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野把江临堵在体育器材室时，文化节的风波已经演变成校园传说。

"第七套广播体操教学视频，"江临背靠跳高垫，晃着手机上的论坛热帖，"需要我教你扩胸运动的标准姿势吗？"

屏幕上是昨天疯传的抓拍照：陆昭野在双杠上教他拉伸，角度错位成暧昧的拥抱姿势。热评第一写着「学霸眼角那颗泪痣是画上去的吧！怎么会有人连流汗都这么涩！」

"比起这个，"陆昭野突然撩起球衣下摆，"解释下为什么我的体检报告在你书包里？"

江临的耳尖在晨光中泛红："那是上周五你打架受伤，校医让我转交的。"

"哦？"陆昭野逼近半步，碘伏味道混着柠檬香袭来，"那为什么夹着张素描..."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篮球队众人扛着拉拉队彩球愣在原地。江临的右手正贴在陆昭野腹肌上，左手还攥着对方沾血的护腕。

"继续继续！"队长火速关门，"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陆昭野笑倒在体操垫上，江临踹翻的跳马箱精准砸中他小腿。窗外飘来音乐社新谱的曲子，正是江临即兴创作的《碳酸汽水暗杀计划》。

***

午休时的篮球场永远弥漫着荷尔蒙与尖叫。江临被班长硬拽来当记分员时，陆昭野正用三分球血洗对手。少年转身时球衣翻飞，后腰的杏花刺青在阳光下灼人眼。

"江大学霸！"陆昭野突然把球抛过来，"赌这个三分，输的人去广播站唱《学猫叫》。"

观众席瞬间沸腾。江临看着滚到脚边的篮球，上面用丙烯画着戴眼镜的Q版鲸鱼——正是他昨天丢在画室的设计稿。

"你拿错球了。"江临用钢笔在球面添上猫耳，"这才是你的本体。"

口哨声炸响。陆昭野突然单手撑桌跃过记分台，带着热浪的掌心覆上他手背："这样投才有意思。"

篮球划出抛物线时，江临闻到对方护腕上的薰衣草香——是他上周推荐的助眠香包味道。球在篮筐转了三圈，最终卡在篮网与江凌乱的心跳之间。

"平局。"裁判擦着汗宣布，"所以两位要合唱..."

陆昭野突然拽着江临冲向器材室。风掀起记分牌，最后一页夹着江临的速写本——满页都是陆昭野跃起投篮的速写，边角还记着物理抛物线公式。

***

黄昏的器材室堆满啦啦队彩带。江临被陆昭野按在跳箱上处理伤口时，终于问出困扰三天的问题："为什么在校医室偷我的薄荷糖？"

"因为你抽屉里的快过期了。"陆昭野撕开创可贴，"手伸出来。"

江临看着对方熟练包扎自己擦伤的手腕，忽然想起论坛那个离谱的传闻：陆昭野去年照顾生病的流浪狗，手工做了三十八套宠物毛衣。

"文化节的画..."江临转动缠着丝巾的手腕，"为什么要把《杏花》改成漫画分镜？"

陆昭野从运动包里掏出速写本。翻到最新页，Q版江临正在钢琴上跳舞，对话框里飘着修改后的《碳酸危机》歌词：「柠檬糖融化在37.2℃的掌心」

"艺术生的直觉。"他忽然把冰镇汽水贴上江临泛红的脸，"你耳朵比前天画室着火时还红。"

江临捏扁易拉罐："那是因为你偷换我的防晒霜。"

"明明是某人把丙烯当牙膏..."陆昭野的笑声戛然而止。器材室的门缝里塞进张泛黄的照片，正是二十年前双母辈的篮球赛合影——江临母亲穿着23号球衣，陆昭野母亲在场边画速写。

照片背面稚嫩笔迹写着：「给小临&小野：等你们长大一起打球哦~」

蝉鸣突然喧嚣。陆昭野的指尖擦过照片边缘："上周我在阁楼找到这个，本来想文化节..."

他的解释被广播站突然播放的《学猫叫》打断。江临的薄荷糖卡在喉咙，看着对方随音乐跳起魔性舞蹈，篮球在指尖转出残影。

"愿赌服输。"陆昭野突然把他拽进舞步，"江老师不指导一下？"

夕阳穿透纱窗，将两人笨拙的影子投在母亲们的合影上。当年未完成的比分，此刻正在少男少女的笑闹中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