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还真是客气,哪个学校的?”
“兰阳大学,大一。”
“你别听他谦虚。”和政勾起嘴角,面上不动语气得意的很:“最近在攻读博士。”
艾书行笑容僵了一秒,依旧得体的夸赞道:“少年英才,是我愚钝了,哈哈。”“没有,我前面学的不扎实,现在反而有些吃力,这才是愚钝,艾学长扎实稳重,这点我恰恰不如。”
妇人捂嘴笑了几声,示意身后的仆人递去一张名片。
“我听说,上一次的州级数学竞赛冠军不就叫陈语?”
【竞赛冠军么,哼哼】
“对,我侄子的金牌。”
“我看,你们不如互补,以后多多合作,提提意见不就行了?数学和金融可是姊妹专业。”
艾书行立马明白,又给了陈语一张他自己的名片,微微弯腰道:“以后还望学弟惦记。”
他同样弯腰,甚至比艾书行还低一点,笑着互换卡片:“母州人才济济,我这种普通人,还需学长记得我。”
和段等艾书行走远,噘嘴不满道:“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我笑的多。”
陈语不明所以默不作声,看了看名片小心的收起,一旁的侍者急忙添茶,他这才喝了几口水润喉。
“你又不和他做生意,他没事对你笑干什么?笑脸不是人人敢接的。” 和政吹着茶沫,抬眼道:“你知道他数学竞赛第一吗?”
“爸爸!你……哼,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 “生气了?” “嗯!” “你该长大了。” “那妈妈也这么对你,你怎么没让她长大?”
和政挑眉道:“她遇到我了,你遇到谁了?”
和段看着仿佛隐身了的陈语,默默咽下这口气,正在发呆,一个人突然把手搭在他肩上吓他 ,“啊!谁?” “知宝,声音别这么大嘛,是我啦。”
唐章选只穿了件白衬衫,布料太透都能看到隐隐的腰线,坐到和段身边佯装生气道:“怎么你来不叫我,居然叫了他?”
“他是我爸侄子,跟着来了,再说了,你没有请帖?” “有啊,但意义不一样啊,哼,我生气了。” “哎呀,我今天没空,改天陪你买包。” “干嘛,你忙什么?忙论文还是……他?”
和段用力推开他,脸突然红的连粉都遮不住,抱胸侧过身掩饰慌乱。
【好装】
唐章选厚着脸把他拽过来,继续质问道:“说话啊?怎么,我说对啦?你不会喜欢他吧?哎呦,不会吧?脸这么红……嘿嘿,人就在你面前你还思春啊?”
“没有,没有!晶!”
“我不信,你对男人的兴趣越来越淡,原来转移到他身上了,和叔叔你说是不是?”
和政淡淡笑了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他急忙找了个借口逃离议论中心,脚步比心跳还乱。
唐章选看着陈语笑道:“小学弟,原来咱们还有亲戚关系呢。”
陈语抬头疑惑看他,低下头继续看和政给的新闻报纸。
“你怎么谁都不理啊?好傲慢。”
“我只是觉得你会继续说下去。”
“噢,你预判我啊,哈哈,你还怪会说冷笑话的。”
“我不会。”
“唉,你看着有点冷漠,还有点性冷淡。”
“……哦。”
唐章选觉得他无聊的很,起身要走,陈语也以为他走了,放松下来专注看着头条,结果他一个招数用了两次。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唇贴在陈语耳尖低语道:“只可惜我就吃你这套冷漠。”
吐息撒在耳背,激的他直接站起,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拳头紧握,报纸也在手心烦躁皱起眉。
“你,你,你干什么!你。”
“就调戏一下你啊,怎么了?”
“你……自重。”
陈语松了报纸,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独自静心,他张扬的笑着走了,和政在一旁平常语气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一个学校。” “哦,他可是浪荡的很,说话放肆,尽量少接触。” “嗯。”“书香门第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唉,要完。”
和段好像没有散好心,回来仍是气呼呼的,坐在陈语之前的那个位置看着下面。
过了半小时,九点准时开宴,和他们搭过话的妇人站在二楼楼梯转折的平台上,她甚至把一开始的绸裙换成旗袍,对着话筒笑道:“各位亲友,晚上好,很高兴你们来参加幼子的生日宴,你们的到来让这里蓬荜生辉,我由衷的向各位致谢,现在,生日宴正式开始!”
掌声过后,话筒给了请来的主持人,他笑着接话道:“艾夫人语气真挚,这段祝词是她对各位的到来深深的感谢,请各位再次鼓掌向她回敬。”
“好,我们请寿星艾少爷……”
一套流程下来,硬是磨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切蛋糕的环节,艾书远一身西装梳着背头,不用提醒也知道他是今天的主角,他在中心的台子上切了一块蛋糕,仪式也算完全结束了,剩下就是把每个人都见一遍了。
钢琴曲悠远的传来,那个九层蛋糕并没有遮住钢琴师的光芒,相反很多人因曲而专门绕过蛋糕一睹风采。
和政站在栏杆边,俯视着那位钢琴师,提了一句:“年轻人啊,居然不怯场不轻浮,嗯,比起今天的寿星更闪耀些。”
没想到寿星刚好来了,笑着回道:“和叔没想过为什么他能坐在那里弹琴吗?”
“你们故意安排的罢了。” “是啊,我求了母亲好久,她才愿意让他在那里弹琴。”
和段追问道:“干嘛求啊?”
“我喜欢他,这只是我追他用的小手段而已。” “咦,神经,让人像看动物一样看着,你不觉得这是他在讨好你吗,猎奇。”
“你不懂艺术,别诋毁他。”艾书远眸一转看到陈语愣了愣问道:“他是你们什么亲戚?”
“哦,我侄子。”
“侄子?叔,你什么时候多个侄子,要不是我见过他不然就被你们骗了,他要是你侄子我跳下去。”
和段嗤笑道:“跳吧,今天刚认的。” “真的?叔,真的吗?”
“嗯。” 和政转过身道:“没什么好意外的,钱要一家人赚才能达到最大利润。”
“……得,我先消化消化。”他坐到陈语边上道:“哥们,我就说你怎么视金钱如粪土,原来有关系,哈哈,你早说你是和叔这边亲戚啊,我也就不刁难你了,你看你,脾气怪的很。”
“生日快乐。”
“哦,哈哈,好,听我哥说你可聪明,说实话,我哥特别傲,他夸你是真夸,真有实力啊。”
“多谢夸奖,你也是。”
陈语顿了顿又道:“我可以知道你在追谁吗?” 艾书远笑意更甚,炫耀的神情都藏不住,一开口还以为他们今天结婚,不过这一身倒还挺像,“哎呀,我娇宝,京都美院大一门面,圣墟会最年轻中级钢琴演奏者,马上就高级了,羽耀VIP私教,嘿嘿,拿过的奖不计其数,我说不过来,反正是个发光的宝贝。”
陈语无奈道:“我是问名字。” “哦,他叫心骄,真心的心,我眼里永远的骄傲的骄。”
心骄么。
“我宝宝厉害吧。” “你追到了?” “没,哎呀,我会成功的。”
和政坐下喝了口茶道:“你不去别人那站一圈?”
“哦哦,拜拜,等会结束有蛋糕吃哦。”
“嗯,拜拜。”
艾书行后脚走来,笑着邀请道:“陈学弟,陪我聊聊天可行?”
“好,学长请。”
和段想拦他,他顺手塞了张报纸搪塞过去,不回头的走了。
俩人下到二楼,艾书行挑了处沙发,侍者添了红酒,他始终笑着:“喝酒吗?”
“不习惯,不过可以陪你。” “哈哈,你啊,真是一家人,说话气质都像的不得了。” “刻意模仿而已,我还在咿呀学语。”
他眯眼靠在沙发背上,摇了摇酒杯浅抿了一口道:“主母把你介绍给我,是个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今天过生日的才是,我以后……可是会被分出家的,你有能力,我知道艾宣很突出,不过我对人待遇不差,创业还没失败过,你可以买些吟久的股票,我保证有钱赚。”
陈语点点头,问:“所以你觉得她应该把我介绍给艾书远,帮助她儿子壮大艾氏?”
“也不是,她也有自己的事业,不过可能儿子更重要,反正她要赶我了。”
“至少明面上不会。”
“我不喜欢别人背地讨论我,我会主动走的。”
“你主动要走,她恐怕又不会放你。”
“是啊,艾氏以后还要挂我的名字,陈语,你觉得我和书远哪个更出众?”
他放下杯子看着陈语的眼睛,陈语也不遮掩,平常道出:“他张扬,你比不过,不过能力方面,你更优秀,你的心态应该也比他好。”
【只要暗地里绊他一下,就能一直踩在脚下】
“哈哈,你说这个我倒喜欢,能给我个准话么,你帮我还是他?” “我现在没什么本事,以后若有所需,自会解难。” “哈哈,好。”艾书行凑近问道:“我能问个私密的问题吗?”
“什么?”
“有人说你性冷淡,真的假的?” 陈语无语凝噎,偏过脸问道:“谁说的。”
“唐章选遇到我给我说的,我就好奇问问你。”
“嗯。”
“嗯?”
“他说的对。” “……真的啊,那你有18厘米就是假的喽。” “……嗯。”
艾书行格外遗憾道:“没想道居然会有男人性冷淡,我刚见你就觉得你以后肯定外遇。”
陈语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红酒,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点抖,脑子晕晕乎乎的,靠在沙发上口齿含混:“为什么?”
“你看着性张力很强,应该很需要床伴,但和你聊天又觉得你聪明,有理想,更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而且你们的相处应该是相敬如宾那样,所以我觉得你会外遇。”
“我不会。”
“这么确定?”
“嗯,我只喜欢阿章一个人。”
“阿章?是谁?唐章选?”
“嗯。”
他震惊了几秒,追问道:“真的?你喜欢他?”
“嗯。”
“你,你……看不出来,你喜欢他什么啊?”
“……”
“你们不会……已经……啊这,难怪啊,你们这么熟啊,你们怎么可能……啧啧啧,他果然有手段。”
【牛头不对马嘴,这都能聊】
他哪里我都喜欢。
“喂,睡着了?酒量这么差?去,拿醒酒汤来。”
陈语慢慢睁开眼睛,被金光闪闪的吊灯闪了眼,耳边嗡鸣听不真切,下意识想揉眼睛却被灌了几口醒酒汤,口腔烧痛呆了一会,看到艾书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喝醉睡了一会。
“酒醒了吗?喝不喝了?”
“不用了,谢谢。”
“漱口吗?”
“我去趟洗手间。”
“好,顺着这一直走就到了。”
“嗯,谢谢。”
陈语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表居然十点二十几了,方便后和艾书行解释后就下了楼,刚和和政打完电话,就半了。
钢琴曲也步入尾声,宾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他等了一会绕过中心朝门口走,马上到门口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一转身那人紧紧抱住他,柔软的金发埋在胸口,仰头想笑着和他说话,一开口却哭了出来。
“陈,陈语……呜呜,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陈语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人流中拉着他到边角,在艾书远嫉妒且杀意四起的注视下平静道:“好久不见。”
站在三楼的和段死掐着栏杆,看着陈语旁若无人一样给那位钢琴师披上他的西装外套。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哼,不就是弹个钢琴,谁不会。”
“他是专业的,业余的能比得上?”
“爸爸!我真生气了,你帮我把这小贱人绑来好不好?”
和政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冷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在和家待一辈子,段儿,放心,他要么孤身一人,要么就娶你,