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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争执(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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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手臂肌肉虬结,紧紧箍着她的腰,徐妙宜握住金簪,指节发白,沙哑着声,“放手!”

卫栩容色默然,琉璃瞳微垂,望着手腕上被血染得殷红的长命缕。

“陆慎之,裴郎中他没有错!他是个好人!”她双肩发颤,流着泪道,“你早就知道了,阿姐想让他救我走,你明明可以拆穿……”

但他默许了这一切发生,引导她射杀裴言。这个无辜的郎中,因自己而死。

卫栩轻嗤,掐着她的脸,逼她直视前方,“如何?”

裴言仍被两个兵士架着,无力地垂下头,俨然没了气息。

徐妙宜双目失神,泪水簌簌,陆慎之杀了裴言,她又能如何呢?她手上同样沾了血。

片刻后,她执着金簪用力刺穿郎君小臂,抬起手肘狠狠击打他的腹部,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这是她第二次下狠手。

第一次是为回家救她舅父,第二次是为了这个无什么交情的小郎中。

卫栩眸色暗沉,身躯岿然不动,越发用力揽着她。

怀里挣扎的动静渐渐小了,徐妙宜哭到快要闭气,哽咽一声比一声弱。

她素来柔弱,这点力气,不可能抗拒得了他。

卫栩挥手示意兵士将那具尸首拖过来,扔到她面前。

他已经死了,那身宝蓝色圆领袍被鲜血染红,脏污不堪。

徐妙宜怔然看着,泪意汹涌模糊视线,眼前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红,心脏像是被骤然挖空,胸腔里闷闷地疼。

陆慎之心狠手辣,武艺过人,她能顺利杀了他为裴言偿命?定时不能的,等舅舅平安回家,她就将自己的命偿还给他。

那一箭也是从她手中射出的,她脱不了干系。

察觉到她不再哭泣后,卫栩握住她的手拔出金簪,就着袍袖擦了擦血迹,重新帮她簪回去。

他低头吻了吻那香汗涔涔的鬓发,唇边浮起一丝讥笑,终于放过了她,“去吧,去看看他。”

蓦地,徐妙宜转身,狠狠朝他脸上甩了一记耳光,“陆慎之,在你眼里人命如草芥,任你践踏!”

猝不及防,卫栩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主上!”郭恒大惊,见状便要上前。

卫栩揩去唇边血迹,拂袖屏退了他,眼瞳似幽深寒潭,一瞬不瞬注目着小娘子。

她颤抖着跪在尸首旁,想要替他解开套在头上的麻袋,一双素手哆哆嗦嗦,怎么也没有力气。

直到一个兵士拔刀上前,主动帮她割断系绳。

她总算帮他取下麻袋,望见下颔处一圈胡须,接着便是男人凶神恶煞的面容,不由睁大双眸,发现死者并非裴言。

徐妙宜怔然跪坐在原地。

她记得这个男人,他是朝廷军中一名伍长,负责看守俘虏,荒淫残暴,奸污了好几个女郎,幸好她和阿姐用了人皮面具易容,躲过一劫。

也正是这伍长押着她去干重活,狠狠打了她两鞭子。

陆慎之为何要这么做?他又是从哪里找到这个伍长?

徐妙宜抬眸,震惊地朝他望去。

卫栩将右手垂在身侧,任由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浸透掌心,滴落到草地。

“要为他收尸吗?嗯?”

她摇头,按住心中慌乱,抬袖擦去泪,咬住朱唇,勉力想要站起来。

卫栩收起笑意,大步上前抄起那盈盈一握的腰,单手将她挟在臂弯,上了马车。

她以为郎君盛怒之下会大力把自己掼到车厢里,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却被轻轻放了下来。

马车缓缓驶离,牵动背上伤口,卫栩微不可见蹙了蹙眉,抬手捂住右臂正汩汩流血的新伤。

瞧她刚才那股子狠劲,倘若死的真是那郎中,只怕这会儿金簪已经捅到他胸前了。

思及此,他心中不快又多一分,容色越发淡漠。

须臾,一条天青色发带系在他手臂上方。徐妙宜迅速将发带缠绕了几圈,用力扎紧,又取出帕子覆在伤口上。

卫栩冷冷垂眸。

鲜血染红白皙纤细的十根玉指,小娘子跪坐在地上,眉眼之间尽是焦急,却不知是为了那郎中,还是为了其他。

“怎么,见我没有当真杀了他,又想来求情?”卫栩眉头一皱,“我可不是什么善心人。”

徐妙宜摇头,“方才可能伤到了经脉,要先找个医馆缝合处理下。”

许是失血过多,他意识有些昏昏沉沉,却满不在意地牵了牵唇角。拜她所赐,他如今又多了个告假的理由。

见说不动他,徐妙宜高声对车帘外道:“郭大哥,快去医馆!”

一刻钟后,马车在医馆前停住。

郭恒撩起车帘,望见两人衣裳上血迹斑斑,暗道不妙,急忙唤来护卫将卫栩搀下车。

郎中同样惊诧,见对方杀气沸腾来者不善,战战兢兢帮忙止住血,缝好右臂伤口,半句也不敢多问。

回到郡守府时,已是黄昏。

卫栩咬牙站起来,身形摇摇晃晃,微有些踉跄。

一双柔弱手臂及时搀扶住他。

卫栩面色一沉,透露出阴鸷冷厉,徐妙宜却紧紧搀住他的身子,水润杏眸目光盈盈,温柔望着他。

僵持几息过后,他并未抗拒。

然而行到主屋,徐妙宜便被他下令撵了出来。

小娘子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候着,一直等到深夜,卫栩再没有召她进去。

郭恒过来劝她:“娘子不如先回顾娘子那边,属下听说顾娘子因此事受了点惊吓。”

她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终是选择了离开。

目送徐妙宜出了主院,郭恒急冲冲回到屋里,找了个郎中过来问:“侯爷何时能醒?”

郎中道:“郭副将军,侯爷失血过多,后背的伤口也崩裂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今夜须得安排人在这里好生守着才行。”

郭恒召来关九郎商议守夜的事,又摇头叹气。

以镇北侯的敏锐,分明可以拦下那支簪子,却还是放任徐娘子刺穿手臂。

最终,事情失控变成了这个局面。

**

顾长宁在别院惴惴不安等到深夜,才见徐妙宜回来。

小娘子眼眸肿着,青色襦裙被血染成了暗红。

她大惊失色迎上去,哽咽着道歉,“窈窈,都是我不好,我就应该听你的话早些让裴郎中离开,我以为他可以顺利带你走,我不想让你跟着他……”

“阿姐,没用的,他早就知道了裴言的事。”徐妙宜握住她的手,“他也并未伤我,这些都是他的血。”

她简要和表姐讲了事情经过,又温言宽慰一番,说自己定会想办法救出裴言。

顾长宁听了越发慌乱,“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去冀州请侯爷帮忙?他既然肯救阿耶,说不定也愿意帮我们,把裴郎中他们捞出来。”

“且不说侯爷是否愿意过问下属之事,万一再度教他发现,他当真会杀了裴郎中。”徐妙宜并不寄希望于此,又说,“阿姐,你知道他为什么戏弄我吗?”

顾长宁摇头,只觉得这百夫长行事乖戾,令人捉摸不透。

“因为他要给我一个教训,让我明白忤逆他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杀了裴郎中,我绝不可能再与他重修旧好,所以留着他们几人的性命,比直接除掉更有用。”徐妙宜解释道。

只要她不放弃救人的念想,就要一直受他摆布。

而且不管有没有今日之事,以陆慎之的占有欲,都不会放过裴言,也许他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吓唬她罢了。

顾长宁总算明白那百夫长是要用此事拿捏她,声音发抖:“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会求他将你先送去冀州,你到了那边,照顾好舅舅,万事都要小心。至于裴言他们,我也会想法子救出。”徐妙宜说,“对了阿姐,你悄悄帮我找样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她递来一张药方,顾长宁扫了眼,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请郎中做成蜜丸,你先帮我收着。”她顿了顿,“将来需要时,我再来找你拿。”

顾长宁心头一跳,虽猜不到此物用途,但料想她定是有了主意,轻轻点头。

**

昏迷三日后,卫栩醒来。

甫睁开眼,只觉头脑昏昏沉沉,意识混沌,好在后背虽有不适,却不再似前几天那样灼烧般疼痛。

郭恒端来药膳粥给他,因右臂受伤,他只能用左手拿勺,慢慢地喝下半碗。

胃里空荡荡的感觉终于被填满,思绪也渐渐回拢,他以手支额,揉按了几下眉心。

“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郭恒道:“殿下遣使者来了郡守府,属下将使者安置在别院,特意与娘子隔开。听闻侯爷一直昏迷未醒,使者不便探视,没有再来,昨日刚回冀州。军中来报,殿下准备择日出兵进攻雍州。”

卫栩冷冷牵了牵唇角,齐王这出戏,倒是做得足。

他垂眸看着郭恒,剑眉紧蹙。

撞上那幽深晦暗的目光,郭恒心领神会,连忙接着说道:“娘子也来了,每日都来送止血药草,属下谨记您的吩咐,一直没放娘子进来。”

卫栩终于舒展眉头。

“侯爷,娘子大约会在申时前后过来。”郭恒请示他,“待会儿,是否还要将娘子拦下呢?”

卫栩沉默不语,将被血染成深褐色的长命缕解了下来,放在枕下。

郭恒悄悄觑了眼他的神色,明白该怎么做。

等到申时末,小娘子才姗姗来迟。

徐妙宜做了几贴活血化瘀的膏药,照例交给郭恒,正要走,却被唤住,“娘子,您要不要进去探望侯爷?”

这是郭恒第一次主动挽留,那便意味着,陆慎之愿意见她了。

徐妙宜迟疑片刻,而后轻轻点头。

郭恒进去通传了好一阵,才打开房门。

她提起裙摆走进去,闻见浓郁酸苦的药味,萦绕在鼻息间经久不散。

卫栩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只着一身寝衣,衣襟微敞,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他容色冷淡,沉默中散发出强大气场,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

那深邃琉璃瞳,一瞬不瞬注目着她。

徐妙宜低头避开那道包含探究的视线,行至卫栩面前跪下,取下那支鎏金花卉鸾鸟簪,递到他手上。

“五郎,那日我用金簪伤了你。”她用指尖掐着掌心,平静开口,“我今天来,是想向你赔罪的。”

簪尾已经被她打磨锋锐,只需稍一用力,便能刺穿肌肤。

片刻后,他微微俯身迫近,掐住那白皙精致的下颔。

徐妙宜抬眸,望见那双眼瞳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感受到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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