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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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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枢转动的吱呀声兀地响起,西斜的金光照亮影影绰绰的昏暗,将幽密氛围打散。

两人谨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将嘴闭得严丝合缝,随后拉开距离,各自远远隔着坐下,仿佛雨中廊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百龄顾不上管壁冰凉,迅速将玻璃管隐入粗布麻衣下的袖中,任紧贴着的小臂上慢慢泛起鸡皮疙瘩,冷得发颤。

粗布衣裳与奢华的内殿显得格格不入,逆光而来的少女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椅上的不速之客,她顿时刹住脚步,只是遥遥站着用眼神询问。

“疏桐……”乔妤捏着瓷瓶的手一顿,终是没有将它收起,“你怎么来了?”

本以为是不懂规矩的侍女推门打断两人密谈,但见是行色匆匆的温疏桐,乔妤的心火灭了大半,招手让她进来。

“殿内的寒气几乎要将人冻僵,玉簪便跑来寻我了。”顾不得脸色骤变的百龄,温疏桐担忧的目光落到乔妤身上,却意外发现她呼吸平稳并无异常。

“公主……没事?”

她来的匆忙,竟是连滴茶水都没沾过,甫一开口,喉间便带了沙哑,像拨动松松垮垮的弦。

眼前人含笑摇头,漂亮的桃花眼月牙似的弯着,一如平日里的温柔。

想起方才自己冒冒失失的模样,温疏桐不禁失笑。但提起的心刚要放下,陌生的信息素却如粼粼波纹在房内漾开,宣告着自己对omega的不可或缺。

“这是……”

舌尖舔舐着尖锐的犬齿,领地意识极强的alpha嗅到同类的味道,顿时警铃大作。掌心宝物被觊觎的危机感让她眼眸暗了一瞬,沉沉视线直觉般落在那支开封了的瓷瓶上。

“既然无碍。”温疏桐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耷拉着的嘴角颇有股自嘲意味,“那臣女便告退了。”

感受到她突然冷下来的态度,乔妤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百龄率先发了话:“温小姐莫要误会,公主手中的乃是贫道一时鬼迷心窍做的混账事。”

看着少女逐渐回暖的脸色,他暗自叹了句果然如此,随后恭恭敬敬起身谢罪,“贫道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断然不敢让此等俗物污了金枝玉叶的公主。”

“牙尖嘴利。”

温疏桐没有表情地垂下眉眼,只是径直走到乔妤身边,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但那股让人胆寒的威压却反而散去了。

气氛转暖,见她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也不方便继续谈下去,幸而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乔妤索性起身将百龄送出门外。

“晚膳过后本宫会同你去见父皇。”她指了指袖袍,压低声音交代,“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你心里清楚。”

热风拂过檐角的白瓷风铃,激起一阵兀自晃荡的叮当声响,与少女的话语共同融入炽热阳光里,皮肤灼伤的同时又诡异地舒缓了紧绷的心情。

“若出了岔子……”

当他彻底踏出毓秀宫,少女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存在感极强的信息素带着让他不寒而栗的冷,仿佛是生死关头的重现。

蛇信般的寒一点一点攀上臂弯,绞得他心口发疼,但偏偏那人生了副和颜悦色的面孔,话语温柔。

“以本宫的性子,定不轻易饶你。”

*

“这东西,公主当真没用?”

葱白指尖拨开盖子,琥珀色的眸子望着瓷瓶中晃荡的液体,那股浓烈的气味引得她心中涩意顿起,“莫不是联合那道人诓骗在下?”

“你希望我用么?”

乔妤望着她,笑眯眯地屈起手指整理她散乱的鬓发。带着沉水香的柔软拂过耳尖,竟惹得温疏桐浑身一颤,仿佛被烫到了似的。

“自然是……不希望的。”她在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小声嗫嚅着,“但危机时刻顾不上那么多,还得看公主的意愿。”

看来先前自己潮期的反应的确给她造成不小困扰,乔妤叹了口气,指尖随宽袖一同落下,像蝴蝶扇动鲜艳的翅膀,最终栖于花枝之上。

“你多虑了。”

她真假参半地望进温疏桐的眼,语气笃定不似作伪:“今日召百龄前来,不过是意外发现他研究出了抑制潮期的药物。”

芊芊玉指在瓷瓶上拂过,留下一点浅淡的印子,仿佛嘴角那撇尚未收回的笑容,“这只不过是个有违常伦的失败品,于情于理,本宫都不会去碰。”

温疏桐的眼尾勾起轻佻诱人的弧度,那点朱砂痣更显鲜红,带着不自知的窃喜。

“那些赝品画作的事,百龄也都招了。”乔妤望着她,眼中不忍一闪而过,“事关温家,你……”

指尖缠上陌生的温度,她错愕抬眼,却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看懂了她无声的催促,乔妤垂眸,将往事娓娓道来:“在‘百龄’声名鹊起前,玄都观本就是皇室亲封的‘天下第一观’,香火钱自然也是极多的。”

“在那之后便是边疆之乱,国库空虚……”乔妤盯着指尖,嘴角扯出一抹冷意,“它如今虽因‘百龄’赚足了噱头,香客络绎不绝,但也是万万比不上当初的。”

“毕竟当初老国师发觉了他在暗处做的勾当,皇室在几年前便再也不与玄都观往来。”

“由奢入俭不易,所以,他打起了温家的主意。”温疏桐面色一变,嘴唇颤抖着,“对么?”

“老国师离京前的密信除了父皇无人知晓,外界的传言充其量也只是捕风捉影。”喉间压抑的叹息终究化作掐入手心的疼痛,乔妤转过头去不敢看她。

“终究是皇室欠了温家的。”身着华服的少女抽回指尖,用清苦的茶压下内心的酸涩,“是那句‘请温公子出山’的帝王口谕掀起朝堂风云,最终殃及远在琳琅的百年氏族。”

“而那些名家字画,也是在将……洗劫一空后,看着日益高涨的花销,想出来的歪主意罢了。”

“他灭臣女满门,与国师狼狈为奸,搅得天下不宁。”温疏桐惨然一笑,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没入衣襟,“但即便如此,公主也要同他合作么?”

燃尽香炉内发出细微的哔啵作响,乔妤沉默不语,静静看着最后一丝青烟袅袅升起,融入清甜的空气里。

“你走吧。”

她背过身去,独留一片固执的剪影,仿佛去年养在御花园池中那尾品相极佳的锦鲤,喂的饵料自然是极好的,但难免形单影只。

素色裙裾就要迤过门槛,却有人从身后叫住她。

“本宫同你说的,父皇并不知晓。”

少女的声音散在空荡的雕梁画栋间,仿佛山林的杜鹃啼血,带着不易察觉的孤寂。

“若是有怨,怪本宫便好。”

“公主倒是不怕微臣告密。”

讥讽的冷笑被风托举着传入耳畔,乔妤攥紧散落的袖袍,无声叹息:

玄都观那间不起眼的厢房内,裂了口的木箱盛满各类器皿与泛黄手稿——

炼丹术只是百龄的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通过最原始的手段研制出自己急需的抑制剂;一如四十年前他隐姓埋名云游各地,最终在一切的原点、静思观旁的山林中找到“阻隔锦囊”中必不可少的药草一般。

放眼整个汴元,除了这位苦心钻研许久的天外来客,无人有研制出抑制剂的可能。

“这是最后一次了,温疏桐。”

乔妤合上双眼,最终松开那团皱巴巴的锦缎,仿佛下定不再挽回的决心。

“恨意也好,杀心也罢。”

“即便父皇同你站在一边……”

“我也会保住他。”

*

“在下如今归顺公主,但恐怕三殿下早已在短短几日内将一切权柄握在自己手中。”

缥缈虚影鬼魅般缠绕在身侧,那张以“百龄”著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迟暮之年的灰白,“潮期越发难熬,老夫在十年前就起了寻天下alpha以提取信息素的念头,近些年更是不惜用上占卜来寻人……”

“疯子!”

鲜红的巴掌印打得他偏过头去,但道人只是端起茶水,连同血腥味一并吞下肚去。

望着浑身颤抖的乔妤,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听闻陛下迟迟不为公主物色驸马,不过是同贫道一样,看不上这些贱民罢了。”

见对方的信息素又有肆虐的趋势,他抖了抖衣角白霜,撇下嘴角,“哎呀呀,草民失言。”

“但公主既然有求于我,还是讲些礼数为好。”

诡谲的眼暗藏风波,如一汪深潭,“八年前引萧衍前来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竟成长到如此地步。只是在将他送上高位、以便寻人的临门一脚,却阴差阳错到此等地步。”

“为了自己,竟要将整个汴元的alpha拉入地狱——”

“你这是草菅人命!”

他轻笑一声,不顾乔妤那双因愤怒充血的眼,兀自开口:

“这些年用黄金养起来的利刃,对上皇家的滔天权势,究竟孰胜孰败……”

“恐怕到那天才能分个明了。”

忽有一声尖锐的鸟啼,绝唱般的凄凉如利刃划破梦境,破开浓重黑暗。

乔妤挣扎着挣脱梦魇,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早已冷汗涔涔。

她洇干额前汗珠,极力压抑着齿间溢出的呜咽,外边杂乱的脚步却愈发清晰地传入耳畔。

“让开!”

“公主。”

玉簪止住乔妤即将跨出门槛的动作,竟是抱着她的小腿直直跪下。

今夜无月,她巴掌大的脸在宫灯的映照下愈显苍白,颤抖的声线暗藏恐惧,“公主别去!”

alpha的信息素无声笼罩着这座繁华牢笼,炽阳般的信息素使无风夏夜愈发沉闷难熬。

“真是……”

“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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