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第三个选项。”
“哼,小贱人……等着吧。”
“呜呜,陈语,我好想你……后来去哪里了?我根本找不到你。”
“没去哪,一直在兰阳。”
“陈语,我爸爸……走了,王新她,她把我赶出来了,呜呜呜,陈语,我没有家了……”
艾书远气红了眼,脑子里闪过一系列刑具,临时决定一拳打死陈语,背手捏紧拳头刚走近却被问“有没有休息室?”。
那位钢琴师只是含着热泪看了一眼他,他心一抖嘴皮子磕巴:“有,有的。”
“他情绪不好,能带我们去那里待一会么?”
“好。”
艾书远说完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虽然在前面领路但反反复复的回头看他们在干嘛,幸好只是走的近……没有拉手。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扒着门死死盯着陈语的动作,背后被人凝视的感觉真莫名奇妙,陈语默了一秒招手让他进来,他静悄悄进来关了门,却呆呆站在门口。
钢琴师捂着脸泪流个不停,艾书远在陈语的指挥下挨着他坐下,头一次和他这样挨得近。
“呜呜呜,陈语,我该怎么办啊?我想杀了王新,可是我外甥才五岁……怎么办啊!”
他抬起头,泪沾在睫毛上,随着眨眼不断晃动,眼前模模糊糊,刚擦完,雪又融了。
“王新什么人?”
王新,盛远集团老总的第五个情人。
“继母……她这个坏人,害死了我爸,还勾搭我舅舅,把舅舅一家也害死了……呜呜,坏人。”
陈语看着他朝右一歪靠在艾书远身上,可能感觉神经哭得衰弱了,一向敏感的他居然没反应,艾书远没出息脸唰的红了,茫然无措的看着陈语。
“先沉下气,报复必须忍耐,而且要做到万无一失,最好让对方毫无反手之力,你目前只能这样。”
“我,我,呜呜……齐谐,他,他骗走了我的钱跑了,呜呜呜,他说他要自由,拿着我的钱跑了!我欠了好多钱……我没有钱也没有家,还要上学……我想死。”
陈语给他递来一杯红酒,半安慰半分析道:“没钱可以赚,没家……你要么重新找个另一半维持生活,要么给你和你外甥造个家,也可以住我房子,我欢迎你。”
他气急攻心,也不想什么东西,生猛的往嘴里灌,被呛后哭的更凶了,几滴红酒滴在他衬衫上,平添了几分娇艳,配着殷红的嘴唇看得身后之人呼吸一滞。
“可是。”
“心骄,我知道你目前不会恋爱,也没有钱和精力去营造一个家,你的选择兜兜转转只有一个。”
心骄垂着头突然看到另一个人的腿,有些懵圈的顺着身体看上去,看到那张脸怔愣了片刻,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下意识往远坐了些,小声又有点礼貌问道:“请问你,你是谁啊?”
艾书远刚要发声,被陈语及时遏止,只能起身背对着他。
“我朋友,等会你们再认识,你先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我去给你拿湿毛巾。”
陈语示意艾书远跟上,俩人出来关了门,在门口突然沉默。
“陈语,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这门隔音吗?”
“隔音啊。”
“那你先对着门大声给他表白。”
艾书远脸上的热还没褪,被他这么一说别过脸倔道:“为什么?”
“测测隔音好不好。”
“你,隔音真的好的。”
“那你说啊,不说是因为你也不确定隔不隔音么?”
他被激的没法,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对着门道:“心骄,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声音小测不出效果吧?”
“你,咳咳。”艾书远叫来大厅经理认真问道:“这门隔音好吗?”
经理看了看他们俩人,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道:“特别好,艾少爷,在门口放广播里面都听不到。”
“你说的,要是出意外你等着。”
经理苦着脸站在一边,看到艾夫人正要上去说,却听见震耳欲聋的话。
他酝酿了一下,闭眼深呼吸几次,手心的汗擦了几遍才鼓起勇气道:“心骄……”
没想到,这句比上一次的还小,听到陈语那一声笑,咽下口水大声道:“心骄,我艾书远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求你了,只要和我在一起每个月50w,不包括礼物费。”
艾夫人眼神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但儿子说的话太炸裂,没憋住吐槽道:“你这样真的是表白吗?你觉得谁会同意?”
艾书远彻底破防,无助的看向他妈。
“那该说什么。”
“不要加最后三句,你那跟招员工一样,上来就报年薪啊?”
“哦,不对,我这是月薪,不对妈我这是测隔音效果,不是真的表白。”
艾夫人根本不惯着他,拉开门走到沙发旁问了几句,用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出来了。
“你进去干嘛啊,你吓到他了。”
“明明你更吓人,你刚刚那几句他全听到了。”
“那他有没有同意啊?”
“人都被你吓哭了,还同意呢,你回去歇着吧。”
“啊?你过来。”
经理头缩的像只鹌鹑,战战兢兢的从角落走过来,整个人被他一只手抓后领拎起,心如薄冰那般凉。
“你他妈不是说门口放音乐里面都听不到吗!踏马,老子表白失败你说怎么办吧!”
“我我我,艾少爷,我说放广播,不是表白啊。”
“你什么意思?我声音比广播还大?”
“……不是啊,我我,没那个意思,艾少爷息怒息怒,表白失败还有下次,您多对他好他肯定同意的。”
“他妈,滚!”
艾夫人头一次佩服亲儿子的智商,幸好宾客都走了,她翻白眼没别人知道:“好了,你骂人声小点行吗?就算人家不同意也不要拉低印象分,哎呦,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你能跟书行学学稳重吗?”
“我,奥,妈你走吧,我还有点事。”
“哦,我让管家待着等你,我先走了。”
“嗯,拜拜。”
艾夫人一群人走了真的只有他们几个了,经理被他吓得跑不见影,整个大厅安静的落针可闻。
“看吧,隔音不好。”
逗狗果然好玩。
“哦,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我在他面前难堪。”
陈语扶额无奈解释:“我是他高中同学,关系很好,所以我肯定比你了解他。”
“你放心他不会记得你的表白的,你对他来说不重要,他会自动屏蔽陌生人说的话。”
艾书远连防都没来得及设,就被击溃的彻彻底底,满脑子都是那几句“不重要”“陌生人”,他靠着门框欲哭无泪,身上的高定西装再也遮不住他的颓气,水蓝色的眸子一下就暗了。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能说说你认识他的经历吗?”
他望着那架钢琴,苦笑道:“一开始,我一个近亲结婚,婚礼临时要一个钢琴师,他们都忙忘了,最后几分钟临时拉来两个人,结果商量好上场那个又找不到了,只能让他上,但我觉得他肯定弹不好,他太年轻看着比我都小,结果呢,参加婚礼的人基本都在看他,我那位近亲只能尴尬的走完过场。”
“没算错,婚礼一结束就有好多人邀请他去做私人钢琴师,我出钱包了,而且在现场我坐的最近,就觉得他浑身在发光,特别吸引我,后来又装模装样和他谈钢琴曲,反正,他不管说什么我都觉得他身上的光越来越亮了,后来,我故意花钱去听他的表演,他特别有实力,几次过后就征服我了。”
陈语假笑眼睛看向他:“不止吧?”
“嗯,唉,哥们,你这脸看着就让人信任,你还是心骄的朋友,我说多也没什么。”
“我谢谢你信任我。”
“哈哈,你知道么,我这种人也会被人暗算,晚上就只是走了一段路,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扔山里了,待了好几天马上要饿死,结果就遇到他了,他见我快不行了,居然,居然……”
艾书远耳根绯红,他捂着嘴强压嘴角:“他居然用嘴给我渡水,然后他要找他外甥的无人机,就先继续上山去了,我躺在地上饿的头晕眼花,等了好久才感觉胳膊有点疼,一睁眼被蛇咬了,然后他就来了。”
“他亲自给我吸毒,之后我就晕倒了,醒来就在医院了,康复之后,我就偷偷调查他,发现他特别可怜,家破父亡还欠债,一个大学生还要带孩子,我一下子就找到目标了,我想让他过得更好,时间一久,我就喜欢上他了。”
他忽的一笑,问道:“我是不是很自恋?”
“自狂和自恋不一样。”
“哈哈哈,那我还可以啊,后来我给他钱他不要,我和他聊天故意说话暧昧,他虽然没拉黑我但就是不回我,我知道他需要工作,我就和那些机构商量好,邀请他去应聘,我也知道他需要钱,我就故意让人把传单贴他家附近,他看到就会来面试。”
他摸了摸口袋没找到东西,遗憾的垂头发了会呆,结果眼下递来一根烟,一看居然是心骄,吓得他东张西望,打口型问陈语。
他什么时候来的?
找烟的时候来的。
接过那根烟叼在嘴里又开始找打火机,又没找到,抬头陈语给他扔来一个金属打火机。
“你怎么出来了?”
“你们好久不回来,我以为你们走了,太安静我有点怕。”“你那个朋友呢?”
“走了。”
“你,心骄,你哪来的烟?”
心骄穿着大几码的西装外套,只露出指尖指着大厅经理,那人立马转过身偷跑了。
心骄比他俩都低一个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问:“你们还要聊吗?”
“嗯。”
“那,这里是他家的宴会厅吗?”
艾书远迟迟不点烟,这时应道:“是我家的,私人的。”
“那我可以弹一下钢琴么,你们可以继续聊,我不会弹太久,就几分钟。”
“没事,你想弹一辈子都没事。”
“谢谢,我只是想练练新学的曲子,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弹的,谢谢你的好意。”
“这没关系,你想谈一辈子都没事,那个,可以合弹一曲吗?”
心骄歪头问道:“可以的,你要弹什么?”
艾书远一下子舌头打结,差点就把“我要谈恋爱”这句说出来了,想了半天突然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悔恨感,只能羞涩道:“致爱丽丝可以吗?”
陈语虽然不精通钢琴,但也明白他的用意,毕竟花庭没有天顶。
“致爱丽丝啊,好。”
俩人走到钢琴旁边,聊了几句,心骄坐到椅子上仰头看他,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心骄站了起来让他坐,不过最后还是心骄坐着。
“嗯,你再等等,今天有点意外。”
钢琴声轻轻的传出来,像月光缓缓洒在身上。
陈语找到总电闸直接关了所有的灯,他站在黑暗里看着发光的他们,大厅里只有一道莹光照着钢琴,他们沐浴在安静的月光下,指尖跳跃在琴键上,曲子悠悠的传到月宫,阵阵银屑跳跃在指间,寒雾绕在身侧却不冷,澎湃起来的是共鸣的心跳。
一曲罢,艾书远还意犹未尽的呆愣站着,抬头才发现灯灭了。
心骄拿湿巾擦着手,对他浅浅一笑道:“我以为你很熟悉这个曲子,虽然有几个音错了,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也很好了。”
“我,我只是喜欢这个曲子,我不擅长乐器的,家里培养这些我只懂怎么听,不会弹,我,你弹的真好。”
“也就入门,哈哈,好像挺晚了,要不你们聊我回去了,家有点远。” “我送……”
陈语走出阴影,顺着话道:“好,回吧。”
“等下,我外甥还在二楼,我叫一下他。”
心骄一路小跑上了楼,虽然有点黑,不过今夜皓月当空,路似静湖空明,很快就找到了眉天冠。
“哥们,谢谢你。” “没事。” “要是我们结婚了,邀请你当伴郎。”
“好,不过,有那机会再说吧。”
小男孩一副刚睡醒的迷茫,嗓音糯糯道:“哥哥,到家了吗?” “抱歉啊,哥哥今天拖太晚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