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大陆上第一座“深藏功与名”父神庙在王城北面的高山上剪彩。虽然赫莱尔连哄带吓地要求人们不要朝拜,但热情的信徒们依旧排成长龙拾级而上。赫莱尔崩溃地站在队伍末端,被乔装成农夫的西奥多拉着往上走。走了整整一千级台阶后,赫莱尔两眼一翻,直接抱着西奥多飞越至顶峰,踩在神像头上,气喘吁吁地说:“谁设计的啊这是?爬一次简直要人命。”
神庙内外群情激昂,众人七嘴八舌地祷告:
“深藏功与名父神,请保佑我媳妇生个健康的孩子!”
“请保佑我通过光之教廷的资格评测!”
“请保佑我嫁给像西奥多大人一样的美男子……”
赫莱尔被嗡嗡的祈祷声吵得头晕眼花,忍无可忍地抱着西奥多,“砰”的一声消失了。
又过了半年,西奥多跟随赫莱尔前往卓尔人部落,为福勒斯特与卡洛克证婚。婚礼刚刚结束,这两位新晋骑士团导师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城,教授弓兵与斧兵,之后更是收养了两个骑士遗孤,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最终勇夺第一届大陆模范家庭比赛冠军。
五年后,西奥多终于如愿以偿,将阿哈利姆神杖授予下任光之大魔导。众学徒与信徒哭哭啼啼地围着他要签名,熟料主角却被苦等一天的赫莱尔以“商讨结婚事宜”为由强行带走。
两大主神即将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天内,双方信徒已经为“在光之教廷结婚”还是“在山巅神庙结婚”吵得不可开交,简直有暴动的迹象。最后,战战兢兢的圣骑士长率军前来,才勉强平息民众的争吵。
又过了一个月,接受风暴烈酒提议的新人穿上礼服,在光之教廷与山巅神庙间来回穿梭,以肉眼不可识别的速度往返于两地之间,营造出一种同时在两个场所结婚的假象,以安抚躁动的信徒们。而他们的证婚人也有两位——
光之教廷中,年少的大魔导高举法杖,颤抖的双手仿佛筛糠,面色苍白如纸,几度险些昏倒。而在山巅神庙中,则是一只后腿缺了一块毛的白色狐狸。它圆圆的杏仁眼茫然地看着众人,似乎受到感应,伸出爪子点了点赫莱尔与西奥多的额头。
长达一天的婚礼终于落幕。纵然是主神,也经不起这番折腾。赫莱尔躺倒在床上,整个人瘫成一滩死狗。可即便如此,他仍凭着一口气爬起来,势要和西奥多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虽然已有过无数次经验,但新婚之夜的这次却让他们都感受到与初次无异的新鲜与紧张。创世的神力在灵肉交融间激烈交锋。他们的余光从婚房突变到流沙庭院,又从流沙庭院切换至闪烁荒原。他们穿越时间与空间,星辰为之旋转,沙粒聚成万兽,花朵争相开放,彩虹遍洒大地,万千奇观在这一夜交织,如神话降临人间。
浩瀚的夜幕见证他们的结合,苍茫的大地迎来一场盛世欢腾。吟游诗人们高声颂唱,将这一刻铭刻进千年的史诗;宫廷画师铺展画卷,以光影勾勒出天地交汇的辉煌;远方的钟声回荡在群山之间,传颂着这对神祇的契约。
这一夜,天空降下流星,海浪在月光下翻涌起祝福的涟漪;这一夜,苍穹中的神祇落下神迹,大地上的子民热泪盈眶;这一夜,爱与誓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刻下不朽的传奇。
当曙光初现,大地仍回响着这场狂欢的余韵。人们以不同的方式铭记这一天,它成为后世歌颂的神迹,镌刻在传说的最深处,化作永恒的光辉,流传千古。
“我身周的夜浮现关于你的记忆/河流将它连绵的悲叹送往海底/宛如破晓中的码头被遗弃/正是离去的时候,它被遗弃……”
熟悉的歌声响起,游稚猛然睁开双眼,任务世界的记忆碎片如海啸般涌入脑海。纯白的空间中,168号在空中撒下鲜花雨,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稚儿,又完成一个任务啦!你的表现真是太出色了!”
游稚像条咸鱼一般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消化着记忆。直到最后那夜的画面定格,他才猛地一震,撕心裂肺地嚎叫:“粉肠!给我……快给我!”
168号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游稚焦急地摆手:“那个……就是那个啊!”
168号更加困惑:“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游稚终于崩溃,声嘶力竭地吼道:“护菊宝!!!快!我要死了!”
五分钟后,游稚趴在地上,尽量避免屁股着地,有气无力地咕哝道:“妈的,神的那个也太强悍了,差点牡丹花下死。”
168号:“哪个?”
游稚脸色微妙:“……就是那个啊!”
168号:“???”
游稚一翻白眼,懒得解释:“算了,别问了,送我回去吧,我现在……急需睡觉休息。”
168号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下次再聊,这就走你!”
意识抽出再度注入,这次游稚连眼睛都没睁开,刚回到现实世界的身体中就陷入沉沉睡眠。
第二天早上,他在符律的怒吼声中被惊醒,连衣服是谁给换的都不知道,整个人在昏睡状态下就被程澍打包抱上了保姆车,长驱直入合作医院,挂了个急诊。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通,最终诊断结果是——过度疲劳,需要静养。
符律险些吓出心脏病,刚从病房出来,公关部的负责人就疯狂打电话轰炸她:“出大事了!有人拍到宝宝进急诊,发微博说他病危!现在微博刚从服务器瘫痪中修好,赶紧的,病历发过来!!!”
符律顿觉天旋地转,勉强扶住墙站稳。还没来得及回复,病房门口闪光灯狂闪,狗仔的长枪短炮已经封锁了出口,刚坚持不到五分钟的镇国神兽服务器再次瘫痪,原因赫然是——
“噩耗成真?!BoomSky经纪人昏死在加护病房门口,国民弟弟凶多吉少!”
符律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走回病房,三个大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初照人晃了晃手机,疑惑地问:“律姐,微博怎么瘫痪了?谁出新歌了?还是哪个明星又劈腿了?”
符律嘴角疯狂抽搐,摆摆手,绝望地瘫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摸出一瓶二锅头,猛地灌了下去。
手机再次震动,她僵硬地划开接听,一边在额头与肩膀划了个十字,一边双手合十作揖,喃喃道:“随便什么神都好,可怜可怜我吧!”
然后,她如赴刑场般接起电话,一口一个抱歉,似乎被骂得狗血淋头。刚挂掉老板电话,公关部的狂轰滥炸再次袭来,她战战兢兢地传了病历过去。可惜,伟大的服务器大人尚未痊愈,公关部提前编辑好的微博死活无法发送。
符律急得在病房里踱步,余光一扫,赫然发现医院大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哭天抢地的年轻女孩。
可怜的经纪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拉上窗帘,狂点发送键,微博依旧无情报错:“C-1001 发布失败,请重试!”
“啊啊啊——!”符律崩溃抓狂地大喊,瞬间惊醒了床上熟睡的罪魁祸首。
游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着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问道:“律姐?这是哪里?”
符律的手机叮咚一响,微信又跳出一张截图,赫然是一条微博新闻——
“确认病危?!BoomSky粉丝十里长街送爱豆!”
符律嘴角抽搐地看着导致微博第三次瘫痪的新闻,又看了眼一脸无辜的游稚,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大梦初醒的游稚:“???”
程澍扶着符律到沙发上休息,游稚则噘着嘴坐在床上默默观望,吃飞醋的模样不要太明显。初照人刷着微博,猛地“啊”了一声,随即“呃”地一声僵在原地,而初见月的表情则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游稚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问道:“律姐怎么了?我怎么在医院?”
程澍走到病床边坐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游稚的发型,语气温柔:“你需要休息,律姐也是。”
游稚的脸倏地红了,程澍指尖的温度和轻柔的触感让他心跳微微加速,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回应,符律突然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弹起,一边狂点手机一边崩溃大喊:“这次死定了……”
“叮咚”一声,微博终于成功发送,符律整个人瘫回沙发,继而猛地冲到游稚床边,抓狂地吼道:“这次真的被你玩死了!说!你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游稚茫然地摆出黑人问号脸:“看剧本,睡觉,没别的啊。”
符律一把把手机塞到游稚面前,除了之前的几条爆炸性新闻,又多了一条新鲜出炉的头条:
——“达珐娱乐涉嫌虐待?国民组合BoomSky成员险过劳死!”
游稚震惊地看着新闻,难以置信地嘀咕:“谁病危了?大家不都好好的吗?”
众人倒。
符律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耐心解释了一番,又拿出游稚的手机,示意他录个视频报平安。游稚虽然刚睡醒没化妆,但胜在少年皮肤白皙光滑,五官精致俊朗,天然自带十层滤镜,丝毫不输精修大片。他一向不喜欢美颜滤镜,直接用手机自带的相机功能录了一段简短的视频,说明自己是因为沉迷剧本、睡眠不足导致的昏迷,并顺带为BoomSky即将推出的同人短剧计划打了个广告。
符律还想让他改改措辞,谁知游稚手速极快,视频一录完便立即发送,再去看时,微博已然第四次崩溃。
“……”
片刻后,游稚因没吃早餐导致胃绞痛,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符律立刻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然后匆匆跑出去买饭。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微博程序员小哥的非正式请求——“以后搞大新闻请提前通知”收场。网友们的瓜吃够了,喷也喷累了,而随着游稚红光满面地从医院出院,谣言不攻自破。粉丝们如释重负,在短短一天内团灭了几家发布假新闻的营销号,并疯狂给BoomSky寄补品和食物。
回到公司的游稚险些被堆成小山的鲜花淹没,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他猜测大概是自己在上一个任务里投入太深,持续时间过长,才会导致精神力在梦中被过度消耗,最终陷入昏迷。
出院后又休息了几天,游稚才前往医院复查,除了轻微低血糖外,并无大碍。其他成员也顺便做了个体检,结果显示程澍和初见月的身体状态好得简直可以做军用生理样本,初照人则稍微有些贫血。虽然BoomSky成员们的训练和舞蹈量极大,但科学的热身和拉伸让他们极少出现肌肉拉伤。
自那天之后,程澍对游稚的关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时常嘘寒问暖,晚上也找各种借口陪他一起睡觉,打着监督他不要再过度投入剧本的旗号,不由分说地钻进被窝,顺手关掉床头灯。
游稚心里隐隐觉得程澍的行为过于暧昧,可是每当对方自然地靠过来,带着体温的气息落在他耳边时,他又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有些享受这种独一份的照顾。
然而,周围人对此却毫无异议,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关系好得理所当然,公司高层更是对此毫不关心,只道:“你们把CP经营好,身体养好,为公司新一年的财报再创辉煌。”
不知不觉到了年底,游稚的艺考时间临近。但作为顶流偶像,他的考试早已成为娱乐圈关注的焦点,甚至有业内人士放话称——游稚的成绩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他在娱乐圈的地位。
尽管如此,他仍旧选择亲自准备考试,而不是走“保送”或“特招”的捷径。通告减少后,他的生活几乎被表演训练和文化课填满,每天排得满满当当,甚至连合约上的工作也被压缩到了最低。即便如此,艺考的准备仍然是巨大的挑战。短短一个月下来,他明显消瘦了许多。上次“虐待”事件虽然已经平息,但很快,“BoomSky国民弟弟成纸片人”的新闻又横空出世。符律这次不敢再限制游稚的饮食,硬是赶在考试前夕把他的体重补了回来,让他看起来虽纤瘦,却依旧精实。
初试前一天晚上,游稚依旧没有松懈。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临阵磨枪的新人,这次的考试更多的是一场对外展示。他原本固执地选定了男高音经典曲目《Una Furtiva Lagrima》作为声乐考试曲目,既符合专业要求,又能展现他天生空灵的音色。可他的声乐老师却泼了一盆冷水——“这首歌你当然可以唱,糊弄粉丝是没问题的,但如果你要在考试里真正展现自己的实力,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老师的话让游稚沉默了。他确实天赋异禀,从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不久便进入公司当练习生,声乐舞蹈同步开始训练,可真正接触美声才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