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妆渗人？”祝唐远眼神一变，又故意恢复回那种幽幽的声音，“你怎么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其实我……”

序归许笑嘻嘻地，手在他腰上晃了两下，换个性别可以举报揩油耍流氓。祝唐远沉着脸拍了一下序归许不老实的手。

序归许不晃了，还是笑嘻嘻的讨好道：“小丸子学长，就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凡人，能长你这样？”

祝唐远无语，算是甩不掉这小屁孩了，速战速决吧。

祝唐远带他迅速穿过重重关卡，来到楼梯交界处，停下来：“我要跳了。”

序归许呆若木鸡地张了张嘴：“YOU……JUMP, I JUMP?”

祝唐远强压下嘴角：“工作规定，我们到楼梯上就要跳，你是跟我一起跳还是先上去等我。”

序归许干笑了两声：“你还挺敬业。”

怪不得刚才上二楼祝唐远也“咚、咚、咚”地跳着上，他还以为是故意吓他的，不过也没差，那鬼似的声音肯定是故意吓他的。

祝唐远“嗯”了一声：“我干一行爱一行。”

序归许笑得想死。

序归许本来不打算参加这种傻帽行为，但又不敢离开祝唐远寸步，加上周遭突然安静下来，这“咚、咚、咚”的声音显得有些吓人，索性打不过就加入，活动起来还能转移一些注意力，把电锯背在身后蛙跳上了。

果然跳起来就没空发散思维想些有的没的，光觉得自己傻逼了，边跳边笑，侧头看见祝唐远也笑了一下。

“序归许？我就说这笑声怎么有点耳熟，果然是你！”戴珑突然出现在楼梯平台上，看他背手跳，上下打量着疑惑地问，“这是，在解锁什么特殊任务吗？”

序归许此刻也不觉得还有更傻逼的事情了，一本正经地朝着祝唐远比了一个介绍的手势：“是，跳着上来，解锁小丸子一枚。”

介绍手被祝唐远一掌拍开，附送了一个浅淡的“滚”字。

“解锁小丸子‘滚’字一枚。”序归许不在意，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仿佛走哪儿都自带梯子。

从出口出来，天光大亮，序归许有一种回到久违人间的感觉。

门口有工作人员发放生还证明，看到被一个小孩扒拉着一起出来的祝唐远一愣，还是抽了三张出来。

走在前面的戴珑和他女朋友领了两张，到序归许虽然心虚但还是搓手手双手奉上准备虔诚地领取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眼前轻飘飘略过，抢在他前面抽走了最后一张生还证明。

？

序归许的那一点点心虚立马被功败垂成的打击埋葬，垫着脚举起胳膊，跟着那只无情的手转了半个他够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的圈，视线绕到令他功败垂成的罪魁祸首身上。

罪魁祸首这次丝毫没有被他水汪汪写满“拜托拜托”的眼睛打动，不近人情地吐出两个字：“不给，”又带着生还证明绕了半个圈，交还同事，不近人情地补充，“他作弊的。”

无视序归许的怒目，祝唐远宝贝似的两手将自己失而复得的道具电锯抱在胸前，转身懒洋洋地挥手：“走了。”

“小丸子拜拜！”序归许故意喊，眼见祝唐远脚步一顿，左脚绊右脚，序归许方心满意足，扳回一城。

当晚结束一天工作的祝唐远坐在摇摇晃晃的末班车上，忽然听到前面一个女生惊喜地说：“序归许发微博了！”

“什么什么？”另一个女生把头靠过去看对方手机屏幕。

“一张吃汤圆的自拍，说‘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为什么发吃汤圆啊？今天也不是元宵节啊。”

两个女生在前面嘀咕，真正的汤圆君在后面用单词书半遮着脸，仰着脖子偷窥前方手机，只见屏幕上作弊者右手拿着勺子，左手食指指着勺子里的汤圆，一脸气鼓鼓地皱着脸，汤圆上还被画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汤圆君认为这个表情不是自己，并认为应该替换成维护公平正义的蜻蜓队长。

九月初，申州市第一中学门口车马骈阗，门庭若市。

今天是一中的报到日，序归许挑了个自我感觉人不多的时间点出门，到了发现校门口依然人头攒动叹了口气，拉开出租车的车门下了车。

都知道今天是一中报道，来蹲点的私生不少，序归许一下车就被包围了。

一中是开放式校园，报到日更是管理松散，不少私生轻易就跟着混进来，一路围追堵截。

有陌生同学频频侧目，讨论着这是谁，哦，是时隙娱乐又一个通过所谓艺术考试进来的后门生啊。

有家长被光顾着拍他没注意看路的私生撞到，皱着眉斥责现在的小姑娘学都不上了，净围着个不知道有什么可喜欢的小孩儿转。

序归许一路加快脚步，终于在进入报道区后从物理上隔绝了私生，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排在队伍的最末端，随着大长队慢慢往前挪，不时回应认识他而跑来拍照、打招呼的同学。

可能是为激励新生，报道区这块墙上挂着的正好是上届高考百人光荣榜。序归许突然想起上次看的公众号上，小丸子学长好像也是高三的来着，那就正好是上届高考了。

小丸子小丸子，看看小丸子。

序归许从榜首一列列看过去，速度逐渐放缓，却直至榜尾也没看见祝唐远三个字。

总不会改名了吧？是叫祝唐远吧？这名字我不可能记错，难道学籍不在这儿没参加这儿的高考？序归许又从头到尾扫了几遍，脑海中闪过几个可能。

报到结束时天色已不早，序归许回到家，抱着一摞书包放不下的课本放空等电梯。

运气不错，电梯来得很快，门快关上时序归许瞥见疾步而来追赶电梯的女人，腾了一下手帮她按住了电梯。

女人道谢后平复了一下气息，随口问：“去学校报到了？”

是隔壁搬来没多久的邻居，不熟，但偶尔碰到会跟他寒暄两句。

序归许笑着点头。

顶楼很快到达，女人率先走出，却在即将迈出电梯间时顿了一下脚步，迅速退回到电梯里拼命按关门键，与之相对的是门外一个男人健步冲过来一手扒住电梯门，一手在外面按住电梯键。

坐电梯习惯性发呆放空的序归许站在后面还没抽回神来，便被人以挟持的姿势拉出了轿厢。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操//你/妈”、“烂杂种”、“老无赖”。

我是谁，我在哪儿。

序归许手上拿着书没法儿反抗，只得歪着头被一个花臂大哥勒着脖子，勉强从耳边高频的国骂词汇中大致捋出了邻居欠钱不还，被要债的找上了门这样的前因后果。

“误会，大哥，误会，我跟她没关系”，序归许先是企图在谩骂声中弱弱插嘴，没人搭理之下不得已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放声大喊，在出声前一秒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般被一个从消防通道旁闪出的人影拽到了一边，动作迅速及时得仿佛要制止些什么。

正要感谢好心人，回头一看，序归许睁大了眼睛，语气充满惊喜：“小丸子！”

又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赶在序归许释放音量前制止他的祝唐远无言。

“远儿，认识？”站在女人身旁抵着房门不让进入的另一个大哥叼着烟问。

“不算，但他刚才不是说没关系吗，拉过来免得误伤。”

序归许咽了咽口水，小鸡啄米式点头，女人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咬上序归许：“怎么会，归许跟我闹别扭呢。”

花臂大哥见势又要过来薅他，序归许一溜烟蹿到祝唐远身后：“她血口喷人，我住那边的，大哥，你别薅我，我开那边门郑明给你看。”

祝唐远打量了一下女人，把序归许从身后拽出来：“开门回家吧。”

“确定吗？不是说你和这小子不算认识？这女的还知道他名字呢，万一两边都是她们家，放跑了人……”

祝唐远冷不丁冒了一句：“包不是的，你看他俩长得像一家人吗？”

花臂哥还真左看看右看看，一本正经琢磨道：“是不像，这女的要是能生出这种儿子得是烧了八辈子香。”

女人把手中的包往花臂头上一砸，花臂哎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