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名其妙的快递,游博士花了一整个周末才整理完。”
听到这里,程漪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声音都震了:“这块叉烧!在家里横惯了也就算了,还敢把这臭脾气带到外头?!”
“游博士不生气才怪!”王叙桐咬着牙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我听了都想抽他。”她越想越气,情绪已经从震惊转向羞愤,“你说我们给他铺了这么多资源,读书、项目、人脉,他就这样用这些没脑子的破玩意儿去砸人家门?”
符律强压嘴角笑意,踢了踢张禹,示意他继续爆料。
张禹也不藏了,顺势补了一句:“澍哥确实展开了一整套‘追求行动’——每天往人家公司楼下送花送礼物不说,还想办法给霖霖的幼儿园投资设备、修草坪、增设各种医疗用具,把老师们搞得紧张兮兮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程澍这半年来做的骚操作全数抖了出来,最后收尾一句:“结果就是游博士和霖霖双双病倒,澍哥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过头了。”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彻底收敛,一心一意地照顾人,连我们都不让多嘴。”张禹补充道。
王叙桐听完,整个人瘫在椅背上,眼神仿佛透过天花板回溯到二十八年前,自己生出这个叉烧儿子的那一刻:“我们怎么把他惯成了这样……”她声音里既有疲惫,也有隐隐的羞愧。
程漪沉吟片刻,眼中已无怒意,只剩下沉静与清明。
这时候,他们心底的情绪已不再只是震惊和愤怒,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清醒和警觉——他们早就知道游稚并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对待的人。
游博士,可不是普通人。
他是枢衡计划的总负责人,是站在当代生物科技最前沿的学者,是各大研究所抢破头都挖不到的人才,是国家层面都点名关注、拨款支持的顶级科学家,是为全人类腺体调控问题探路的先行者。
而现在,这样的人,不但独自带大了孩子,还要忍受程澍那个从小被宠坏了的混账一整套笨拙且窒息的追求方式。
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程澍明明应该是高攀的位置,却居高临下地对待那个被他标记了还在六年间从未关心过的人。
他们程家虽然是老牌阳人世家,瀚海集团更是如日中天,但游稚那种人……是站在时代浪尖的旗帜,是能让科研机构集体起立鼓掌、连顶层圈子都得收敛傲气、政府也要亲自出面接洽的人。
王叙桐轻轻吸了口气,重新挺直了背,“我们应该去见他。”
这句话,不是上位者的审视,而是一种郑重其事的姿态。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是为了程澍,是为了我们程家该有的礼数。游博士……不该被这样对待。”
那一刻,她再没有把这段关系看作是一场“家族遗留问题”或“一时冲动”,而是一次严肃而珍贵的命运交汇。
程漪语气平稳,带着一锤定音的分量:“我们得替这个逆子,好好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