒之门外的理由，所以在一个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一天，神经质的立宵准备了一个神经质的惊喜?

迟曙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开门，小窗的门锁一开，灯就灭了，紧接着他的腰身一紧，就被拥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迟曙抵着立宵的侧颈，伸手回搂住。

“怎么了，心情不好，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立宵抱着的手松了一下，“你别说话。”

迟曙不再开口，在从堂屋传来的昏暗光线下，他看着立宵的下颌慢慢靠近，覆盖到他的唇上，迟曙下意识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被立宵抓住，得到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迟曙喘不过气，滚烫的气息在周边晕染开，脑子里轰隆一片。隔壁家的窗户灯亮了起来，迟曙心一紧，按着立宵的肩膀把人安放在两步之外。

“你——”立宵迟疑开口，话没来得及出口，后边的窗户打开，邻居探着头在窗户上轻声轻声提醒，“孩子睡了，你们也快回屋睡吧。”

立宵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跑回了屋，迟曙扶着墙站稳，朝邻居点了点头，窗户关上，没一会儿灯灭了。

迟曙深吸一口气，回了屋，某人在那里装模作样写数学题，迟曙悄悄靠上去，卷子上的大题被黑笔芯冒出的水遮挡，看不清，立宵支着脑袋，耳朵还红着。

迟曙把手搭在立宵肩头，立宵身子一抖坐直了，“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立宵扭头看他，颇有几分恼凶成怒的成分在，“怎么，你不喜欢?”

迟曙一愣，低头碰了下立宵的嘴唇，太轻了，立宵嘴皮一痒，下意识张嘴，咬住了两个人的下嘴唇，声音含糊，“你会不会接吻。”

“你在生气我搬去了另一个房间。”

立宵略微的惊讶瞬间化为平静，“所以你故意的？”

“怎么可能。”迟曙笑了笑，手掌平铺收紧哄人似的捏着立宵的脖子，“我怕自己没办法止于礼，但是鉴于你的反常举动，我能猜到。”

“呵呵呵。”

“那今晚要不要同床共枕一下。”

立宵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不了，你说得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虽然但是，我可以接受你越礼。”迟曙按着立宵的凳子转了一圈，长腿一跨坐了上去，扶住了立宵的腰身，要不是迟曙僵硬得要掉下去，立宵真要以为这个人游刃有余。

立宵抱着迟曙的后腰，埋头在他的肩头轻笑，“我无法想象你做出这个动作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我是不是不能辜负你的勇气。”

迟曙轻叹一口气，不说话。立宵揉着他的腰，心里乐开花，想抱着人转个大圈直接倒床上来个法式热吻，最好直接把衣服扒了让他痛痛快快占勾便宜，他可谓是用尽生平的十二分克制忍住了这些念头，“那以后睡一个屋。”

迟曙嗯了一声，“行了，你松开我，我写卷子去。”

立宵闷声笑了起来，“不松，你就这样写，还有坐垫，你就乐吧你。”立宵抓着迟曙肩上买没来得及去掉的书包，翻出了数学卷子扔到桌上，“写。”

迟曙：“……”

情场得意的立宵学习劲头噌噌往上窜，数学课都变得活跃起来，吓得刘宇潮也正襟危坐，三番几次怀疑立宵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就这么亢奋？

终于，在第数不清次立宵举手回答了问题之后，刘宇潮没忍住碰了碰迟曙的肩膀，“立宵今天这是吃枪药了？这问题也要举手回答，老师问了吗?”

迟曙笑了一声，“老师刚才也没问啊，刘宇潮同学，你刚才举手是什么意思？”

刘宇潮眨眨眼，“我这不是怕他尴尬给他填填人气儿吗。”

“那你现在怎么不举手了？”

“我这道题不是不会吗，要真提问住了，站起来多丢人呐。”

迟曙转了个笔，敲了下刘宇潮放在卷子上的手，“我看看。”

刘宇潮忙不迭松了手，凑到迟曙身边，迟曙题还没讲完，刘宇潮的视线就飞了，他反手敲了敲刘宇潮的脑瓜，“不想听滚。”

刘宇潮嬉皮笑脸，“没有没有，想听，我就是特别疑惑，所以集中不了注意力。”

“疑惑什么？”

“立宵上半年还一副混日子的样子，怎么现在学得这么猛，是受什么刺激了？”

迟曙抬头看了一眼正伏案写题的立宵，头上一团毛乖乖巧巧组合成一副乖学生模样。

人变化怎么能这么大?

迟曙嘴角弯了起来，笔在食指上跳舞，“从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